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伍夢甜眼底的笑,僵住一瞬,笑不達(dá)眼底。
皇上派皇家護衛(wèi)來,竟是因為擔(dān)心她?
轉(zhuǎn)念一想,這何嘗不是皇家的一種掌控欲?
她何不趁機會,告蔣家一狀,把鍋甩出去。
“是荒唐一些!”
“不過都是被蔣國公府氣急了!”
“秦世子,蔣世子的所作所為,你定有耳聞吧?”
秦子溯點點頭。
秦國公府擁護太子,蔣國公府擁護三皇子,彼此是敵對陣營。
他身為皇家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豈會不知對手?
他連蔣淵一個月去見幾次外室都知曉。
“他們欺人太甚!”伍夢甜咬牙切齒。
把她兩次協(xié)商退親不成的事,全都說一遍。
“秦世子,蔣世子趁我守孝期間,與外室三年抱倆,我派人上門協(xié)商退親,他不僅不愿意,還拿本女誡讓我讀!”
“我伍夢甜活了十九年,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我就是要讓滿京城看看,他蔣世子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不就是養(yǎng)外室,誰不會?我也有錢!”
“噗!”秦子溯極力控制的情緒失控,竟直接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他身后的其他皇家護衛(wèi),也跟著笑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咳咳!”秦子溯輕咳一聲,還是沒能憋住笑。
沒辦法。
秦國公府和蔣國公府暗中較量這么久,他都沒能讓蔣淵吃這么大虧?
伍夢甜做到了!
荒謬歸荒謬!
但丟人的是敵對陣營的蔣國公府,他很樂意把笑話講給皇上聽。
讓皇上也跟著笑一笑,順道找機會參蔣家一嘴。
“伍姑娘,你此舉確實有些驚世駭俗,但那也是蔣家欺人太甚!”
“秦世子仗義!”伍夢甜對秦子溯抱拳,“勞煩您如實向皇上稟報!”
“一定一定!”秦子溯笑了一路。
進(jìn)門稟報前,連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恢復(fù)平靜無波的神情。
“啟稟皇上,伍國公府嫡女沒有遇到意外,她緊急召集六百多府兵,是為了綁回個外室!”
“外室?”正在陪皇后用餐的皇上,震驚的剛夾起的菜掉了,“你再說一遍?”
本來神情懨懨的皇后,蠻有興致抬眸。
“是綁回個外室!”秦子溯努力憋著笑。
平靜無波把伍夢甜跟他說的話,全都講一遍。
“皇上,伍姑娘說了,她都是被蔣世子逼急了!”
“她守孝期間,蔣世子與外室三年抱倆,還不愿退親,那就不退了!”
“蔣世子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她也有錢養(yǎng)外室!”
“她也養(yǎng)外室?”皇上滿眼震驚,與同樣震驚的皇后對視一眼,眉頭緊蹙。
皇后震驚一瞬,看著侄兒憋笑不已的臉,再把侄兒方才的話又理一遍。
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說書,這是真人真事!
一想到伍國公府嫡女,讓蔣貴妃的娘家吃這么大虧。
她心中堵著的一口氣,瞬間順暢不少,不禁笑得嘴角勾起,也不想掩飾。
她與蔣貴妃斗了半輩子,當(dāng)初都看中伍家這個小丫頭,也都想得到伍國公府這個助力。
卻都也沒如愿。
蔣貴妃比她狡詐,用侄兒的婚事,拐個彎,得到伍國公府這個助力。
她豈能不恨?
暗恨這么多年,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有意外之喜!
縱是她翻爛史書,也找不到一個貴女,在得知未婚夫養(yǎng)外室后,自己也效仿!
還動用六百府兵,聲勢浩大搶回一個外室。
也不知那被搶回來的外室,是誰家倒霉孩子?
這樣前所未聞的新鮮事,傳遍京城,要笑掉多少大牙?
“皇上,這丫頭一如既往的行事不羈!”
聽見皇后笑了,皇上愣住一瞬,也跟著笑起來。
趁機給發(fā)妻夾菜!
“皇后,這丫頭都是被三牛給慣壞了,皇家公主都沒她這么荒唐!”
“那還不是被逼的?”皇后想起自己看破紅塵的兒子,頓時神情又懨懨。
又沒一點兒食欲。
“我看比禛兒強!”
“咱們禛兒何時能綁個人回來,臣妾能高興的吃下三大碗飯!”
聽見發(fā)妻提及兒子,皇上心口堵得難受。
頓時沒心情再笑話別人家的孩子荒唐。
“比起那丫頭,咱們禛兒確實更荒唐!”
明明天資聰慧,是他最看重的繼承人,偏偏什么都沒興致,看破紅塵要剃度。
看見皇上和皇后提及太子,都沒心情用膳,秦子溯終于找到機會參蔣家。
“皇上,前幾日蔣世子養(yǎng)外室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微臣也聽了一耳朵?!?/p>
“據(jù)說,伍姑娘前腳回老家為母守孝,那蔣世子后腳就把外室從教坊司贖身出來,養(yǎng)在了城西的別院。”
“從教坊司贖身?”皇后瞬間抓到一個關(guān)鍵詞,“那外室是罪臣之女?”
皇上眼神一凜。
秦子溯心中一喜,面色平靜無波,繼續(xù)拱火。
“那外室是孫大柱之女,是伍姑娘的表妹。”
“當(dāng)初,就是孫大柱玩忽職守,令歹人有可趁之機,害了夏日宴的那些女眷。”
“若非孫大柱玩忽職守,令歹人闖入夏日宴,伍國公夫人和少夫人不會死。”
“這...難怪那丫頭,會被逼的行事如此瘋狂!”皇后恍然大悟,唏噓不已。
“她自己守孝三年,未婚夫與仇人之女,三年抱倆,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聽見發(fā)妻這話,皇上剛拿起來的筷子,重重放下。
“如此說來,蔣家確實欺人太甚,該罰!”
“順海,你走一趟,給蔣家送一本禮記!”
“遵命!”皇上跟前的大太監(jiān)順海,一臉恭敬領(lǐng)命。
心中五味雜陳。
蔣家自持書香世家,又是當(dāng)今三皇子的外祖家,如今在京城風(fēng)頭正盛。
皇上命他送去一本《禮記》,這比指著蔣國公的鼻子罵還狠。
蔣國公拿到這本《禮記》,還不得反復(fù)琢磨,到底是哪兒惹得皇上不滿?
他這一趟,定是又有一筆意外之財,但能拿嗎?
皇后聽見蔣家被罰,心情極好給皇上夾一筷子菜,不動聲色又補上一擊。
“皇上,這事若是您那義弟在京城,以他的性子......”
“那要打上門!”皇上緩過神,“單送一本《禮記》,他們父子定然不滿?!?/p>
“但是,這丫頭行事也荒唐,明日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參她?”
就在皇上煩心之際,剛出門的順海去而折返,手中扶著氣喘吁吁的福公公。
福公公臉色煞白,滿眼絕望,看見皇上和皇后,他腿軟的跟漿糊一樣。
癱坐地上。
結(jié)結(jié)巴巴,顫顫巍巍說道:“不不..好..了......”
看見派去跟著兒子的太監(jiān),回來這副要死的模樣,皇上和皇后的心中咯噔一下。
雙雙站起身。
“禛兒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