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戀年終成空我叫林溪，是個 gay。我的人生信條是，只要鋤頭揮得好，
沒有墻角挖不倒?？上?，我暗戀的那堵墻，是周子珩。周子珩，我們學校的校草，
建筑系的頂流，一個比鋼筋還直的男人。我追了他整整三年。
從迎新晚會他作為主持人驚艷亮相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兩種聲音。一種是心跳聲。
另一種，是想把他掰彎的宣告聲。我為他占座，為他送早餐，
為他通宵畫的建筑模型圖紙比我自己的還精細。我甚至學了攝影，
只為了在籃球場上捕捉他每一次躍起投籃的瞬間，汗水劃過他緊實的腹肌，
那是我鏡頭里唯一的風景。我的意圖，全校皆知。周子珩也知道。但他從不回應，
也從不拒絕。他會吃我送的早餐，會用我占的座位，會在打完球后接過我遞的水，
對我笑一下，說聲“謝了”。那種恰到好處的疏離感，像貓爪子一樣，撓得我心癢難耐。
直到大三下學期，我準備了盛大的告白。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拼成一個巨大的心形，
就在他們宿舍樓下。我抱著吉他，準備唱那首我為他寫了三個月的歌。
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起哄聲此起彼伏。周子_珩從人群中走出來，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沒有看玫瑰，也沒有看我，而是看向了我身后。那里站著一個人。江晚，我們學校的?；ǎ?/p>
舞蹈系的白天鵝?！巴硗恚瑒e鬧了。”周子珩的聲音很溫柔，是我從未聽過的語氣。
江晚走上前，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對我露出一個抱歉又帶著點炫耀的微笑?！傲窒?，
謝謝你幫我把子珩叫下來。”那一刻，世界在我耳邊轟然倒塌。我成了全校最大的笑話。
原來我三年的窮追不舍，只是他們愛情故事里一個無足輕重的注腳，一個幫忙遞情書的傻子。
我甚至沒勇氣唱出那首歌。2 天臺密謀換身計我像個戰(zhàn)敗的士兵，丟盔棄甲，
狼狽地逃離了現(xiàn)場。我在宿舍躺了三天三夜。室友以為我會想不開，輪流守著我。
其實我只是在想，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努力，還是輸了。難道就因為我是個男人嗎？
難道我的愛，就這么上不了臺面嗎？第四天，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江晚。
“林溪，天臺見?！彼穆曇羟謇?，不帶任何感情。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是來炫耀勝利，
還是來宣告主權(quán)？但我還是去了。我想親口問問她，我到底輸在哪里。天臺上風很大，
吹得我眼睛發(fā)酸。江晚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長發(fā)被風吹起，像個即將乘風歸去的仙子。
她比照片上更美。也更……清冷。“周子珩不喜歡我?！彼_口，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
“什么？”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八皇前盐耶斆妹?，”江晚轉(zhuǎn)過頭，看著我，
眼神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他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蔽掖竽X一片空白，
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安豢赡埽 蔽蚁乱庾R地反駁，“他要是喜歡我，為什么要拒絕我？
”“因為他不敢?！苯淼卣f，“他害怕世俗的眼光，害怕家里的壓力，他是個懦夫。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情敵，
更像是在審視一件商品?！暗悴灰粯?，”她緩緩開口，“你很勇敢?！蔽覜]說話，
等著她的下文?！傲?溪，”她一字一頓地念我的名字，然后拋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提議，
“我們交換身體吧?！蔽乙詾槲爷偭耍蛘咚偭?。“你說什么？”“我說，我們交換身體。
”江晚重復道，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盀槭裁?？”我無法理解她的邏輯。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渴望?！耙驗?，
我想要你的身體?！蔽翼樦哪抗獾皖^看了看自己。一米八二的身高，
常年健身練出的薄薄肌肉，寬肩窄腰，還有那張……據(jù)說能讓無數(shù)小零心動的臉。
難道她是……顏控？不，不對?！笆秦澞?。”她糾正道，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貪慕你的自由，你的力量，你的……男性身份?！彼斐鍪?，指尖冰涼，
輕輕劃過我的手臂。“有了這副身體，我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以兄弟的名義。
”“有了這副身體，我就能擺脫‘江晚’這個名字帶來的所有束縛。
”“舞蹈、家庭、還有那些無休止的期待……我累了?！蔽铱粗?，第一次發(fā)現(xiàn)，
這位高高在上的校花，眼中竟藏著如此深沉的疲憊。“那你呢？”我問她，
“你用我的身體去接近周子珩，那我呢？我用你的身體做什么？”“你可以替我活著，
”她說，“或者，你可以用‘江晚’的身份，去試試看，周子珩到底會不會接受一個女人。
”這個提議，像一顆毒藥，包裹著蜜糖，精準地遞到了我的嘴邊。
用女性的身份去接近周子珩？這是我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也是對我這三年堅持的一種……極致的諷刺?！拔以趺聪嘈拍悖俊蔽覇柍隽俗铌P鍵的問題。
江晚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吊墜是一塊看起來很古老的、雕刻著復雜花紋的玉佩。
“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她說，“據(jù)說，只要交換雙方心甘情愿，握著它，
就能實現(xiàn)一次靈魂互換?！甭犉饋硐袷翘旆揭棺T。但那一刻，我看著她眼中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竟然……心動了。也許是我輸?shù)锰珣K，不甘心就此退場。也許是我太想知道答案，
