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謝秘書,回去有獎?!绷侄瑑嘿澷p地看著謝遠之,而后拿著溫父的手稿帶人離開。
直到房間內的人走空,謝遠之才一邊叫救護車,一邊撲到癱軟如泥的溫時雨身旁。
可溫時雨早已沒了力氣,昏迷前,她看到謝遠之死死攥住她的手,哭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無奈,時雨,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堅持住,為了復仇,你一定要堅持??!”
昏沉間,溫時雨夢到了十八歲的生日宴。
那天,青澀的謝遠之第一次穿這么正式的西裝,挽著她跳舞。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謝遠之對她承諾著,“有我在,沒人能夠傷害你,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行?!?/p>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和你白頭到老!”
再睜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和身側雙眼赤紅的謝遠之。
“你醒了?太好了!你昏了三天!”謝遠之激動壞了,他顫抖著,一時不知該觸碰哪里,“你差點嚇死我!”
他三夜未眠地守在床前,臉色狼狽又憔悴。
若是以往,溫時雨定會心疼地叫他去補覺。
可現(xiàn)在,她卻只是平靜地看著謝遠之。
沒有質問,沒有歇斯底里,只剩如死水般的平靜。
謝遠之卻慌了。
他像是打補丁一般解釋,“時雨,你要理解我,我這也是為了復仇大業(yè),現(xiàn)在馬上要成功,若是身份暴露那……”
忽而,溫時雨打斷他,比劃手語,“你記得十八歲生日那年,你的承諾嗎?”
謝遠之愣住,“十八歲?寶貝,那太遙遠了,你想要什么承諾,我現(xiàn)在給你好不好?”
溫時雨沉默片刻,“沒什么,我餓了?!?/p>
謝遠之心底劃過不安,可看著她執(zhí)拗的模樣,只能壓下亂跳的心,“好,我這就給你去買,等我?!?/p>
像是不放心一般,他強調著,“一定要等我!”
溫時雨沒有回話,直到謝遠之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內。
她才痛苦地蜷縮起來,整個人像繃緊的弓一般。
溫時雨,他忘了!
他忘了你聽到?jīng)]有!
整整半小時,那如肌肉撕扯般的痛苦才勉強緩解,可胸口卻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無法呼吸。
她踉蹌起身,想要找通風處透口氣。
卻在路過走廊時,看到去買飯的謝遠之。
此刻,他正抱著一個嬰兒,滿臉笑意地說,“叫爸爸,叫爸爸?!?/p>
一旁,林冬兒嗔笑,“他才九個月,會叫什么爸爸,你不是在陪你的小姑娘,跑過來干嘛?”
謝遠之無奈,“怎么說也是我兒子生病,怎么能不看看,不過那天,你不該那么對她的?!?/p>
林冬兒摟著他的腰,“難受了?那你想怎么罰我?”
謝遠之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罰你叫我老公。”
林冬兒嬌嗔,“那你把溫時雨送走,我就叫,我要正大光明的叫!”
瞬間,寂靜在空氣中蔓延。
溫時雨靠在墻上,默數(shù)自己的心跳。
一下、兩下……
到第二十九下時,她聽到了謝遠之的聲音,“好?!?/p>
輕飄飄的一個字,卻擊碎了溫時雨的心臟。
鞭子火辣辣的痛,遠比不上心口處的冷風。
溫時雨,他都有孩子了,他要送你走了!
溫時雨,別愛他了。
等謝遠之拎著飯回到病房時,溫時雨早已回到病床上。
仿佛從未出去過一樣。
她接過飯,靜靜吃著,就如往常一般。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所有吵鬧都離他們而去,就像回到他與她相愛時的那段時光。
片刻后,謝遠之卻忽然開口,“我聯(lián)系上一個外國專家,能治療你的嗓子,過段時間你先坐飛機過去。”
溫時雨頓了頓,痛快比劃著,“好?!?/p>
謝遠之想象中的質問和疑惑在她這里變成一個脆生生的好。
他胸口有些發(fā)悶,正想解釋些什么。
突然,手機傳來電話。
“遠之,孩子,孩子不見了!”林冬兒帶著哭腔,“孩子被搶走了!”
幾乎是下一瞬,謝遠之帶著怒氣地看向溫時雨,“你雇人搶走了林冬兒的孩子?時雨,那是個孩子,你怎么能為了報仇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