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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皇帝的寢宮,床緯邊跪了一排的宮女。
我支撐起半邊身子,可是腰間傳來的酸楚讓我支撐不住,猛地跌了下去。
“云公主......”
旁邊的宮女想要將我重新扶起,卻被簾外低沉的聲音攔了去。
“醒了?”
洛容賦遣散了宮女,獨(dú)自坐在我的床沿邊垂頭盯著我。
像是思索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三弟......洛容止,他果真不是父皇的血脈?”
“昨天......咳咳,你不是看到了嗎?”
嗓子里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覺得全身虛脫難受。
昨日大殿外,他看的一清二楚。
一直以來的疑惑終于在此刻都解開了。
他笑得更邪魅:“他果真不是父皇親生的。”
他重復(fù)了很多遍,可是眼神確逐漸冰冷。
“好姐姐,你辛苦了?!?/p>
說罷給了我一瓶藥,轉(zhuǎn)身離去了。
再次睜眼的時(shí)候,來得卻是三王爺——洛容止。
他正端了一碗藥放在我的床頭。
“乖,把避子湯藥喝了。”
我心里發(fā)緊,看了那碗藥良久,心頭愈發(fā)苦澀。
我遍體鱗傷,而他腦子里想的卻是怕我懷了他的孩子。
“你看我已經(jīng)這幅模樣,還能自己喝嗎?”
我淺笑著,他似乎怔了神,一瞬間的眼神變得溫柔了許多。
“好,那我喂你?!?/p>
說完輕柔地將我從床上扶起,不知情的人看著還以為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面。
“你......當(dāng)真不怕死?!?/p>
他喂我第一口的時(shí)候,他笑得讓我發(fā)寒。
“你是想讓洛容賦保你?”
像是在說故事一般,語氣平淡沒有波瀾。
“他可能會(huì)保你,但是可不一定能保得住安煦王爺?!?/p>
“咳咳咳......”
我的喉嚨里卡的都是藥,他卻一把捏住我的嘴,一滴都不讓我吐出來。
“你也該招駙馬了?!?/p>
喂完最后一滴,他松開了我的下巴,頃刻之間身上的酸楚感又穿遍全身。
“別裝那么痛苦,每次行完房事你自己不都是偷偷喝么?像是我迫害你一樣?!?/p>
他擦了擦手,諷刺的笑意在他的嘴角尤為刺眼。
“你不來,我也會(huì)喝?!?/p>
我望著碗底,碗里的藥卻是第一次喝得這么干凈。
我原以為是我怕苦,可如今才知道我不過是沒有他的那份絕情。
洛秋霜要和我一同招駙馬。
她側(cè)坐在席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看著正在下頭比賽的各家親王貴胄。
“沒意思?!?/p>
透著簾子,她脫下了外衫,漏出一截藕白色的玉臂,纖細(xì)的手正支撐著她精致的臉上。
“你看上誰了?”
冷不丁地一句話,讓我不知如何回應(yīng)。
正想著回“沒有”的時(shí)候,聽見了外面的一聲:“此局柳銘公子勝!”
比賽均不提官職,只喊姓名。
我笑笑:“柳銘公子,我傾慕已久?!?/p>
“哦?”她像是突然來了興趣一般,“我原以為你會(huì)對(duì)容止......”
“長公主說笑了,我對(duì)容止不過是姐弟之情?!?/p>
她輕靠在椅背上,反而笑得肆意:“哦?當(dāng)真是姐弟之情?”
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一般,她“咯咯”地笑得像個(gè)孩子。
“長姐醉了。”
我使了個(gè)眼色,想要她旁邊的婢女將她扶回去,卻被她一把推開。
“滾開,你也敢對(duì)我動(dòng)手動(dòng)腳?”
她伸手扇了婢女一個(gè)巴掌,隨后又覺得不夠解氣,想要再打的時(shí)候,被趕來的容止一把抓住了手腕。
“疼......”
她撒嬌般地半靠在他的身上,他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溫度,順勢將她抱在懷里。
可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他便松開了。
“皇姐喝醉了,扶她先回寢殿?!?/p>
旁邊的婢女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慌忙地扶住長公主。
她的眼神從不甘到忍耐,足足只是一個(gè)眨眼的功夫。
“好,我聽你的?!?/p>
她聲音發(fā)軟,身體也醉醺醺地任由婢女?dāng)v扶著走出了帷帳。
洛容止再看向我時(shí)的眼神又變回了從前的那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