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突然再次出現(xiàn)。我才得知,閨蜜芊芊在異世遇難。七年前,我們進入穿越系統(tǒng)做任務(wù)。
芊芊在完成任務(wù)的同時,找到了心愛之人。奈何所托非人,她發(fā)來郵件,心愿就是回家。
既如此,我便去帶她回家。1“收到一封郵件,請注意查收。”系統(tǒng)聲音響起時,
我坐在書桌前辦公,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響個不停。抬頭,眼前出現(xiàn)熟悉的屏幕。我疑惑不已,
三年前消失的系統(tǒng),怎么又出現(xiàn)了?待看到寄件人的名字,我立即驚喜萬分。是芊芊。
七年前,我和閨蜜芊芊,進入穿越系統(tǒng)做任務(wù)。她的攻略對象是二皇子蕭鈺,
我是六皇子蕭玦。征戰(zhàn)四載,歷經(jīng)各種苦難和波折,蕭鈺順利登基稱帝,蕭玦封錦王。
芊芊早在與蕭鈺的朝夕相處中,愛上他,為了愛情,她心甘情愿留下來。我雖戀戀不舍,
依舊選擇回到現(xiàn)實世界。系統(tǒng)也隨之消失。我興高采烈地點開信件:2嫁給蕭鈺的第三年,
蕭鈺將茶盞擲在我臉上,血順著額角流下,他指著我,怒不可遏。“盧芊芊,
朕竟不知你是這般惡毒的人,你幸好云珠無恙,否則朕決不輕饒你?!被粼浦?,青陽郡主。
當(dāng)初為了邊塞安寧,郡主和親。蕭鈺登基后,花費兩年時間收復(fù)邊塞,霍云珠才得以回朝。
若非無意中撞見兩人相擁親吻在一起,我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承諾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蕭鈺,早就出軌其他女人。三年前,蕭鈺雖立我為皇后,
可我背后沒有強大的母族撐腰。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很快,后宮就進了人,
好在我與蕭鈺心意相通,琴瑟和鳴,他從沒臨幸過這些美人??蛇@個霍云珠回來后,
一切都變了。她表面裝得小白花一樣,楚楚可憐。背地里蛇蝎心腸,三番幾次陷害我。這次,
更是不惜給自己下毒,以此污蔑我。她來我宮中尋我喝茶,沒一會就捂著腹部叫疼。
她嘴角吐出的黑紅液體,讓人心驚。我立即喚來太醫(yī),霍云珠身上沾滿血漬,露出得逞的笑,
“盧芊芊,你永遠(yuǎn)斗不過我。”蕭鈺聞訊趕來,先不問緣由直接扇了我一巴掌。此時,
又來秋后算賬。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額角帶血,呆呆地仰頭望著面前的人。整整七年,
日夜相伴的七年,終究是抵不上青梅竹馬的情意。我被禁足在鳳棲宮。我想你,想回家了,
可一切都太遲了。我命不久矣,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回家。剩余的積分只夠給你發(fā)封郵件。
小婉,帶我回家好不好?3這分明是遺書啊。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扶著桌角的手有些顫抖。
心臟悶悶的,喘不過氣來。我自己都分辨不清這莫名的情緒,是氣憤,還是難過。
“啪啦”一聲,玻璃杯倒地,摔得粉碎。窗外的艷陽高照,我卻通體生寒,如墜冰窖。
我和芊芊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上學(xué),工作,都形影不離。遇到任何事,
芊芊總會第一時間站在我身前保護我。腦海中閃現(xiàn)和芊芊一起的點點滴滴。
最后都化作一根根尖刺,扎得我心頭鮮血直流。系統(tǒng)提示,再次回來,
我只能在大啟朝待七日。時間一到,就得立即返回。否則,尸骨無存。4時隔三年,
我又回到大啟王朝。第一件事,便是送密信進宮,宮人已不是從前的那一批熟人。
費了好多銀兩,信才遞到蕭鈺手中。高臺之上,蕭鈺端坐龍椅,一身明黃龍袍,神情冷漠,
眼神銳利。他摩挲著手中扳指,顯然是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实?,果然疑心深重。
我只好拿出特制的免死玉牌。這是當(dāng)年我立功,蕭鈺賞我的。憑此玉牌,可隨意出入皇宮。
普天之下僅有這一枚。他這才確信。我提出要見皇后,蕭鈺先是扶額,輕嘆,頓了半晌,
才慘然一笑:“皇后的情況……不太好?!惫唬缧偶f。見到芊芊的時候,
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若非蕭鈺用千年人參吊著她的一口氣。我恐怕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望著她蒼白脆弱的面容,恍如隔世。幸好,來得及救她。趕緊掏出積分兌換的藥,喂給芊芊。
5從鳳棲宮出來,聽到宮女們湊一起議論?!板\王明日就要大婚啦!”“不會吧,我聽說,
錦王一直在等他的心上人回來呢?!薄氨菹沦n婚,誰敢抗旨?!薄靶履镒邮悄奈还偌倚〗??
