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科技發(fā)布會上,我準備宣布和總裁女友的婚訊。她的初戀卻突然起身:“安安,
我終于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了。”女友當眾擁抱他:“這位是林墨,新任首席科學家。
”我笑著摘下工牌扔進垃圾桶:“既然林教授這么優(yōu)秀,不如今天把婚禮也辦了?
”全公司都夸我大度,只有她眼神陰沉。后來實驗室系統(tǒng)崩潰,
她逼我修復:“這是你的責任!”我甩出辭職信:“抱歉,今早你簽過字了。
”警察帶走她時,我輕聲說:“再也不見。
”直到遇見蘇晚——她捧著我的舊論文說:“傷痕累累卻依然純粹的靈魂,比完美更珍貴。
”---星穹科技年度發(fā)布會的聚光燈太亮,刺得我眼睛有些發(fā)酸。
臺下是黑壓壓攢動的人頭,無數(shù)鏡頭對準臺上,
空氣里浮動著科技精英們慣有的、混合了野心與期待的氣息。我站在側幕的陰影里,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內(nèi)袋里那枚小小的絲絨盒子,堅硬的棱角硌著掌心,
帶來一絲隱秘的鈍痛和滾燙。七年了。從那個堆滿泡面盒和電路板的出租屋開始,
到眼前這座象征科技巔峰的“星穹塔”。我和楚玥的名字,
早已刻在每一個核心代碼、每一份專利文件最深的底層。量子芯片“天穹”的每一次心跳,
都浸透了我無數(shù)個焚膏繼晷的日夜。今天,就在這個萬眾矚目的時刻,
我想結束這場長達七年的“地下婚姻”。楚玥是星穹科技光芒萬丈的CEO,
而我是她背后沉默的“首席架構師”,一個除了內(nèi)部核心團隊、無人知曉其真實分量的影子。
戒指盒里的對戒是我親手設計的,芯片狀戒圈內(nèi)嵌著只有我們懂的量子糾纏符號。
我想走到臺前,牽起她的手,告訴所有人,這光芒萬丈的星穹帝國,是我們共同的血肉鑄就。
“接下來,”楚玥清亮自信的聲音透過頂級音響傳遍會場每一個角落,
她臉上是無可挑剔的、屬于成功領袖的笑容,“是本次發(fā)布會的核心,
劃時代的量子芯片——‘天穹’!”我的心跳猛地加速,血液奔涌向指尖。就是現(xiàn)在。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邁出陰影?!暗诖酥埃背h的聲音微微一頓,
目光投向臺下某個位置,那眼神是我熟悉的專注,卻在此刻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我想請出一位,對我、對星穹都意義非凡的人。”聚光燈如同追捕獵物的光蛇,
倏地打向觀眾席前排。光束中心,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的男人緩緩站起身。
他身形修長,面容英俊得近乎張揚,嘴角噙著一抹從容又隱含傲氣的笑意。是許哲。
楚玥那個遠走海外、多年杳無音訊的初戀?!鞍舶玻痹S哲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
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飽含深情的磁性,“七年漂泊,我回來了。這一次,
我終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觸摸未來了?!卑舶?。
這個昵稱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穿我的耳膜。楚玥早已不允許我這樣稱呼她,
她說這不夠莊重,不符合她的身份。臺上,
楚玥的臉上綻放出我從未見過的、混合著驚喜與某種釋然的燦爛笑容。她沒有絲毫猶豫,
快步走下講臺,在無數(shù)鏡頭和驚愕的目光中,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了許哲。
鎂光燈瘋狂閃爍,幾乎要吞噬整個舞臺?!案魑唬背h松開許哲,與他并肩而立,
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我很榮幸地向大家介紹,這位是許哲博士!從今天起,
他將正式加入星穹科技,擔任‘天穹’項目的首席科學家!引領我們走向下一個量子紀元!
