第6章 6.
跟隨北離王謝將時離開后。
我本以為他會和傳聞中的一樣，好色殘暴。
可他只是讓人好生照顧我，并沒有對我做什么。
饒是如此，我還是對他有所戒備。
我神色晦暗看著他。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謝將時輕笑一聲：
“你放心，傳聞并不可信。”
“我至今還未立后，宮中連一個妃嬪也沒有?！?/p>
我不解看著他。
他眉目如畫，劍眉星目，妥妥的美男子。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應(yīng)有后宮佳麗三千。
為何不納妃子？
他苦笑一聲：
“我自幼便身體不好，那方面更是不行，所以北離女子不愿嫁給我?！?/p>
“你放心，等你回了北離，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絕不會干涉?！?/p>
跟著謝將時走了半日。
他忽然下令掉轉(zhuǎn)方向。
我坐在馬車?yán)?，不解看著他?/p>
“想不想做個有趣的事？”
他促狹朝我一笑。
那一笑仿佛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
我愣愣看著他，吶吶點頭。
“裴青野那樣對你，恨他嗎？”
“想不想報復(fù)他？”
他輕聲問我，眼中似乎有一抹心疼。
我心弦觸動：
“想。”
他聲音擲地有聲：
“大雍皇帝昏庸無能，苛責(zé)朕的皇后。”
“所有人聽令！協(xié)同其他國家作戰(zhàn)，攻打大雍！”
帶著我往回趕的時候，他嗓音堅定：
“知墨，為難你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眼眶泛起濕意。
這是第一次，有人堅定站在我這邊。
我?guī)е耷粏査?/p>
“你我初次見面，沒認(rèn)識多久，為何要幫我？”
“我只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實在配不上你對我這般好?！?/p>
溫?zé)崾终茖⑽业难蹨I輕拂。
男人語氣滿是愛憐：
“傻瓜，對我來說，這并不是初次見面?！?/p>
“你可還記得，十五年前你在巫師山救下的那個小男孩？”
我愕然看著他。
難道他就是那個小男孩？
巫師族子嗣稀少。
我是族內(nèi)最小的唯一一個孩子。
那天，是我八歲生辰。
族長念在我生日，特意讓我去巫師山闖蕩。
不過要我的丫鬟阿梨陪同。
帶著阿梨進(jìn)山后，我在樹下發(fā)現(xiàn)一個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他面色慘白倒在樹下，右手胳膊上有一道細(xì)小牙印。
那是毒蛇所留下的牙印。
來不及思考那么多。
我果斷漱口，為他將毒血吸出。
他推著我的頭，不讓我這么做：
“沒必要，我本就不應(yīng)該被生下，不如就讓我這么死去吧。”
好不容易為他包扎完。
聽到他這么自暴自棄的話，我怒火中燒，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頭：
“你怎么這么傻？人活在世，自然是有念想的?！?/p>
“你若是沒有念想，那我們就約定好，期待我們的下一次相遇吧。”
男孩走后，已是黃昏。
帶著阿梨下山時心中一直在打鼓。
我害怕族長爺爺會責(zé)怪我。
可寨子里卻安靜得可怕。
推開寨門，入目便是一片血紅。
在我八歲這年，寨子里的人全被人殺死。
只剩我和阿梨。
深埋于腦海中的回憶襲來，我痛苦抱著頭，冷汗陣陣。
“阿墨，你怎么了？”
意識到我不對勁，謝將時慌忙詢問我。
見我安靜下來，他和我說。
當(dāng)年，十歲的謝將時被父親帶著去大雍商討戰(zhàn)事。
半路卻被人劫走。
驚慌之下他逃進(jìn)巫師山，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可他不慎被毒蛇咬到，危在旦夕。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本想靜靜等待死亡。
誰承想我出現(xiàn)了。
“那你可曾知道是誰屠了我全族？”
我急切問他，眼中落下淚。
謝將時似是不忍心將真相告知于我，合上雙眸。
半晌后，他輕聲說：
“是大雍皇帝的人?！?/p>
“追殺我的那波人，和大雍軍隊，是一撥人?！?/p>
腦中“嗡”地一聲響。
我大腦一片空白，喃喃道：
“怎么可能呢？為什么......？”
輕輕握住我的手，謝將時俊眉微蹙：
“你可知為何？”
“因為大雍國師曾卜過一卦，卦象顯示，大雍會毀在巫師族的后代手中。”
“為了江山，為了皇位，他便狠下心屠你全族。”
一切的疑點都串起來了。
難怪。
難怪連族中身懷六甲的嬸嬸也沒有逃過。
“知墨，想報仇嗎？”
我恨恨道：
“想！”
三日后，北離軍隊率先攻破城門，生擒大雍皇帝裴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