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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云層,給冰冷的坤寧宮鍍上一層微弱的暖金。林悠悠頂著依舊酸痛的脖子和黑眼圈,在容嬤嬤的“死亡凝視”下,完成了頂碗、肅禮、行茶等一系列“皇后基礎(chǔ)套餐”訓(xùn)練。

雖然動作依舊僵硬,眼神偶爾飄忽,但比起昨日的手忙腳亂、同手同腳,已是天壤之別。容嬤嬤刻板的臉上,那萬年寒冰般的嚴(yán)厲,似乎也融化了一丁點(diǎn)微不可察的滿意。

‘社畜的學(xué)習(xí)能力,不容小覷!’ 林悠悠內(nèi)心給自己點(diǎn)了個贊,但隨即又被腹中的饑餓感拉回現(xiàn)實(shí)。坤寧宮小廚房的儲備,經(jīng)過昨晚的消耗,實(shí)在有限。

就在這時,翠果小心翼翼地端來了早膳:清粥、咸菜、以及…幾個看起來干巴巴、明顯是昨日剩下的白面饅頭。

林悠悠看著這“清湯寡水”,再想想昨晚《閩浙風(fēng)物志》上那些誘人的美食圖片,一股強(qiáng)烈的“改善伙食”沖動涌上心頭!

‘不行!不能再啃干饅頭了!我要吃肉!我要吃好吃的!’ 她內(nèi)心在吶喊。

更重要的是,昨天容嬤嬤收到的那個關(guān)于“令妃贈高貴妃血燕”的紙條,像根刺一樣扎在她心里?!]門靜養(yǎng)’ 擋不住外面的暗箭,反而顯得心虛!必須主動出擊!

一個大膽(沙雕)的計(jì)劃在她腦中成型。

“嬤嬤,” 林悠悠放下筷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皇后范兒”十足,帶著點(diǎn)憂國憂民的調(diào)調(diào),“本宮觀這早膳…雖為節(jié)儉,然清湯寡水,長此以往,恐于闔宮上下精氣神有損。且…” 她話鋒一轉(zhuǎn),圖窮匕見,“本宮昨日翻閱《風(fēng)物志》,見閩浙等地有以米制糕之法,軟糯香甜,既可果腹,又能…嗯…體現(xiàn)我大清物產(chǎn)豐饒!本宮欲效仿之,制些米糕,一來改善坤寧宮膳食,二來…也可分送各宮姐妹,聊表心意,彰顯中宮和睦。嬤嬤以為如何?”

容嬤嬤端著茶盞的手頓在半空,銳利的目光瞬間掃向林悠悠。

‘制糕?分送各宮?’ 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皇后又要搞幺蛾子!上次開小灶差點(diǎn)被當(dāng)成“行巫”,這次還想大張旗鼓?還分送各宮?萬一被人動了手腳…

然而,林悠悠接下來的話,讓她到嘴邊的呵斥生生咽了回去:

“尤其是…高貴妃妹妹與令妃妹妹處,” 林悠悠刻意加重了這兩個名字,眼神“真誠”地看著容嬤嬤,“本宮身為皇后,更應(yīng)率先垂范,以美食為橋,化解…嗯…過往些許誤會,共促后宮和諧。嬤嬤您說…對吧?”

‘化解誤會?共促和諧?’ 容嬤嬤心中冷笑。皇后這話,騙鬼還差不多!但…她瞬間明白了林悠悠的潛臺詞——這是要借“美食”之名,主動向高貴妃和令妃示好(或者說試探),打破坤寧宮“閉門靜養(yǎng)”帶來的孤立和猜疑!同時,將坤寧宮置于“主動示好”的道德制高點(diǎn),若對方再行挑撥,便顯得居心叵測!

‘這…倒也算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容嬤嬤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動著,權(quán)衡利弊。風(fēng)險巨大,但被動挨打更危險!

