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那嬌滴滴的女王!”蝎子精攔住了唐僧的去路。
此時她只是一味的模仿著女兒國的女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女王陛下要和唐僧成親。
既是她想做的,那一定是好的!小蝎子這么想著。后來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蝎子精被昴日星官逮回了天上。“唐僧都走了好久了,她為何還每日期盼唐僧回來?
”小蝎子不理解,她只知道坐在靈池邊,看著女王每日神傷。
卯日星君把小蝎子丟在了靈池那邊就不再管她了,
只有靈池這邊的其他修靈的小妖怪同她說話?!澳愕降紫矚g那唐僧什么?都回來幾個時辰了,
卻還沒有心思去大殿聽經(jīng)?”池中的鯉魚躍起,跳得老高。
“我不喜歡唐僧……”小蝎子不高興的別開了頭?!安幌矚g?那你與那西涼國國王搶什么?
”小鯉魚八卦了起來?!拔覜]搶,是她不要了,
我才……我只是好奇她想要的東西有什么好的?!笔前。?dāng)初是國王陛下放手了,
給唐僧印了通關(guān)文牒,小蝎子才去抓的唐僧,這怎么能叫搶?回想起剛剛到西涼女國的時候,
看著國王陛下端坐于王位,裙裾如云霞披展,周身散發(fā)著一種無形的威儀。
那時她伏于大殿的懸梁上,卻不敢對女王伸出毒針。連如來都敢蟄的她,
后來卻一直蜷縮在城池之外,從未對西涼國做過什么壞事。她只是每日會偷偷潛入皇宮,
去看看國王陛下在做什么。她看到國王陛下叫唐僧御弟哥哥,
所以她偏執(zhí)的抓著唐僧也喊御弟哥哥。那唐僧不識好歹,她抓住他之后,
也不是為了要跟他成親,就是一次又一次作弄他,只為了給國王出口惡氣。
“我看你無心修煉,不如還是下界去吧。
”小鯉魚精可能明白了什么:“你既然在人間有未了的緣分,那便別錯過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小蝎子立了起來:“你說的對!
”她噗通一聲扎入了靈池:“小魚小魚,載我去泉眼,我要下界!”一西涼國的御書房,
晨光熹微,天邊也才剛剛泛起了魚肚白。國王打了個哈欠,又繼續(xù)提筆批閱奏章。
此時她正端坐在寬大的紫檀木玉案后,已經(jīng)這樣一晚上了。朱砂筆尖劃過紙面,
發(fā)出沙沙的清響聲。離唐三藏途經(jīng)女兒國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了,國王陛下時常發(fā)著呆,
偶爾還會想起這個人,可是已經(jīng)漸漸模糊了?;顒恿艘幌乱呀?jīng)僵硬的頸椎,感覺疲憊不已。
年紀(jì)上來了,真的不能再這么熬夜了??諝饫飶浡闩c紫檀交融的氣息,
讓人想伏在桌案上好好睡一覺。拍了拍臉頰,強打起精神,今日還有幾百份奏折要批,
不能倒下。一只通體墨玉色的小蝎子此時正小心翼翼的順著御案邊緣的桌腿往上攀爬。
這桌子上雕刻著復(fù)雜的雕花,倒是正好省了她不少力。
六只細足每次一落下都輕得沒有一絲聲響,她似乎是怕驚擾到了國王,
正在專注又小心的靠近。終于,它爬上了光潔平整的案面,
離國王陛下執(zhí)筆的手腕還有不到一掌之遙。此時的她停在這里,
幾乎與深色的紫檀木融為一體,像一滴不小心濺落的墨點。國王沒有發(fā)現(xiàn)她,她伸了伸前腿,
有點猶豫要不要再走過去一些。誰知道她剛剛抬腳,國王的手便抬起來要放下筆,
位置正好在她這里。她忙奔著慌亂的小腿子后撤,朱筆險險的挨著她放下。
國王又拿起一本批好的奏折,劈頭蓋臉放了下來,小蝎子幾條腿都跑出了殘影,
才避開了被砸到的命運。國王陛下似乎還是沒有注意到她。小蝎子微微抬起小小的頭顱,
復(fù)眼一瞬不瞬的凝望著近在咫尺的國王,看著這個女人專注的批閱奏折。
陽光終于是透過頭上的高窗,灑了進來。安安靜靜的落在了案桌上。也在國王的眉眼輪廓上,
描摹了一道淺淺的金光,陽光好像知道國王很明媚動人一般,
特別用心的勾勒了她低垂的眉眼,附著于長長的睫毛之上,在眼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沉靜溫婉還帶著威嚴。小蝎子看呆了。完全忘記了腳下的動作。
就在這時國王又批完了一本奏章,順手放在了剛剛的位置,然后往前摸了一寸,
非常自然的去拿白玉鎮(zhèn)紙,她的手指無意之間,戳到了小蝎子光滑冰涼的背甲。
小蝎子嚇了一跳,后退了兩步,國王也嚇了一跳。手指頓了一下,
似乎是感覺指尖那異樣的觸感,她垂眸,目光終于落在了那個小小的“墨點”上。
小蝎子被國王明亮的眸子注視,渾身一僵,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就好像有微弱的電流瞬間流遍了全身,乃至神經(jīng)末梢。讓她的靈魂都為之震顫的酥麻感。
只是小蝎子不懂這是什么感受,她只是心里很慌,擔(dān)心著國王陛下會不會把她趕走。
國王清冷的面容此刻正有一絲探究的微笑,枯燥乏味的批奏章之余,
居然有個不速之客帶來了一點新鮮感,真有意思。國王拿起朱筆,用筆尖去碰小蝎子。
“你怎么在這里?是迷路了嗎?”小蝎子伸出小鉗子想要阻止筆尖的觸碰。“還怪有意思的,
你的顏色好特別啊,不像一般的蝎子那樣黑黑的?!眹醣凰孔镜臉幼佣簶妨耍?/p>
覺得有點好玩。小蝎子心中暗想:我可是墨玉蝎!當(dāng)然不同于一般的蝎子了!
