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報到第一天,我的眼鏡就飛進了東北室友的泡面碗。>“哥們兒,
你這見面禮挺硬核?。 毙芨鐡破饻珴n淋漓的眼鏡。
>上海精致boy阿哲捏著鼻子:“這酸爽,夠味!
”>廣東靚仔蹲在地上笑出鵝叫:“鵝鵝鵝鵝!”>我郝帥的名號,
開學第一天就淪為“郝衰”。>學生會宣傳部面試,
我激情演講:“我要用PS把食堂的土豆雞塊P成米其林!
”>毒舌學姐推推眼鏡:“想法不錯,但食堂阿姨可能會用真土豆砸你。
”>寢室深夜話題從高數(shù)題歪到校花,熊哥突然坐起:“你們說,豆腐腦到底該吃甜還是咸?
”>阿哲尖叫:“異端!甜黨永不為奴!
”>靚仔慢悠悠:“灑點醬油……加點糖……再放辣子……”>部門團建恰逢暴雨,
被困KTV。>毒舌學姐被迫唱兒歌,跑調跑到姥姥家。
>熊哥用《最炫民族風》成功逼瘋原唱。>當《難忘今宵》響起時,
我們勾肩搭背嚎得整條街聲控燈全亮。>青春啊,就是從一碗泡面眼鏡開始的魔幻交響。
---大學報到第一天,我,郝帥,拖著塞得鼓鼓囊囊、輪子發(fā)出垂死掙扎般呻吟的行李箱,
一頭撞進了307宿舍的門框。力道之大,震得門框簌簌掉灰,
而我鼻梁上那副象征著知識與斯文的黑框眼鏡,如同被精準制導,“嗖”地一聲,
化作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不偏不倚,精準空降——“噗嗤!”穩(wěn)穩(wěn)落進了靠門那張書桌上,
一個正冒著滾滾熱氣的、碩大無比的泡面碗里。
深褐色的湯汁瞬間將它溫柔(且粗暴)地淹沒。時間凝固了。泡面碗的主人,
一個坐在凳子上都像座小山丘的壯碩身影,捏著叉子的手僵在半空,緩緩扭過頭。
一張粗獷的、帶著點剛睡醒懵圈的臉,眉毛像兩條粗壯的毛蟲,此刻正驚愕地擰在一起。
他看看碗里漂浮的眼鏡,又看看門口保持著撞門姿勢、一臉世界末日表情的我。
短暫的死寂后,他伸出兩根胡蘿卜般粗壯的手指,
小心翼翼地從那碗濃湯里撈出我那濕淋淋、掛滿了油花和可疑蔥花碎屑的眼鏡,
拎到我眼前晃了晃,湯汁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班溃 彼らT洪亮,震得我耳膜嗡嗡響,
臉上卻咧開一個極其憨厚又帶著點匪氣的笑容,“哥們兒!你這見面禮,挺硬核?。驅嵲?!
東北銀就稀罕你這股實誠勁兒!我叫熊偉,以后叫我熊哥就行!
”“噗——” 旁邊傳來一聲極力憋住的笑噴??看跋落?,
一個穿著剪裁極其合體、連睡衣都像熨過八百遍的男生,正捏著自己挺翹的鼻子,
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聲音清亮又帶著點刻意拿捏的腔調:“喔唷!這酸爽,夠味!堪比生化武器!阿嚏!
這位…‘飛鏡俠’?麻煩離我遠點,我剛噴的‘蔚藍’限量版!”話音未落,
宿舍最里面靠陽臺的位置,爆發(fā)出一陣極其富有穿透力、節(jié)奏感極強的笑聲。
“鵝鵝鵝鵝鵝——?。?!”一個身材瘦小、頂著一頭天然卷毛的男生,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笑得渾身亂顫,眼淚狂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我,“飛…飛鏡俠!靚仔!
鵝鵝鵝鵝…神技?。¢_學第一天就表演‘眼鏡投壺’,還帶精準定位!鵝鵝鵝鵝…我李俊,
江湖人稱靚仔!以后多多指教啊,郝…郝帥同學?哈哈哈哈哈!
”我手忙腳亂地從熊哥手里接過那副濕滑油膩、散發(fā)著濃郁紅燒牛肉面氣息的眼鏡,
指尖觸感黏膩,眼前一片模糊的水汽和油光。鏡片上的湯汁頑強地流淌,
在我試圖擦拭的手指上留下蜿蜒的痕跡。我張了張嘴,感覺臉上像被架在火上烤,燙得驚人。
“我…我叫郝帥…” 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班坂汀?這次是靚仔李俊再次破功,
他扶著床梯才勉強站穩(wěn),又是一陣“鵝鵝鵝”的魔性笑聲在307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好名!好名!這開局,配你這名兒,絕了!郝帥?我看以后叫你‘郝衰’得了!