“娘娘此心…甚好。” 容嬤嬤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謹(jǐn)慎,“然,宮規(guī)森嚴(yán),御膳房自有定制。娘娘若欲親制糕點(diǎn),需得…”

“本宮明白!” 林悠悠立刻接口,拍胸脯保證(忽略容嬤嬤不贊同的眼神),“就在坤寧宮小廚房!小范圍嘗試!絕不越矩!材料…就用昨日剩下的米飯和…嗯…現(xiàn)有的東西!安全第一!嬤嬤您全程監(jiān)督!保證萬無一失!” ‘自產(chǎn)自銷,安全可控!’

看著林悠悠那副信誓旦旦又帶著點(diǎn)諂媚(?)的樣子,容嬤嬤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終,對坤寧宮安危的考量壓過了對皇后廚藝(和搞事能力)的擔(dān)憂。

“翠果,” 容嬤嬤沉聲吩咐,“去小廚房準(zhǔn)備。所需食材,只取庫房最普通、最不易做手腳的米、糖、干果。所有器皿,用前沸水煮過!制作全程,你與春桃寸步不離!一絲一毫,皆需記錄在案!”

“嗻!” 翠果領(lǐng)命,神情肅穆如臨大敵。

坤寧宮狹小的小廚房,瞬間變成了高度戒備的“御膳重地”。

容嬤嬤親自坐鎮(zhèn)門口,如同門神。翠果和春桃穿著干凈的圍裙,戴著口罩(林悠悠用細(xì)棉布臨時縫的“古代版”),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著消毒程序。林悠悠則被包裹在另一套“自制防護(hù)服”里,只露出一雙亮晶晶、充滿干勁的眼睛。

食材很簡單:昨夜剩下的冷米飯(被容嬤嬤反復(fù)確認(rèn)無毒)、一小罐粗砂糖、一小碟昨日沒吃完的腌梅子(去核切碎)、還有一小把葡萄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林悠悠看著這寒酸的原料,內(nèi)心吐槽,‘只能做簡易版飯團(tuán)了!’

“點(diǎn)火!” 林悠悠小手一揮,頗有氣勢。

翠果緊張地引燃了灶膛里的小火(容嬤嬤要求:小火慢熱,防止燒焦引發(fā)“火災(zāi)”誤會)。

林悠悠將冷米飯倒入一個干凈的石臼(找不到合適的盆),加入少量溫水(容嬤嬤親自試過水溫),開始用石杵奮力搗搗搗!

‘把米粒搗碎,增加粘性!’ 她一邊搗一邊解釋。

“娘娘…這…這不合規(guī)矩…” 翠果看著皇后娘娘親自搗米,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林悠悠氣喘吁吁,“為了坤寧宮的和諧外交!搗!”

米飯?jiān)谑频摹磅遘k”下,漸漸變得粘稠綿軟。林悠悠加入粗砂糖(容嬤嬤緊盯劑量)、切碎的腌梅子丁和葡萄干,繼續(xù)攪拌。

“可以了!” 她看著那團(tuán)散發(fā)著酸甜香氣的米糊糊(?),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塑形!”

沒有模具,林悠悠充分發(fā)揮美食博主的創(chuàng)造力,洗凈雙手(在容嬤嬤嚴(yán)厲注視下又洗了一遍),揪起一團(tuán)米糊,在案板上反復(fù)摔打揉捏(增加Q彈),然后搓成一個個嬰兒拳頭大小、圓滾滾的米團(tuán)子。

“娘娘…這形狀…” 春桃欲言又止。

“這叫…‘團(tuán)圓糕’!象征后宮姐妹團(tuán)圓和睦!” 林悠悠張口就來,為自己的創(chuàng)意點(diǎn)贊。

米團(tuán)子被翠果小心翼翼地放入鋪了干凈濕布的蒸籠里,架在灶上小火慢蒸。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小廚房里彌漫開一種奇特的、混合著米香、酸甜果香和一絲絲焦糖氣息的味道(火候沒掌握好,底部有點(diǎn)點(diǎn)焦)。

容嬤嬤的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眉頭緊鎖?!@味道…怪是怪了點(diǎn)…但好像…不難聞?’