”“首席科學家”?這幾個字像一把生銹的鈍刀,在我腦海里反復切割。
轟然的掌聲浪潮般席卷了整個會場,淹沒了所有其他聲音。所有人都在祝福這對璧人,
男的英俊儒雅,女的明艷強大,天造地設。多么完美的故事腳本——破鏡重圓,攜手登頂。
我站在原地,側幕的陰影成了最好的庇護。掌心那枚戒指盒的棱角深深陷入皮肉,
卻奇異地感覺不到疼。血液似乎瞬間冷卻,沉甸甸地堆積在腳底,動彈不得。
楚玥在如潮的掌聲間隙朝我這邊飛快地瞥了一眼,眼神復雜,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和警告。她是在示意我,保持沉默,扮演好那個識大體的影子。
一絲冰涼的笑意無聲地爬上我的嘴角。我低頭,動作近乎優(yōu)雅地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紐扣,
然后,在楚玥驟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伸手探向自己的胸前。
那枚代表著星穹科技核心研發(fā)成員身份、鐫刻著“首席架構師-陳默”字樣的銀色工牌,
被我平靜地取下。指尖用力,金屬卡扣發(fā)出輕微的“咔噠”一聲脆響。
在全場掌聲漸歇、轉為一片困惑死寂的瞬間,我揚起手臂,
將那枚曾浸透我所有心血與榮耀的工牌,劃出一道冰冷的拋物線,
準確地投進了講臺旁邊那個半人高的、用于裝廢棄資料的金屬垃圾桶里。“哐當!
”金屬撞擊桶壁的聲音,在驟然安靜下來的巨大會場里,清晰得刺耳。死寂。絕對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驚疑、探究、茫然,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像無數(shù)無形的探針。
我迎上楚玥那雙瞬間變得陰沉如暴雨前夕的眼睛,臉上的笑容異常平靜,
甚至帶著點真誠的祝福意味,對著麥克風清晰開口:“當然有意見。既然許教授如此優(yōu)秀,
能力挽狂瀾,不如趁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好事成雙,把婚禮也一并辦了吧?
讓大家都高興高興,也省得日后麻煩?!痹捯袈湎?,如同巨石投入冰湖。短暫的凝滯后,
臺下猛地炸開了鍋!低低的議論聲匯成一片嗡嗡的聲浪?!瓣惪偣み@是…氣糊涂了?
”“大度!這才是真男人!為了公司大局,個人委屈算什么!”“這心胸,嘖嘖,佩服!
”“首席科學家換人了?這么大的事之前一點風聲沒有啊!
”我清晰地看到楚玥涂著精致口紅的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盯著我的眼神里翻涌著難以置信的怒火和被當眾冒犯的寒意,幾乎要將我洞穿。
許哲站在她身邊,臉上那完美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陰鷙和得意交織的暗芒。我無視那些投射過來的、含義各異的目光,
也再懶得去看楚玥那雙盛滿憤怒和命令的眼睛。七年婚姻,五年地下情。
她厭惡所謂的“辦公室戀情”,覺得有損她作為科技女王的威嚴和獨立性。
每一次我小心翼翼提起公開,換來的都是她蹙緊的眉頭和不耐的敷衍:“陳默,大局為重。
身為總裁,我必須以身作則?!彼S諾,等“天穹”真正點亮世界的那一刻,
就是她向世界宣告我們關系之時。多么動聽的藍圖。原來這張藍圖里,
我嘔心瀝血筑起的基石,最終只是為了穩(wěn)穩(wěn)托起另一個男人。轉身,
我大步離開這片令人窒息的光鮮舞臺,
將身后那片鼎沸的議論、楚玥冰冷的注視、許哲虛偽的面具,統(tǒng)統(tǒng)拋下。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七年青春碾成的齏粉上。地下車庫冰冷空曠的空氣灌入肺腑,
帶著機油和灰塵的味道,竟比會場那浮華的香氛更讓人清醒。
走向那輛停在角落、顯得格格不入的電動摩托——楚玥口中“綠色環(huán)保又實用”的“慈悲”。
想起三個月前,許哲回國第一天,楚玥就親自去車行為他提了那輛銀灰色的保時捷911,
理由是“海外歸國頂尖人才,代表著星穹的臉面,座駕不能寒酸”。而我,
七年來無數(shù)次提出想換掉這輛冬天冷風刺骨、夏天燙屁股的摩托,哪怕是一輛普通的代步車,
都被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駁回:“公司有那么多車可以調(diào)配,何必再浪費?陳默,
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虛榮攀比了?”更諷刺的是,那所謂的“公司配車”,
我一次也沒用過。她總有理由:“我們關系特殊,要避嫌?!币娴秃鹬l(fā)動,
車燈切開車庫的昏暗。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白光伴隨著低沉的引擎咆哮猛地從斜刺里沖出,
精準地橫亙在我的車前。嶄新的保時捷911,流暢的線條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硬的銀光。
車窗降下,露出許哲那張英俊而寫滿輕蔑的臉。“喲,這不是我們勞苦功高的陳大架構師嗎?
”他嘴角勾起,眼神像打量一件過時又礙眼的垃圾,“就騎這破玩意兒?嘖嘖,
難怪安安死活不肯公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窮酸樣,配得上站在她身邊嗎?