鵝鵝鵝鵝……”阿哲(精致boy王哲)立刻用他保養(yǎng)得宜的手捂住嘴,肩膀可疑地聳動。
連剛把泡面碗推得離自己遠點的熊哥,也忍不住咧開大嘴,發(fā)出“庫庫庫”的悶雷般笑聲。
“郝衰”這個帶著宿命般嘲諷的綽號,如同強力膠水,在我踏入大學的第一天,
就牢牢地、帶著紅燒牛肉面余香地,粘在了我的腦門上。307的魔幻現(xiàn)實交響曲,
以一碗泡面眼鏡湯作為序章,轟然奏響。***大學生活的畫卷徐徐展開,
色彩斑斕又帶著點奇特的扭曲。課堂是嚴肅的,但307宿舍,
永遠是混亂與笑料的生產車間。熊哥,我們307的定海神針(物理意義上),
他的鼾聲是宿舍每晚的保留節(jié)目。那聲音,時而像遠方悶雷滾滾而來,
時而又如同近在咫尺的破風箱在垂死掙扎,偶爾還能飆出一個高亢尖銳的哨音,
仿佛在抗議空氣流通不暢。某個深夜,阿哲忍無可忍,抄起他那個印著“精致男孩”的抱枕,
隔著蚊帳精準地砸向熊哥的上鋪。“熊——偉——!地震啦?。?!”阿哲尖著嗓子吼。
熊哥的鼾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黑暗中傳來他甕聲甕氣、睡意朦朧的嘟囔:“嗯?…咋了?…敵襲?
…讓俺再睡五分鐘…” 話音未落,那標志性的鼾聲又無縫銜接地續(xù)上了,
甚至比剛才更響了一個八度,帶著點被打擾后的不滿。
“鵝鵝鵝鵝…”靚仔李俊的床鋪立刻傳來壓抑不住的鵝叫。阿哲絕望地倒回床上,
發(fā)出一聲長長的、飽含血淚的嘆息:“造孽?。∥业暮谘廴?!我的皮膚狀態(tài)!
我的限量版耳塞都擋不住這‘熊式重金屬搖滾’!”靚仔則是另一個維度的“奇人”。
他永遠能在熄燈后的深夜,從床底下變魔術般掏出一堆氣味詭譎的瓶瓶罐罐。那晚,
宿舍里彌漫開一股濃烈、霸道、混合著各種草藥和不明發(fā)酵物的奇異香氣。“靚仔!
你又搞咩啊?”阿哲捏著鼻子,聲音都變了調,
“這味道…比上次你煮的那個什么‘癍痧涼茶’還要上頭!我感覺我的靈魂都要被腌入味了!
”靚仔盤腿坐在床上,手機屏幕的光幽幽地映著他專注的臉,
他正小心翼翼地往一個小瓦罐里添加某種墨綠色的粉末?!鞍怖舶怖?,”他頭也不抬,
帶著濃重廣普腔調,“秘制‘祛濕降火神仙水’!阿哲,你火氣太大,肝火旺,需要調理!
來一碗?保證你明天容光煥發(fā),賽過吳彥祖!”“免了免了!”阿哲裹緊了他的小被子,
像只受驚的鵪鶉,“我怕喝完直接羽化登仙!你放過我的肝吧!”而我,
“郝衰”的光環(huán)依舊閃耀。某次高數(shù)課,
我因前一晚被熊哥的鼾聲和靚仔的神仙水氣味雙重折磨而昏昏欲睡。講臺上,
教授正激情四射地推導一個復雜的積分公式。突然,他目光如炬地掃視全場:“最后一步,
誰來說說,這個微分符號后面的表達式是什么?”全班死寂。我困得眼皮直打架,
只模糊聽到“什么符號”,下意識地、帶著濃重睡意地嘟囔了一句:“…二維碼?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整個階梯教室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笑氣炸彈?!班酃?/p>
”“二維碼?人才啊!”“掃一掃能出答案嗎?哈哈哈!”笑聲幾乎掀翻屋頂。
教授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神充滿了復雜難言的情緒,
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長嘆:“這位…二維碼同學,請你清醒一點,這里是數(shù)學的殿堂,
不是菜市場掃碼領雞蛋?!?從此,
我在高數(shù)老師那里擁有了第二個專屬稱謂——“QR Code 郝”。
青春的荷爾蒙在混亂中悄然滋長。某個熄燈后的深夜,話題從白天那道折磨人的高數(shù)題,
不知怎地就滑向了校園里那道最靚麗的風景線——新晉?;ā?/p>
阿哲正用他專業(yè)的審美眼光分析?;ù┐钊绾我I潮流,
靚仔則從營養(yǎng)學角度推測?;ㄏ矚g哪種口味的奶茶。就在討論逐漸熱烈,
空氣中彌漫著少年人特有的、略帶傻氣的憧憬時,上鋪的熊哥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動作之大,整張鐵架床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黑暗里,他那雙眼睛亮得驚人,聲音洪亮,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關乎信仰拷問的嚴肅:“都別吵吵!我問你們一個正經(jīng)的!