終于,時辰到了。翠果屏住呼吸,在容嬤嬤的親自監(jiān)督下,揭開了蒸籠蓋!

熱氣蒸騰中,一個個圓潤飽滿、晶瑩中透著梅子粉紅與葡萄干深紫的米糕映入眼簾!熱氣裹挾著誘人的甜香撲面而來!

“成了!” 林悠悠歡呼一聲,差點(diǎn)跳起來。

容嬤嬤謹(jǐn)慎地用銀針一一試過(無毒),又親自掰開一小塊,冒著熱氣嘗了一口。

入口是溫?zé)岬能浥?,米飯的清香混合著砂糖的甜潤,腌梅子的微酸恰到好處地中和了甜膩,葡萄干增添了嚼勁和果香。雖然底部微焦,但瑕不掩瑜!比御膳房那些中規(guī)中矩、甜得發(fā)膩的點(diǎn)心…似乎更合口?

容嬤嬤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異魂’…竟真有些…歪才?’

午后,幾碟精心裝點(diǎn)(用洗凈的綠葉襯托)的“御米糕”(林悠悠強(qiáng)行升級了名字),在容嬤嬤親自挑選的、絕對可靠的太監(jiān)宮女護(hù)送下,分別送往高貴妃的儲秀宮和令妃的永壽宮。隨糕附贈的,還有林悠悠絞盡腦汁、在容嬤嬤嚴(yán)格把關(guān)下寫就的“溫馨小卡片”:

“御米糕”奉上,聊表心意。靜養(yǎng)無趣,偶得小技,望姐妹品鑒,同享甘甜。愿后宮和睦,如米團(tuán)之圓潤?!帉m敬上。

儲秀宮。

高貴妃(高佳氏)正斜倚在貴妃榻上,享受著宮女的捶腿,心情卻不大美妙。昨日令妃送來的血燕,甜得發(fā)膩,吃著也不見得多舒心,反而讓她想起皇后“靜養(yǎng)”,心頭莫名煩躁。她總覺得令妃那笑盈盈的臉背后藏著算計(jì)。

“娘娘,坤寧宮派人送東西來了?!?大宮女小心翼翼稟報。

“坤寧宮?” 高貴妃猛地坐直,柳眉倒豎,“她不是‘靜養(yǎng)’嗎?送什么東西?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皇后要耍花樣!

“是…是幾碟點(diǎn)心,叫什么…‘御米糕’。還有…皇后娘娘親筆寫的帖子?!?宮女將帖子和食盒一并奉上。

高貴妃狐疑地接過帖子,掃了一眼那圓潤(幼稚)的字跡和“同享甘甜”、“如米團(tuán)之圓潤”之類的酸話,嗤笑一聲:“呵,裝模作樣!” 隨手將帖子丟開。

目光落到打開的食盒上。那晶瑩粉紫、圓潤可愛的米糕,散發(fā)著一種她從未聞過的、帶著果香的清甜氣息。

‘看著…倒是不討厭…’ 高貴妃挑剔地想著。她本不想碰,但那香氣實(shí)在誘人,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哼!諒她也不敢在吃食里動手腳!” 高貴妃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示意宮女取銀針驗(yàn)毒(無事),然后才矜持地捏起一小塊,皺著眉,勉為其難地咬了一小口。

軟糯…溫?zé)帷逄鹬袔е⑺帷咸迅稍邶X間爆開…

高貴妃咀嚼的動作頓住了。她那雙漂亮的鳳眼微微睜大,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她又咬了一大口。

香甜軟糯的口感,恰到好處的酸甜平衡…這…這比御膳房那些甜得齁死人的點(diǎn)心好吃太多了!

