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擦著楚菱刺過,一縷發(fā)絲落在地上。
熟悉的香味席卷鼻腔,江驚策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渾身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一點。
“停手!都停手!”張羨大喊,控制住場面。
“阿姐你沒事吧?”
“你有沒有事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楚菱一顆心砰砰亂跳,她心有余悸的上下檢查著江驚策,明明她比他小一個頭,但看起來卻像是她在關照他。
楚菱的視線從他手上劃過時瞬間定住了。
只見他左手緊握到泛白,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滴在青磚上,很快匯聚成一小塊。
楚菱連忙抓起他的手腕,顫抖的皺眉道:“你快松開。”
江驚策人已經傻了,他渾身僵硬的站在那,熾熱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楚菱,還是下意識松開了手。
入目的是混著血的碎玉鐲和掌心處深深的血痕。
“你是不是瘋了!”楚菱心疼的直流眼淚,她連忙小心的從他的血肉中拿出碎鐲,正要丟下猛的被江驚策捏住了手腕。
他聲音沙啞道:“這是我阿姐的?!?/p>
“你……”楚菱抬頭看他,眼中含淚,幾度哽咽終是垂下頭什么也沒說。
她轉身瞪向張羨。
張羨連忙上前,關心道:“阿姐,你做什么要……”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張羨臉上迅速涌現(xiàn)一抹紅,原本被江驚策打的臉更腫了。
“楚小姐!”手下大喊。
張羨受傷的看著楚菱,舌尖抵了抵受傷的嘴角,見她又戴面紗關心道:“阿姐,你的臉又傷著了嗎?”
“這么做,是你的主意還是張執(zhí)的?!背饴曇舯?。
張羨緊盯著她妄圖從她眼中找到一絲關心。
見他不語,楚菱上前一步逼問:“陛下是讓你壓審,何時讓你動手了!張羨你還是人嗎?你配為人嗎?”
張羨倏然抬頭,表情空茫茫的不知所措。
他喉嚨發(fā)緊,雙拳緊握,沉默良久忽然道:“阿姐,我也受傷了?!?/p>
楚菱輕嗤:“你自找的。”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關心一個不相干的男子比我多,為什么在你的眼中我就連一個丫鬟也比不上,阿姐,先前……”張羨哽咽:“先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閃過去一點兒那支箭就穿過了你的腦門,阿姐!你不要命了嗎!”張羨激動的抓著楚菱的肩膀失聲質問。
楚菱甩開他,看著他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物。
她后退站在江家父子身前,“江家今日的劫難皆因我而起,你要押便好生押,你若動他們分毫,此生你便是我楚菱的仇人?!?/p>
“阿菱,你又在鬧什么?”
身后張執(zhí)的聲音傳來,他掃了眼院中,冷聲吩咐:“把人好生帶走。”
侍衛(wèi)上前,江驚策不為所動,一雙眼呆愣的看著楚菱。
“策兒。”江定波低聲提醒。
良久江驚策才回過神來,撿起地上殘留的碎片隨江定波出府。
他一步三回頭,視線不加避讓的落在楚菱身上。
楚菱強忍著不去看他,直到兩人出府,她才泄氣了般癱坐在地上閉眼,感受著眼底一片熾熱。
張執(zhí)俯下身,原本想教訓,但見她眼角帶淚,終是嘆息的撫了撫她的長發(fā),勸道:“阿菱,阿羨不過是給江家父子一些教訓罷了,你怎能如此說他?”
張羨站在一旁,像一個做錯了事,委屈的孩子那般,低垂著頭,“阿姐……”
楚菱抹掉眼淚起身,張執(zhí)抬手要扶,見他靠近楚菱立即厭惡的避開。
她現(xiàn)在竟是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張執(zhí)落了個空,眼中滿是不解。
楚菱目光堅定,看向張羨毫不留情:“別喊我阿姐,日后我跟你再無干系?!?/p>
“是她嗎?”
閣樓之上,一長發(fā)男子面前擺著陣法。
他鳳眸微挑,勾起半邊嘴角的時候帶著三分邪氣,一襲紅色的衣袍看起來妖冶生動。
抬手輕點龜殼,聲調輕揚:“殿下,巫旗未動,興許是離的太遠?!?/p>
同紅紉的妖艷不同,坐在他身邊車椅上的月光白衣男子,濃眉深目,雙眼冷銳的似山澗幽譚,鼻梁高懸是一張很有攻擊性的臉。
雖坐在車椅上,但給人的感覺壓迫又極具威嚴。
紅紉也是鮮少見殿下穿如此素凈的白衣,同那張俊美的臉搭配起來,倒看著像風骨自稱的謫仙。
“殿下,命里無時莫強求,有些東西即使是暫時得到了,也是虛晃一霎?!?/p>
裴濟垂眸,看向院中那抹單薄的身影眼底劃過一抹病色,“強求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