不過因為下界是偷跑的,還通過了靈泉的泉眼,所以小蝎子暫時失去了變回人形的能力,
只能生氣的舉著小鉗子表示抗議國王這么拿筆戳她。不能吐人言,但能做人事,
小蝎子噠噠噠的爬到硯臺處,在墨汁里打了個滾,
然后想著在白色的鎮(zhèn)紙上寫字給國王陛下看。結(jié)果剛爬上去寫了一撇,
就被國王用筆桿攔住了:“不可以噢,都給我弄臟了!”然后用筆桿子輕輕推她走開。
“不可以妨礙我批奏折知道嗎?”國王說著微微用了點力道,把小蝎子剝下了案桌,
穩(wěn)穩(wěn)的掉落在地上的虎皮毛絨地毯上。小蝎子翻著肚皮,費了點勁才爬起來。
舉著小鉗子生氣的揮舞:“你怎么可以把我丟下來!”可惜國王陛下看不到也聽不到。無奈,
小蝎子只得再次吭哧吭哧的爬上御案。費了老鼻子勁兒了,終于又見到了光滑的案桌。
這會兒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來了,算算時辰可能已經(jīng)到巳時了。小蝎子才想起來,
國王是不是還未用過早膳?怎么下人如此不上心,也不知道來送膳呢?
她轉(zhuǎn)動小腦瓜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才發(fā)現(xiàn)門口不知何時,放了一份豐盛的早膳。
想必是下人來過了,只是沒有打擾國王陛下,而剛剛她一直專注于趴桌子也未曾察覺。不行,
得提醒國王吃飯才行,要不這樣累壞身子可怎么辦。于是小蝎子一撅屁股,
對準(zhǔn)地上的毛絨墊子,就往下跳。正好摔在墊子上,然后滾了幾個圈,正好朝著門口的方向,
也好,少走幾步路了。小墨玉蝎子舉著兩個小鉗子噠噠噠的往餐托的方向走去。
不想這舉動正被抬眼休息的國王陛下看了個正著。真有意思,這小東西在干嘛呢?
國王索性停下筆,用手托著下巴,看著這個小玩意噠噠噠的幾條腿都奔出了火星子。
莫不是餓了?朝著食物去了?小蝎子爬進了餐盤,國王自然猜她是不是餓了。
小蝎子靠近粥碗,用她墨玉色的小鉗子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那脫羝饋怼_€轉(zhuǎn)頭朝著國王陛下的方向瞅。
嚯?這小東西許是有靈性。國王旋即起身,捶了捶因為盤腿太久了有些麻木的雙腳,
然后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餐托旁邊。蹲下身。“你是想吃這個?想問我可不可以嗎?
”國王陛下的聲音很溫柔,試探著問小蝎子。不對,你再猜!
小蝎子不滿意的繼續(xù)敲擊碗的邊緣。“你是叫我吃?”國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小蝎子神奇的停止了敲擊食碗,退到一旁,等著她端碗。“你居然是叫我吃飯?
”國王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個頭不大,但很有靈智的小玩意,突然覺得說不出的可愛。
國王端起粥碗,里面是用魚羹熬的大補粥。聞了一下還挺香,
國王倒出來一點在餐盤上:“你也嘗嘗?”小蝎子也不跟她客氣,爬過去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國王也覺得有趣,不知不覺就喝完了手里的魚羹。二日子一天天過去,
那只小小的墨玉蝎成了御書房里特別的存在。國王陛下批閱奏章時,
她會安靜的呆在御案的一角,小小的復(fù)眼專注的追隨著國王批閱奏章的指尖。
有時候她也伏到國王的身前,伸出小鉗子按住這一頁,仿佛她也在閱讀。
其實她確實是在看奏章的內(nèi)容,可是她看不明白,
她只是好奇到底這一頁頁的奏折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讓國王陛下天天看日日批。但是她懂,
國王陛下的筆走龍蛇之間,便是天下蒼生。陽光透過窗欞,總是暖暖的灑在案牘之上。
國王偶爾偷偷懶,用手指敲著桌子,逗小蝎子玩,小蝎子便會慢慢移動過來,
用溫潤如玉的背甲去蹭國王的指尖。
一人一蝎便是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歲月靜好的度過著讓人眷念無比的日子。忽而有一夜,
國王陛下許是批閱了太久,累了,不覺之中靠在案牘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
在昏暗的油燈下,顯出了一份倦怠。那份白日里凜然的威儀,被疲憊軟化,
顯露出一種罕見的令人心折的脆弱。小蝎子此時此刻心底有強烈的欲望迸出,
想伸手去幫她扯一條毯子,想觸碰她,保護她,
一雙潔白的手臂便順著一道光撫上了國王的身體。小蝎子驚訝的舉起手看了看,
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法力恢復(fù)了?”不僅恢復(fù)了法力,還輕松的變回了人形。
可是小蝎子并不開心,她怕國王不能接受她是妖這件事。于是替國王蓋好了毯子,她一拂面,
又化成了墨玉蝎子。現(xiàn)在對她來說只是這樣的陪伴就已經(jīng)很美好了。微風(fēng)吹過,
夜里有了一絲涼意,國王輕輕蹙眉,裹緊了毯子,這一晚倒是很暖和。醒來時,
天已經(jīng)泛起了微白。國王陛下睜開眼睛,驚訝于身上何時有的毯子,她記得吩咐過,
批閱奏章的時間,下人無事不可進來御書房?;秀遍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