”“是已故的顧將軍之女,顧芳華?!笔挮i要成親啦。我應(yīng)該為他開心的,可心中難免酸澀。
蕭玦曾許我,十里紅妝,鳳冠霞被。見證他的婚禮,也算是我兌現(xiàn)當(dāng)年的承諾。再說,
他結(jié)婚,偷偷看一眼又不影響。6大啟三年四月初九,黃道吉日,錦王娶妻。
錦王府內(nèi)遍布紅綢錦色,房檐廊角,樹上都高掛了紅綢裁剪的花。賓客滿堂,敲鑼打鼓,
好不熱鬧。我喬裝打扮,紗巾蒙面,混跡在人群中。抬眼望向一身大紅色喜袍的男人。
三年過去,依然身姿綽約,風(fēng)度翩翩。身形似乎比從前更瘦削一些。他背光而立,
柔和的光線下映得他姿容俊秀。不知道是不是離得太遠(yuǎn)的緣故,我總覺得他的臉色透著白。
紅蓋頭下的新娘,看身形,應(yīng)是個清麗佳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岸Y成!
”丫鬟們攙扶著新娘子回新房,蕭玦留下招待賓客。參加婚宴的賓客舉杯祝賀?!肮餐鯛?!
”“賀喜王爺!”蕭玦唇角含笑,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來者不拒??吹剿缃袢⒂H,
塵埃落定,我也得一份心安。只愿他余生無憂,平安順?biāo)?。親弟娶親,蕭鈺一定會到場。
“陛下駕到!”說曹操曹操到。蕭鈺帶著一隊太監(jiān)宮女,浩浩蕩蕩而來。貴為帝王的蕭鈺,
不怒而威,氣勢更甚從前。在場眾人紛紛下跪請安。我站的位置靠后,旁邊有兩人竊竊私語,
“哎,錦王大婚,怎不見皇后?”“傳聞皇后身中劇毒,怕是時日無多。
”“皇后身體一向康健,才短短幾天……”“噓,小聲點……”我偏頭側(cè)耳,
還想再聽清晰一些。7霎那間的功夫,人群中沖出幾道人影,直奔主位而去。“有刺客,
護駕,護駕!”賓客驚呼大喊,亂作一團。王府侍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刀光劍影,
一番激烈的打斗,幾名刺客便被大批侍衛(wèi)斬殺。受傷的一人見刺殺失敗,服毒自盡。
沒留下一個活口。我本想趁亂離開,卻被王府侍衛(wèi)扣住肩膀,押到蕭玦面前。“跪下!
”膝頭一陣劇痛,我揉揉膝蓋,估計已是青紫一片。“說,何人指使你們刺殺陛下?