”他嗤笑一聲,語氣刻薄得像淬了毒的針,“還好今天宣布的是我,
要是你這副尊容被推到臺前,嘖嘖,怕是整個科技圈都要笑掉大牙,連累星穹股價暴跌吧?
”這種拙劣的挑釁,是他慣用的伎倆。激怒我,然后扮無辜,
在楚玥面前上演一出我“心胸狹隘”、“嫉妒賢能”的戲碼。過去幾年,
我和楚玥之間那些無謂的爭吵、冰冷的隔閡,十有八九拜此所賜。我懶得給他一絲眼神,
擰動油門,準備繞過這礙眼的障礙物?!芭?!”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自身后傳來。我猛地回頭,
只見許哲那輛嶄新的保時捷,車頭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旁邊的承重柱上!力道不輕,前燈碎裂,
保險杠凹陷下去一大塊?!瓣惸?!”許哲幾乎是立刻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臉上瞬間切換成驚慌失措和濃濃的委屈,聲音拔高,帶著刻意的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我真沒注意到你在這兒!你……你是不是因為今天發(fā)布會的事心里不痛快,故意擋我的路???
這多危險!萬一真出點什么事,我……我良心怎么過得去啊!”他快步朝我走來,
伸出手作勢要扶我,動作夸張得如同舞臺劇表演。拙劣。廉價。我心底只有這兩個詞。
我厭煩地揮開他伸過來的手。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剛剛觸碰到他手臂的瞬間,
許哲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推搡,整個人極其夸張地驚呼一聲,
踉蹌著向后重重摔倒在地!“阿墨!”一聲尖銳又飽含心痛的呼喊自身后響起。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急促如鼓點。楚玥像一陣裹挾著暴怒的旋風沖了過來,
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沖到許哲身邊?!澳阍趺礃??摔到哪了?疼不疼?”她半跪在地上,
聲音里的焦急和心疼滿得幾乎要溢出來。許哲躺在地上,眉頭痛苦地緊蹙著,
虛弱地搖頭:“安安……我沒事……別怪陳默哥,他……他可能不是故意的……”說著,
還“嘶”地抽了口冷氣,表演得入木三分。楚玥猛地抬頭,
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直直刺向我。那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只有對我“卑劣行徑”的篤定和滔天的憤怒?!瓣惸 彼齾柭暫鹊?,猛地站起身,
幾步跨到我面前。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昂貴的香水味,此刻卻帶著一股硝煙的氣息。“啪!
”一記用盡全力的耳光,狠狠摑在我的臉上!力道之大,打得我頭猛地偏向一邊,
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灼痛起來,耳朵里嗡嗡作響。車庫冰冷的空氣像刀子一樣刮過發(fā)燙的皮膚。
“想死就滾遠點死!別在這里發(fā)瘋騷擾阿墨!”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像碎裂的玻璃。
我偏著頭,舌尖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銹味。心口那個地方,最后一點溫熱的余燼,
被這一巴掌徹底扇滅,只剩下冰冷死寂的灰。只要她愿意看一眼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
真相便無所遁形??伤谎垡膊豢?。她選擇相信的,從來都只有許哲精心編織的幻象。
楚玥打完我,立刻轉身,無比輕柔又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地上的許哲,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堅持住,我送你去醫(yī)院!”她半抱著他,將他塞進那輛撞壞了的保時捷副駕,
自己跳上駕駛位。引擎發(fā)出暴躁的轟鳴,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甚至不顧亮起的紅燈,接連闖過,消失在車庫出口刺眼的光亮里。臉頰的刺痛還在蔓延,
卻遠不及心口那片空茫的冰冷。我想起去年,為了拿下一個至關重要的海外合作項目,
我連續(xù)一周陪客戶應酬,喝到胃出血被送進急診室。楚玥在哪里?
她讓助理小張給我送來了一盒最普通的胃藥和一束冷冰冰的鮮花,
卡片上打印著“好好休息”。僅此而已??嘁鈴暮韲瞪钐幝由蟻怼N覐澭?,
扶起倒在地上的摩托,引擎聲在空曠的車庫里顯得格外孤寂?;氐郊遥?/p>
偌大的頂層公寓冰冷得像個豪華的墳墓。窗外是城市璀璨的星河,卻照不進一絲暖意。深夜,
手機屏幕自動亮起,是許哲的朋友圈更新。一張精心構圖、光線柔和的照片。
他半躺在病床上,臉色略顯蒼白,嘴角卻掛著滿足的微笑。楚玥側身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