想看看周子珩那堵墻，到底能不能被推倒。哪怕，是用一種我不熟悉的方式。
3 靈魂互換的瘋狂“好，”我說，“我答應你?！蔽覀兾兆×四菈K玉佩。玉佩觸手溫潤，
卻在我們的掌心交匯處，驟然散發(fā)出一股灼熱的能量。一道白光閃過，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天臺冰冷的地面上。有哪里不對勁。視線的高度變低了。
風吹在身上，感覺涼颼颼的。我抬起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纖細、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手。
這不是我的手！我猛地坐起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白色連衣裙，
平坦的胸口下是柔軟的腰肢，雙腿修長而光滑。我變成了江晚。而我對面，站著一個“我”。
不，是占據(jù)了我身體的江晚。她活動著我的手腳，感受著那具身體的力量，
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的笑容。“感覺怎么樣？”她開口，用的是我自己的聲音，
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張了張嘴，發(fā)出的卻是江晚那種清冷又帶著點甜糯的嗓音。
“……很奇怪。”“你會習慣的，”她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
是看著“江晚”這張臉，“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江晚，我就是林溪。
”她把那塊玉佩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坝涀?，我們只有一次換回來的機會，時限是一年。
”“一年之內(nèi)，如果任何一方反悔，或者你想換回來，就來找我。
”“如果一年后我們都覺得現(xiàn)狀很好，那我們就永遠這樣下去。”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步伐是我所熟悉的、帶著點痞氣的樣子。“等等！”我叫住她。她回頭。
“周子珩……”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問?！八F(xiàn)在是我的目標，”她用我的臉，
對我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我會用‘林溪’的身份，成為他最好的兄弟，
然后……再看情況。”“那你就不怕我用你的身體去……”“去勾引他？”她打斷我，笑了，
“你可以試試?？纯此矚g的，到底是林溪的靈魂，還是男人的身體。”她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在天臺上，風中凌亂。我，林溪，一個純 gay，現(xiàn)在成了一個女人。
一個擁有全校最美臉蛋和最曼妙身材的女人。這算什么？掰彎男神失敗后的……懲罰游戲？
回到宿舍，我差點被鏡子里的自己嚇一跳。那張臉，美得毫無瑕疵，
像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shù)品。長發(fā)如瀑，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一絲我尚未適應的嫵媚。
這就是江晚。我試著走了幾步，高跟鞋差點沒把我腳崴了。我試著笑了笑，
鏡子里的人兒嘴角彎彎，甜美得能掐出水來。我一陣惡寒。手機響了，是江晚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媽媽”。我手忙腳亂地接起。“晚晚，下周末的家族聚會別忘了，
你表姑給你介紹的那個男生也會來，好好打扮一下?！彪娫捘穷^的聲音雍容華貴，
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我這才明白江晚所說的“束縛”是什么。掛了電話，
我又看到了幾十條未讀信息。有的是社團活動，有的是同學閑聊，
還有幾個……是不同男生的示好和邀約。原來當個校花這么累。
我躺在江晚那張柔軟的、散發(fā)著淡淡香氣的床上，第一次感到了迷茫。我該做什么？
真的去用這張臉接近周子珩嗎？光是想象一下我用女人的身份對他撒嬌，
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第二天，我在建筑系的教室外看到了“我”?；蛘哒f，江晚。
她穿著我常穿的白 T 恤和牛仔褲，剪短了頭發(fā)（天知道她什么時候去剪的），
看起來干凈又帥氣。她正和周子珩并肩走著，手里還拿著一份建筑圖紙，
兩人低聲討論著什么。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那畫面，該死的和諧。就像……一對真正的兄弟。
周子珩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放松和親近。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原來，
他不是討厭我，只是討厭我的性別，或者說，討厭我超越“朋友”界限的追求。
江晚（現(xiàn)在是林溪）看到了我。她對我挑了挑眉，那是我以前最喜歡做的挑釁表情。
現(xiàn)在被她用出來，我只覺得刺眼。周子珩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來。當他看到“江晚”時，
眼神明顯頓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移開了。他在躲我?；蛘哒f，躲“江晚”。
我忽然明白了江晚的計劃。她用“林溪”的身份，以兄弟之名，卸下周子珩所有的防備，
侵入他的生活。而我，頂著“江晚”這張臉，成了他們關系里一個尷尬的過去式，
一個讓他避之不及的存在。她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我真是個傻子，
竟然會相信她的鬼話。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我深吸一口氣，
整理了一下連衣裙的裙擺，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既然游戲已經(jīng)開始，那我總得做點什么。
“子珩學長。”我開口，用我能發(fā)出的最甜美的聲音。周子珩的身體僵了一下。
旁邊的江晚（林溪）則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出好戲?！敖韺W妹，有事嗎？
”周子珩的聲音有些冷淡?！皼]什么，就是……”我努力模仿著那些偶像劇里女主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