”蕭玦厲聲問道。他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應(yīng)是飲酒過多導(dǎo)致??赡请p漆黑的眸子鎖住我,
眼色冷厲??磥恚前盐耶?dāng)成刺客同伙了。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四周,只我一人戴面紗,
確實容易引起懷疑。我只得捏捏嗓子,輕咳兩聲,正色道:“回王爺,民女冤枉啊,
今日您大婚,民女是來替我家老爺隨禮?!蔽冶M量低著頭,隨即雙手遞上請?zhí)?。蕭玦接過,
垂眸翻開。我心底暗自慶幸:還好請?zhí)浾鎯r實,被認(rèn)成刺客就麻煩大了。侍衛(wèi)搜查一番,
告知他:“王爺,刺客手臂有紋身,都是死士?!笔挮i頷首,侍衛(wèi)退到一旁。
他轉(zhuǎn)身沖主位上的皇帝跪下:“陛下恕罪,是臣弟失察,竟然讓刺客鉆了空子。
”刺客連皇帝的衣角都沒沾上。蕭鈺慢條斯理地整理完衣襟,才朗聲道:“朕無礙,起來吧。
”“謝陛下。”侍衛(wèi)提醒蕭鈺,“王爺,這女子?”聞言,我急忙撩起袖子,
自證清白:“王爺,民女真的不是刺客?!笔挮i握著請?zhí)┪乙谎?,不發(fā)一言。侍衛(wèi)見狀,
上前一步對我說道:“既如此,你為何不敢摘下面紗,以真面目示人?”我不動,摘下面紗,
不就徹底暴露了?!拔摇嫒莩舐?,怕是會沖撞各位貴人?!薄澳潜阒苯託⒘税桑?/p>
”對面?zhèn)鱽磔p飄飄的一句話。我訝然:“什么!”蕭玦的聲音清淡溫潤,極為好聽。
我卻覺得像是惡魔的低語,讓人頭皮發(fā)麻。抬頭望去,他的目光深然,已然展露殺意。
此刻的蕭玦陌生無比。他從前寬厚仁慈,從不打罵下人,伺候他的下人對他稱贊不已。
如今未弄清真相,卻輕易下令殺人?!奥 币坏劳?yán)的聲音響起,是皇帝蕭鈺。
他負(fù)手起身,走到我面前,狀似無意地看了幾眼。“六弟,想必這位姑娘有難言之隱,
既然沒有紋身,沒必要斬盡殺絕?!笔挮i轉(zhuǎn)頭,目露疑光,“陛下,您不是常說,
寧殺錯不放過?!薄啊币痪湓挾碌檬掆晢】跓o言。也不等皇帝再開口。蕭玦一聲令下,
侍衛(wèi)手里的劍向我襲來。這幾年堅持健身的好處,身體機能反應(yīng)迅速。說時遲那時快,
我翻身一滾,靈活地躲過一劍。不料我這一動,面上的紗散落。糟糕,我的臉!
蕭玦眼神微動,蹲下身,一把扣住我的肩膀。男人的眼色暗紅,似是驚喜,
又仿佛不可置信:“婉兒,是你嗎?”看著他,我否認(rèn)的話堵在喉嚨。他緊緊摟我入懷,
似乎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內(nèi)。熟悉的體溫,混著酒香,滾燙又炙熱。一時間,我好似定住了,
動彈不得。猶記得,我替他擋劍,昏迷之際,蕭玦也是如此抱著我。泣不成聲,
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一樣。芊芊還為此打趣他好一陣。芊芊!
我驀然想起此次回來的目的。不,不能承認(rèn)這個身份。我此行是帶芊芊回家,
不該被瑣事所累。狠下心,我推開他,裝作惶恐受驚的樣子:“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您認(rèn)錯人了?!笔挮i堅定地?fù)u頭:“我不會認(rèn)錯,你就是婉兒?!币姷匠刂虚_得正盛的花,
我靈機一動,信口胡謅?!笆裁赐雰海陜旱?,王爺,民女名叫荷花?!笔挮i抿著唇不說話,
只拿那雙眼看我,似在賭氣。他的桃花眼似乎有種魔力,讓我心虛。
正思忖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他不由分說地拽住我就走,全然不顧我的掙扎?!傲?,
你……”蕭鈺本想阻止。有宮人趕來,帶來好消息?!氨菹拢屎竽锬锊∏榇笥泻棉D(zhuǎn),
還是盡快回宮吧?!笔掆暶嫔弦幌?,大步離去?!皵[駕回宮?!?蕭玦一路拖著我,
男人的力氣總是勝過女人,我掙脫不過?!巴鯛敚阏娴恼J(rèn)錯人了?!彼O履_步,
似乎想到什么,轉(zhuǎn)身說道:“婉兒,你不肯跟我相認(rèn),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傻瓜,
我只是你人生的過客,不值得你這樣待我?!懊衽辉须y言之隱,王爺還是快放手。
”我費勁掰他的手,奈何我的力氣就跟小貓撓癢癢,毫無威懾力。蕭玦喉結(jié)滾動,
半晌不說話,手上反而握得更緊?!巴鯛敚瑥姄屆衽?,不怕被世人詬病嗎?”“本王不在乎,
不在乎……”他眼眶微紅,聲音越來越低,像被拋棄的流浪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心頭一軟,傷人的話語咽下。盡管我一再否認(rèn),可蕭玦認(rèn)定我是婉兒,不肯放我走。
蕭玦一大早就出去了,此時不在府內(nèi)。我望著熟悉的院子,一花一木,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無心觀賞,已經(jīng)是第三日,時間緊迫。院內(nèi)未撤下的紅綢,讓我有了主意。“來人,
我要見王妃?!卞\王妃顧芳華,果真是大美人,巧目盼兮,明艷動人。“民女給王妃請安!