“再給本宮拿一塊!” 高貴妃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也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了。

很快,一小碟米糕見了底。

高貴妃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意識到不雅又趕緊板起臉),看著空空的碟子,再看看地上那張被她丟開的帖子,眼神極其復(fù)雜。

‘這皇后…昏睡一場…腦子壞了…手藝倒見長了?’ 她煩躁地?fù)]揮手,“行了!東西…本宮收了!告訴來人,謝皇后娘娘…美意!” 最后兩個字,她說得有些別扭。

永壽宮。

令妃(魏佳氏)看著眼前同樣精致的米糕和那份措辭“真誠”的帖子,臉上依舊掛著溫婉得體的笑容。

“皇后姐姐有心了,病中還惦記著姐妹們?!?她聲音柔柔的,親自拿起一塊米糕,優(yōu)雅地小口品嘗著。

“嗯…味道清奇,別有一番風(fēng)味呢。” 她笑著評價,眼中卻無半分波動,只有深不見底的思量。

“去,把本宮新得的那匣子南珠,挑幾顆圓潤的,給皇后姐姐送去,就說…是本宮的一點(diǎn)心意,愿姐姐早日鳳體康健?!?她放下只吃了一小半的米糕,淡淡吩咐。

‘送米糕?’ 令妃心中冷笑。‘是想示好?還是…試探?’ 這反常的舉動,非但沒讓她安心,反而更添了幾分警惕?;屎蟆坪踝兊糜行y以捉摸了?

坤寧宮內(nèi)。

翠果帶回了儲秀宮和永壽宮的回饋。

高貴妃收下了糕點(diǎn),別扭地道了謝。令妃不僅收下,還回贈了名貴的南珠。

“娘娘,高貴妃…似乎…還挺喜歡那米糕的?” 翠果有些不確定地回稟,“儲秀宮的人說,貴妃娘娘…用完了整整一碟?!?/p>

林悠悠眼睛一亮!‘真香定律!古今通用!’

容嬤嬤緊繃的臉色也緩和了些許。高貴妃那性子,能收下并吃完,還道謝(雖然別扭),已經(jīng)是破天荒了!這“美食外交”第一步,似乎…歪打正著?

“令妃娘娘處,回禮甚是貴重?!?翠果奉上那匣子流光溢彩的南珠。

容嬤嬤打開匣子,看著里面顆顆圓潤、價值不菲的珍珠,眼神卻更加深邃?!现椤竞??還是…提醒本宮她依舊‘珠玉在前’?’ 令妃的心思,永遠(yuǎn)那么深。

無論如何,坤寧宮主動送出的“善意”(雖然動機(jī)不純),對方明面上都接下了。這短暫的“和平”,算是暫時維持住了。

林悠悠松了口氣,感覺自己離“茍住”又近了一步。她看著那匣南珠,甚至開始盤算:‘這珠子…能換多少好吃的原料?’

夜深人靜。

確認(rèn)林悠悠已經(jīng)睡熟(累的),容嬤嬤悄無聲息地起身。她沒有點(diǎn)燈,如同融入月色的影子,再次來到那個巨大的紫檀木書柜前。

這一次,她沒有去拿地圖或農(nóng)書。

她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或者說孤注一擲的)顫抖,伸向了書柜最底層最深處。那里,有一個極其隱蔽的、用暗格隱藏的小抽屜。

她取出貼身保管的另一把更小巧、更古舊的銅鑰匙,插進(jìn)鎖孔,輕輕轉(zhuǎn)動。

“咔噠?!?/p>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抽屜被拉開。里面沒有書籍,只有幾樣?xùn)|西:

一個褪了色的、繡著并蒂蓮的舊荷包。

一封火漆早已被多次撫摸而變得模糊、幾乎看不清印記的信箋。

以及…一枚用紅繩系著的、溫潤剔透的…羊脂白玉平安扣?!

