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比螝g歡點(diǎn)頭。
陸呈安側(cè)頭看她一眼,目光溫和而專注,“你變了很多。”
“是嗎?”
“恩,以前的你整天樂呵呵的。你還記得文江嗎?就是那個皮膚黝黑,喜歡打籃球卻進(jìn)了文學(xué)社的文江。他就總說,也不知道你整天樂什么,身上總是充滿了朝氣?!?/p>
任歡歡擠出一絲笑容,“人都是會變的吧?”
會突然變得多愁善感,會突然對某些事物不感興趣,就連活著,有時候也覺得沒有意思。
他們走到冷藏區(qū),陸呈安很自然地替她拿了一盒低脂牛奶,“還是只喝這個牌子?”
任歡歡微微一愣:“……你還記得?”
“記得的事情多了。”他輕描淡寫地說著,又從冰柜里取出一盒草莓蛋糕,“比如你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買這個。當(dāng)時文學(xué)社里,就你一個人愛吃?!?/p>
任歡歡垂眸,原來還有人記得她的習(xí)慣。
而那個人,不是時南。
“謝謝。”她輕聲說,“不過我現(xiàn)在不吃草莓蛋糕了?!?/p>
“恩?口味變了?”
她抬眸,笑著點(diǎn)頭,“會長蛀牙?!?/p>
出了超市,陸呈安抬手去拿她手里的袋子,“你住哪,我送你?”
她拒絕了他的幫忙,“不用了,就對面的小區(qū)?!?/p>
“那好?!彼蝗荒贸鍪謾C(jī),“加個微信?”
任歡歡不好拒絕,只得掏出手機(jī)。
“對了,我現(xiàn)在專門做國內(nèi)外的圖書版權(quán)引進(jìn),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盡管來麻煩我?!?/p>
任歡歡有些驚訝:“你轉(zhuǎn)行做出版了?”
“算是吧。”他語氣輕松,“畢竟當(dāng)年某人拒絕我的時候說過,我更適合當(dāng)伯樂,而不是追求者?!?/p>
任歡歡一怔,隨即尷尬笑笑,“你還記著啊?!?/p>
“當(dāng)然。”陸呈安半開玩笑地看她,“畢竟是我人生第一次被拒絕,且還是輸給一個外校的。”
提起時南,任歡歡笑了笑,沒說什么。
陸呈安看著她,目光柔軟,“對了,周末我們公司有個新書酒會,要不要來?正好可以認(rèn)識幾個出版社的朋友。”
任歡歡本能的拒絕,“不了,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p>
除去一些必要的簽售會,其他的事情都是交由靜姐打理,這么多年,她也習(xí)慣了。
“好。”陸呈安笑著點(diǎn)頭。
從超市回到小區(qū),已經(jīng)下午五點(diǎn)半。
夕陽斜照,她拎著購物袋拐過綠化帶時,腳步猛地頓住。
前方十幾米處,時南正單手插兜站在單元樓下,身旁是那個穿碎花裙的女生。
女生的懷里抱著幾本書,仰頭對他說著什么,眉眼彎彎,而時南微微低頭聽著,側(cè)臉在夕陽下顯得無比柔和。
任歡歡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塑料袋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她下意識后退一步,躲進(jìn)拐角的樹干后。
可下一刻,她又覺得沒必要。
她為什么要躲?
哪怕是他有了新的開始,與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這一躲,倒顯得她心虛。
腦子這般想,可腳卻不聽使喚,仍停在樹干后。
她微微側(cè)頭,剛好看見那個女生突然踮起腳,伸手整理了一下時南的衣領(lǐng)。
那個動作太過親昵,她猛地將頭轉(zhuǎn)回。
所以,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
她看了一眼四周,想繞另一條路回去,卻聽見女生清脆的聲音,“那下周見啦,時隊(duì)!”
“嗯。”
時南的嗓音低沉,和早上在警局里冷漠的語氣截然不同。
任歡歡僵在原地,直到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她以為時南已經(jīng)走了,才慢慢走出樹后。
不曾想,女生已經(jīng)離開,而時南仍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向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