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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淮一步一步地挪了出來。
他掩了掩鼻子：
“抱歉懷真，我非四品，無法進入天心閣...”
自我離開宋家，裴川淮見我不得，便去天心閣尋機會，
卻因官職過低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深深呼了口氣：
“抱歉，懷真，我和老師...你等等我，我會讓你回到宋府...”
煩躁從心里騰地升了起來，我不由得打斷裴川淮：
“回宋府干什么？”
裴川淮只是安撫地擺了擺手：
“好了懷真，別鬧了，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吧？”
“長公主再厲害，她也不能護你一輩子，你若不棄，我裴某雖不得志，也能護你周全?！?/p>
我看著裴川淮，內(nèi)心感到一陣慶幸。
還好當(dāng)初沒有嫁給他。
見我沉默，裴川淮急了：
“懷真，我們之前的你都忘了嗎？”
我抿著嘴未發(fā)一言，記憶如同走馬燈般飄過。
裴川淮成為父親門客前，父親只讓我認字，讀一讀《女則》，是裴川淮求父親給我機會，
我才能拜讀那些經(jīng)世策論，也是裴川淮愿意和我談古論今，父親才讓我進了書房，我也能夠接觸一個廣闊的世界。
更遑論裴川淮對我素日里的照拂。
我嘆了口氣：
“裴大人，我感念你做的一切，可我不是你的附庸?！?/p>
“你和父親并無區(qū)別，父親同意我讀書，是因為他看好你，你既然愿意你未來的娘子讀書，他便順水推舟做個人情?！?/p>
“你同意我讀書，是為了和你能陽春白雪，讓你歡喜?！?/p>
“你們都沒有想過我要什么。如今我已見過天地，如何回到井底去？”
我每說一句，裴川淮的臉便白上一分。他不停地搖著頭：
“一定是裴某還不足得你的青眼。當(dāng)初是裴某被豬油蒙了心，看不真切?！?/p>
“懷真，你等等我，我一定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你?！?/p>
陵陽侯夫人過來替我解了圍，裴川淮只得匆匆和我拜別。
我沒忽略他眼中的偏執(zhí)。
夜深時分，長公主召我去書房問話。
她背對著我，自顧自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本宮從小便比皇兄聰慧。當(dāng)年先皇還曾玩笑封本宮為皇太女。”
“可等本宮及笄，等待本宮只是嫁給功勛之子的命運?！?/p>
“后宅里女人爭斗令本宮厭惡無比，還好，本宮得了機會，成了如今這般。”
“可本宮不愿再做背后的影子了，懷真，你可愿陪本宮？”
圣上整日求仙問道，益王心中只有皇位，并無社稷。
我鄭重地朝長公主拜了又拜：
“臣愿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長公主將我扶了起來，她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
“不過，倒也不必將姻親視為渾水猛獸。駙馬雖胸?zé)o大志，可畢竟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p>
“懷真，本宮的機會快到了，再陪本宮等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