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為什么你要寫這種東西!]
[為什么!]
[你讓我們怎么活....]
任歡歡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呼吸,任歡歡,呼吸……
她對自己說,可肺里的空氣卻像被抽干了似的,越是想吸氣,越是窒息。
眼前開始發(fā)黑,無數(shù)碎片般的記憶翻涌上來。
哥哥的血。
太平間的白布。
那個瘋子咧開嘴對她笑:“我會出來的,任作家?!?/p>
是他回來了。
他來殺她了。
手機(jī)似是能感受到她的想法,在此時又亮了。
「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我就在你門外?!?/p>
他在外面。
他找到她了。
她死死盯著窗簾,瞳孔緊縮,耳邊仿佛又響起那個瘋子癲狂的笑聲:“現(xiàn)在結(jié)局對了!有人替你死了!”
她去摳手背上的燙傷,想讓疼痛刺激她清醒??缮砩系睦浜乖缫呀噶怂暮蟊?,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像一層網(wǎng)將她禁錮住。
手背上已經(jīng)血肉模糊,她似是察覺不到痛。
當(dāng)手機(jī)再次響起的時候,她幾乎是爬著躲進(jìn)了角落。她死死抱住自己的膝蓋,指甲深深陷進(jìn)皮肉里,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嗚咽。
逃不掉的。
她是不是永遠(yuǎn)都逃不掉。
她是不是只有死了,這個噩夢才能徹底結(jié)束。
她的手指在發(fā)抖。
屏幕上的短信扭曲成猙獰的黑影,每一個字都像刀尖剮蹭著她的神經(jīng)。
「該死的是誰呢?應(yīng)該是你,你該死在那個密室里?!?/p>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那種熟悉的、溺水般的窒息感又來了,她必須立刻服用鎮(zhèn)靜藥物。
可藥瓶在臥室的抽屜里。
而臥室在……在走廊盡頭。
走廊外,就是大門。
他在那里。
他一定在那里。
她蜷縮在廚房角落,玻璃碎片割破掌心,血珠滾落在地磚上,卻感覺不到疼。
耳邊嗡嗡作響,恍惚間又聽見哥哥最后的聲音:“別怕……”
手機(jī)從指間滑落,啪地一聲砸在地上。
她迅速撿起,手指卻像有自己的意識,撥通了那個刻在腦子里的號碼。
嘟——
嘟——
每一聲等待音都像凌遲。
時南,求你。
另一邊,黑色越野車在路口猛地停下,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聲響。
時南單手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緊攥手機(jī)。
在電話即將掛斷的時候,他接通了。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只有急促的呼吸聲。
他眉心擰起,打電話來又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愿跟我談嗎?怎么....”
“時南!”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又像是乞求。
她哭了?
他登時踩上油門,"我現(xiàn)在過來。"
車子掉頭的同時,他恍惚間想起,七年前,她掛斷電話后,他從家里趕回學(xué)校,瘋了似的找她。
卻自此,她的電話,再沒打通過。
電話還貼在耳邊,聽到對面?zhèn)鱽淼某槠暎筒扔烷T。
"……時南?"
"我在。"
他的心跳又急又重,再次重復(fù),“我在?!?/p>
很快,任歡歡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緊接著,一陣敲門聲急促地響起,伴隨著時南焦急的嗓音,"任歡歡!開門!"
她蜷縮在沙發(fā)角落,死死盯著那扇門,手指掐進(jìn)抱枕里,眼眸盯著那條過道,似是下著某種決心。
然則,門外的敲門聲逐漸變成了砸門,時南的聲音里壓著怒火,"任歡歡!"
隨著一道呵斥落下。
砰——!
一聲巨響,門鎖崩裂。
時南踹開門沖了進(jìn)來,眼神凌厲地掃過客廳,在看到她的瞬間,瞳孔驟縮。
"你是不是沒長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