容嬤嬤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枚平安扣上。她枯瘦的手指,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輕輕撫摸著那溫潤的玉質(zhì)。

這是…真正的皇后娘娘,入宮前,貼身戴了十幾年的東西。據(jù)說,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

容嬤嬤小心翼翼地拿起平安扣,對著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仔細(xì)端詳。

突然,她的動作僵住了!

渾濁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將平安扣湊得更近,幾乎貼到了眼前。

只見在那平安扣圓潤的邊緣內(nèi)側(cè),一 個極其隱蔽、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清的位置,原本應(yīng)該刻著一個極其微小的、代表輝發(fā)那拉氏家族徽記的獨(dú)特符號…

此刻,那個位置!

空空如也!

只有一片光滑的玉質(zhì)!

那個象征著血脈與身份的徽記…不見了?!

‘怎么可能?!’ 容嬤嬤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這枚平安扣,自娘娘入宮,便由她親自保管,鎖在這暗格之中,從未離身!那徽記…怎么會憑空消失?!

一個讓她渾身血液都凍結(jié)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腦海!

難道…難道眼前這位“皇后”的異?!粌H僅是因?yàn)椤爱惢辍备襟w?難道…連這枚平安扣…這最后的、證明身份的實(shí)物…也出了問題?!

她猛地看向抽屜里那封火漆模糊的信箋,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當(dāng)年…娘娘入住坤寧宮前,秘密傳遞進(jìn)來的那幾封信…里面似乎…隱約提到過這枚平安扣…提到過…某個…關(guān)于“印記”的囑托?!

她當(dāng)時并未深想,只當(dāng)是娘娘思家心切…

容嬤嬤顫抖著,拿起那封最重要的信箋?;鹌嵋呀?jīng)脆弱,她不敢用力,只能借著微光,努力辨認(rèn)著信紙上那些娟秀卻帶著一絲焦急的字跡…

微弱的月光,吝嗇地灑在信箋泛黃的紙頁上。

容嬤嬤渾濁的老眼用力地瞇起,指尖顫抖地劃過一行行熟悉的字跡。前面大多是些瑣碎的問候和入宮后的擔(dān)憂,直到最后幾行…

她的呼吸驟然屏?。?/p>

“…嬤嬤,此玉扣隨吾多年,乃吾命之所系,萬望妥存,不可示人!尤記其內(nèi)緣微痕,乃…乃…(此處字跡被水漬暈染,模糊一片)…之證。若…若他日吾有…不測,或…或神思有異,此痕…此痕便是…”

后面的字跡徹底被一大團(tuán)深褐色的、仿佛陳年血跡的污漬覆蓋,完全無法辨認(rèn)!

‘便是…便是什么?!’ 容嬤嬤的心跳如同擂鼓!那被暈染掉的關(guān)鍵詞是什么?是“身份”之證?還是“真?zhèn)巍敝???/p>

她猛地抬頭,再次看向手中那枚溫潤的平安扣。月光下,那本該刻著徽記的內(nèi)緣光滑一片,如同被某種力量徹底抹去!

消失的徽記!模糊的信箋!被暈染的關(guān)鍵字!

還有寢殿里那個言行怪異、卻又能做出“御米糕”的“皇后”…

這一切,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碎片,在她腦中瘋狂旋轉(zhuǎn)、碰撞,卻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真相,只留下更深的恐懼和無邊的寒意!

這深宮的秘密,遠(yuǎn)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駭人!

她緊緊攥著那枚失去印記的平安扣和那封語焉不詳?shù)拿苄?,如同攥著兩塊燒紅的烙鐵,又如同攥著整個坤寧宮最后的、飄搖的希望。

寢殿內(nèi),林悠悠翻了個身,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夢囈,似乎夢見了滿桌的美食。

而窗邊陰影里,容嬤嬤的身影,在冰冷的月光下,凝固成了一尊絕望而孤寂的石像。


更新時間:2025-06-30 22:2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