”我行禮的姿勢擺了半天。顧芳華喝著茶,連眼皮都沒掀,恍若未聞。
她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也對,來歷不明的女子,讓她洞房花燭夜獨守空房,
能有好臉色才奇怪。我慢慢起身,平靜地看向她,“王妃,民女并非王爺口中的婉兒,
還望王妃放我離府?!鳖櫡既A身邊的丫鬟指著我:“大膽,王妃沒叫你起身,
你竟然敢……”“這位姑娘是王爺?shù)馁F客,不可無禮。”顧芳華放下茶盞,輕聲呵斥。
丫鬟應(yīng)下,側(cè)立一旁。顧芳華姿態(tài)優(yōu)雅地起身,“姑娘說笑,妾身哪能做得了王爺?shù)闹鳌?/p>
”她上下打量我,美目流轉(zhuǎn):“早就聽聞,王爺從前有位貼身丫鬟,對她寵愛萬分,
京城人人盡知,可奇怪的是,陛下登基后,她消失得無影無蹤?!薄八c你,長相別無二致。
”“大婚之日,姑娘出現(xiàn)在王府,難道是巧合?”看來,她懷疑我別有用心,故意接近蕭玦。
我利落地跪下,“王妃,民女出現(xiàn)在王府,確實不算巧合?!薄拔抑磺笸蹂鷰臀乙粋€忙。
”顧芳華似是沒料到我有此舉動,嚇得后退一步,語氣困惑,“幫忙?”9不過半日,
宮里的圣旨到?!澳愦_定不與他相認(rèn)?”養(yǎng)心殿內(nèi),蕭鈺負(fù)手而立,不解地問。
“本就是我任性了,他大婚之日,不該去的?!蔽冶鞠脒h(yuǎn)遠(yuǎn)看上幾眼,
卻被幾個刺客擾亂計劃。事已至此?!斑€要多謝陛下替民女隱瞞身份?!薄盁o妨,
你同皇后情分深厚,朕……”我心里冷哼:惺惺作態(tài),虛偽至極。李公公急匆匆地跑進來,
截斷他的話,興奮地說:“陛下,天大的喜事,皇后娘娘醒了。
蕭鈺眼中盛滿驚喜:“御醫(yī)都說皇后所中之毒,傷及肺腑,藥石無醫(yī),回天乏術(shù)。
”他轉(zhuǎn)頭看我,見我泰然自若的樣子。“是你?”我點點頭,阻斷他的話:“陛下,
事不宜遲,我們先去看芊芊。”10我與蕭鈺趕到的時候。芊芊虛弱地靠在床頭,
太醫(yī)正在把脈。“皇后情況如何?”還未至床前,蕭鈺便急急發(fā)問。
太醫(yī)起身行禮:“回稟陛下,娘娘的鳳體已無恙,微臣開幾味藥,調(diào)理即可。
”芊芊展顏一笑,露出臉上淺淺的梨渦,嬌聲喊著:“陛下……”蕭鈺憐愛地?fù)ё≤奋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