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
我瞳孔驟縮，理智在那一刻徹底斷線。
“住手！媽！你瘋了！”
我嘶吼著沖進房間。
瘋了，她真的瘋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打掉她手里的注射器！
然而，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媽，王桂春，只是平靜地抬起頭看著我。
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甚至沒有驚訝。
只有一片冰冷的嘲弄，和濃得化不開的失望。
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傻子。
下一秒，她當著我的面，將注射器里的液體，一滴不剩地擠在了自己的手臂皮膚上。
針尖，根本就沒扎進去。
只是懸在皮膚上方。
“看到了嗎，小雅？”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一團空氣。
她轉頭，望向臉色煞白的張雅，聲音像手術刀一樣精準而冰冷。
“這就是恐懼?！?/p>
“這就是當他們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你頭上時，外界看你的眼神?！?/p>
“你剛才的表情，就是我每天都要面對的?！?/p>
我看見張雅的瞳孔，從極度的恐懼，迅速轉為震驚。
隨即，又變成一種近乎狂熱的恍然大悟。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種崇拜。
“阿姨，我明白了?！?/p>
她的聲音都在抖，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我不會怕的?！?/p>
直到這時，王桂春才終于把目光施舍給了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這就是我對律師的壓力測試?！?/p>
“當然，也是對你的。”
“很可惜?！?/p>
“你又一次讓我失望了?！?/p>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
我拼盡全力、自以為是的英勇闖入。
在此刻，顯得無比愚蠢，無比可笑。
我不是來拯救誰的英雄。
我只是一個親手打碎花瓶，還哭著喊抓賊的小丑。
一個破壞我媽“完美教學”的罪人。
我甚至能感覺到張雅投來的目光，帶著憐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臉頰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我羞愧地后退，狼狽地退出房間。
“砰”的一聲，我替他們關上了門。
將自己隔絕在外。
我還能聽到我媽在里面冷靜到可怕的聲音。
“記住，小雅?！?/p>
“法庭上，情緒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也是你最好的武器?！?/p>
“你要學會利用它，而不是被它控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