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侍衛(wèi)們連夜出動(dòng),可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仍是一無所獲。
“一通廢物!”
季晏禮雙眼布滿血絲,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管家衣領(lǐng):“蕭家!蕭長離今日是不是也成婚了?新娘是誰?”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聽、聽說是位姓薛的姑娘……”
“轟”的一聲,季晏禮腦中仿佛有什么炸開。
他一把推開管家,翻身上馬,直奔蕭府而去!
蕭府大門緊閉,季晏禮一腳踹在門上:“蕭長離!給我滾出來!”
門房剛開一條縫,就被他踹倒在地。
“季侯爺這是做什么?”蕭長離懶洋洋的聲音從內(nèi)院傳來,“大清早的,莫不是喝多了?”
季晏禮雙目赤紅:“薛清寧呢?把她交出來!”
蕭長離倚在廊柱上,衣襟半敞,露出鎖骨上的狼紋,笑得玩世不恭。
“季侯爺這話奇怪,我夫人自然是在我院中,與你何干?”
季晏禮唇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你知不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p>
“季侯爺慎言?!?/p>
他聲音陡然沉下來,“清寧如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腹中骨肉自然是我蕭家血脈,你若再胡言亂語,別怪我不客氣。”
季晏禮氣得渾身發(fā)抖:“你……”
“侯爺!”聶府家丁突然急匆匆跑來,“夫人想采樹上的紅梅果釀酒,卻失足摔了下來,您快回去看看吧!”
季晏禮身形一僵,卻仍死死盯著蕭長離:“告訴薛清寧,讓她自己滾回來,否則我定饒不了她!”
說完,他轉(zhuǎn)身大步離去,卻在門口被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撞個(gè)正著!
“砰!”
季晏禮被撞飛數(shù)丈,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從額角汩汩流出。
昏迷前,他恍惚看見薛清寧站在蕭府門內(nèi),一襲紅衣,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清寧……”
……
季晏禮重傷昏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
薛清寧得知此事時(shí),正在蕭府后院的梅林里散步。
隆冬時(shí)節(jié),紅梅怒放,她攏了攏狐裘披風(fēng),指尖輕輕撫過微隆的小腹。
“聽說小侯爺傷得不輕,至今未醒?!毖诀叩吐暦A報(bào),“聶小姐也是慘,剛嫁過去就日夜守著個(gè)活死人,眼睛都哭腫了?!?/p>
薛清寧神色淡淡,沒再多言。
前世,她曾為他熬過無數(shù)個(gè)日夜,換來的卻是他三十年不歸家。
如今,她已不再是那個(gè)癡心錯(cuò)付的傻姑娘。
“夫人,”蕭長離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慵懶笑意,“天寒地凍的,怎么不在屋里歇著?”
薛清寧回眸,見他披著一件墨色大氅,衣襟微敞,鎖骨上的狼紋若隱若現(xiàn)。
“屋里悶得慌,出來透透氣?!?/p>
蕭長離走近,將手中的琉璃燈遞給她。
“季晏禮的事,你聽說了?”
他語氣隨意,目光卻落在她臉上,似在觀察她的反應(yīng)。
薛清寧垂眸,聲音平靜:“聽說了,但與我無關(guān)?!?/p>
蕭長離低笑一聲:“夫人倒是灑脫?!?/p>
他頓了頓,忽然湊近她耳畔,嗓音低沉:“不過,若他醒來后糾纏不休,你待如何?”
薛清寧抬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淡淡道:“世子既已認(rèn)下這孩子,我便不會(huì)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蕭長離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拂去她肩頭的落梅,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頸側(cè)。
“好?!彼创揭恍?,“那從今往后,這孩子便是我蕭長離的嫡子,誰若敢說半個(gè)‘不’字——”
他眸色一冷,語氣卻依舊散漫:“我便拔了他的舌頭?!?/p>
薛清寧心頭微顫。
她知道,蕭長離雖看似玩世不恭,但說出口的話,從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