哲學層面的!關乎人類文明根基的終極問題!”宿舍瞬間安靜下來,連阿哲都忘了捏鼻子,
靚仔停下了他擺弄瓶瓶罐罐的手,我甚至屏住了呼吸。啥問題這么高端?熊哥一字一頓,
擲地有聲:“豆!腐!腦!到!底!該!吃!甜!的!還!是!咸!的!
”空氣凝固了大約0.1秒?!鞍 。?!
”阿哲發(fā)出了一聲足以刺穿耳膜的、帶著極度驚恐和憤怒的尖叫,
仿佛聽到了什么褻瀆神靈的言論,“異端?。?!邪說!?。√瘘h永不為奴!
甜豆腐腦才是人間至味!放點桂花糖漿,冰冰涼涼,入口即化!咸的?那是什么黑暗料理!
異端!絕對是異端!”他激動地在床上撲騰,像一條離水的魚。熊哥立刻吼了回去,
聲震屋瓦:“放屁!咸的!必須是咸的!蝦皮紫菜榨菜末!再來勺辣椒油!那才叫一個香!
甜的?齁死個人!娘們唧唧的!”兩人隔著床鋪,用聲音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甜咸兩派在307的夜空下劍拔弩張。就在戰(zhàn)火熊熊燃燒之際,靚仔慢悠悠的聲音,
帶著他特有的廣式淡定,如同冷水澆進了熱油鍋:“灑點醬油…加點糖…再放辣子…哦,
有香菜的話,撒一把…攪勻…”他咂咂嘴,似乎在回味,“這才系最吼滴嘛!又鮮又甜又辣,
層次豐富,口感一流!”“噗——”“靚仔你閉嘴!”“黑暗料理界的王者非你莫屬!
”前一秒還在激烈對噴的熊哥和阿哲,此刻瞬間同仇敵愾,
調轉槍口齊齊對準了試圖“調和陰陽”的靚仔李俊。307宿舍的深夜哲學研討會,
最終在三人關于“豆腐腦正統(tǒng)性”的混戰(zhàn)笑罵和我的“鵝鵝鵝鵝”伴奏聲中落下帷幕。
這雞飛狗跳的日常,吵得人頭疼,卻又莫名地讓人安心,
仿佛這就是大學宿舍該有的、熱氣騰騰的底色。***被熊哥一句“瞅你那點出息,
光在宿舍當‘郝衰’有啥意思?出去混啊!”激將,
加上心底那點對改變形象(擺脫“郝衰”魔咒)的隱秘渴望,我腦子一熱,
就瞄準了傳說中光鮮亮麗又充滿活力的學生會宣傳部。報名表填得龍飛鳳舞,
自我評價一欄差點寫成“擅長在社死中頑強生存”。面試那天,階梯教室改的小會場,
坐了一溜學長學姐,眼神帶著審視新兵的銳利。尤其是中間那位戴細框眼鏡的學姐,
鏡片后的目光冷靜得像手術刀,
嘴角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后來江湖人稱“毒舌女王”林薇學姐。
空氣安靜得能聽到我擂鼓般的心跳。輪到我,走上講臺,看著下面一排腦袋,手心瞬間濕透。
我深吸一口氣,默念三遍“我是郝帥不是郝衰”,然后開始了我的表演(或者說,災難)。
“各位學長學姐好!我是郝帥!”聲音洪亮,帶著點破釜沉舟的悲壯,
“我對宣傳部的工作充滿了無限的熱情和…呃…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充滿自信,甚至有點浮夸,“比如!
我發(fā)現(xiàn)我們食堂的土豆雞塊,賣相有時候…呃…比較抽象!
極大地影響了同學們的食欲和拍照打卡的熱情!”我張開雙臂,
仿佛在描繪一幅宏偉藍圖:“我的計劃是!用我們強大的PS技術!對!
就是Photoshop!把土豆雞塊P得閃閃發(fā)光!色澤誘人!擺盤精致!
讓它看起來像米其林三星出品!掛到公眾號上!保證同學們看了食欲大增,
食堂阿姨再也不用擔心窗口冷清了!我們要用技術!改變校園飲食文化!從視覺欺騙…呃不,
視覺優(yōu)化開始!”我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用PS拯救了全校師生的胃口,
成為校園傳奇。臺下鴉雀無聲。學長學姐們的表情相當精彩:有呆滯的,有憋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