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和重新亮起的、昏黃的燈光。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隨著開門聲亮起，

驅(qū)散了門外的夜色。客廳里只亮著一盞落地燈，昏黃的光線勾勒出董玉蘭坐在沙發(fā)上的身影。

“回來了？文件拿到了嗎？”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放下手里的雜志，

臉上是溫和的笑意，目光卻越過我，落在我身后剛進門的方錦年身上?！班?，拿到了。

”我應(yīng)了一聲，低頭換鞋，試圖掩飾臉上的不自然。

剛才電梯里黑暗中的一幕幕還在腦海里反復(fù)閃回，臉頰似乎還殘留著滾燙的溫度?！澳蔷秃?。

”母親點點頭，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客廳角落那個還沒來得及完全整理好的舊物紙箱。

她站起身，似乎是想起什么，朝紙箱走去，“對了雪妃，下午我收拾儲藏室，

看到你高中那兩件校服了?，F(xiàn)在的小孩都不愛穿校服了，留著也是占地方，

正好社區(qū)在搞舊衣回收，明天我……”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

手已經(jīng)伸向了那個半開的紙箱。我的呼吸瞬間停滯！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p>

“媽！”我?guī)缀跏鞘暯辛顺鰜?，聲音尖利得變了調(diào)。董玉蘭的手頓在半空，

詫異地回頭看我。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臉頰燒得滾燙。

在母親疑惑的目光和方錦年驟然投來的、冰冷審視的視線下，我張了張嘴，

一個拙劣無比的謊言沖口而出：“那、那些校服……我……我昨天整理的時候，

已經(jīng)……已經(jīng)捐掉了！”聲音因為緊張而干澀發(fā)顫，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

“捐掉了？”董玉蘭愣了一下，眉頭微蹙，“什么時候捐的？

我怎么沒看到你……”“就……就是昨天！順手的事！忘了跟您說了！

”我語無倫次地打斷她，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去看身后方錦年此刻的表情。

我能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正沉沉地釘在我的后背上，幾乎要將我洞穿。

客廳里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落地燈昏黃的光線似乎也變得格外沉重。

董玉蘭看看我慌亂蒼白的臉，又看看那個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