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網(wǎng)絡(luò)卡頓之謎大學(xué)寢室五人開黑,網(wǎng)絡(luò)總在關(guān)鍵時刻卡成PPT。
我們排查了路由器、寬帶、甚至懷疑學(xué)校限流。
直到某天陳默的平板從被窩滑落——屏幕上赫然是60歲女教師的“教學(xué)視頻”,
下載進度99%?!斑@是藝術(shù)!老齡化社會的情感研究!”他漲紅臉辯解。
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他床單結(jié)塊變硬,飲水機水位神秘下降。最絕的是輔導(dǎo)員突擊查寢那晚。
他反鎖的床簾里傳來可疑水聲,而飲水桶……正插著根吸管。2 寢室生態(tài)圈大學(xué)男生宿舍,
尤其是六人間的,本身就是個微縮的、荷爾蒙與泡面味交織的奇異生態(tài)圈。
S大東區(qū)7棟402室,更是這生態(tài)圈里一個常年處于“混沌邊緣”的樣本。
五個人——老大張威,眼鏡李哲,胖子王海濤,學(xué)霸趙明,還有我,
林峰——構(gòu)成了這個生態(tài)圈里最活躍、也最吵鬧的聲源和熱源:開黑打游戲。
的噼啪聲、鼠標的瘋狂點擊、耳機里隊友的嘶吼與咒罵、還有我們幾個此起彼伏的“上上上!
”“控他控他!”“我靠這都能空大?”,是402夜晚永恒的背景音。
蕩著汗味、外賣盒里殘留的油脂味、以及某種青春期男生宿舍特有的、難以名狀的混合氣息。
唯獨靠窗下鋪那個角落,像被一層無形的隔音玻璃罩住了。陳默,人如其名,
是這片喧囂里唯一的靜默孤島。他個子不高,身形單薄,
常年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運動服,頭發(fā)總是有點油膩地耷拉著,
遮住小半張臉。他存在感稀薄得如同空氣,卻又無處不在,
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影響著整個寢室的“生態(tài)平衡”。這種影響,
最直觀、也最讓我們五個抓狂的體現(xiàn),就是網(wǎng)絡(luò)。“卡了!又卡了!我X!
”胖子王海濤猛地摘下耳機,狠狠砸在桌上,
屏幕里他操控的壯碩戰(zhàn)士正以一種極其滑稽的慢動作原地踏步,
然后被敵方一個技能輕松帶走,“這破網(wǎng)!老子閃現(xiàn)都按爛了!”“我這邊也紅了!
延遲999!”眼鏡李哲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聲音帶著絕望,“高地團啊大哥!
這波沒了!”屏幕接連灰暗,耳機里傳來水晶爆炸的音效和隊友憤怒的質(zhì)問。五個人,
五張臉,寫滿了同樣的憋屈和怒火?!斑@破學(xué)校寬帶是紙糊的嗎?
”老大張威煩躁地抓了抓他那一頭硬茬似的短發(fā),他是我們寢室的“精神領(lǐng)袖”,
也是開黑時的指揮,“一到晚上,尤其我們開團的關(guān)鍵時刻,必卡成PPT!這都第幾次了?
”“路由器重啟八百遍了,沒用?!睂W(xué)霸趙明皺著眉頭,他算是我們幾個里最冷靜的,
此刻也一臉無奈,“寬帶報修,人家?guī)煾祦砹藴y速說正常,
還懷疑我們是不是在瘋狂下載什么大文件?!薄跋螺d個鬼!”我忍不住吐槽,
“我們五個開黑都恨不得把后臺程序全關(guān)了,連QQ都不敢登,還能下什么?下個寂寞?
”懷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極其隱晦地,飄向了那個靠窗下鋪的角落。
陳默的床簾拉得嚴嚴實實,里面一片死寂,仿佛與世隔絕。他今天下午就出去了,
說是去圖書館,但誰知道呢?他的存在,就像寢室里一個看不見的幽靈,
一個潛在的、導(dǎo)致網(wǎng)絡(luò)崩潰的“元兇”?!皶粫迸肿訅旱吐曇?,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陳默的床鋪,“是他在搞什么?”“他?”眼鏡李哲撇撇嘴,
“他那臺破平板,看個網(wǎng)頁都費勁吧?能拖垮我們五個的網(wǎng)?”“誰知道呢,
”老大張威眼神銳利,“這小子,悶聲不響的,指不定在鼓搗什么幺蛾子。你們沒發(fā)現(xiàn)嗎?
每次我們這邊卡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那床簾里,好像……特別安靜?”這話像根針,
扎進了我們心里。確實,每當網(wǎng)絡(luò)抽風(fēng),我們這邊雞飛狗跳、罵聲震天時,
陳默那邊總是死寂一片,連翻身的窸窣聲都沒有,安靜得反常。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
就會瘋狂滋長。我們開始有意識地觀察。網(wǎng)絡(luò)卡頓時,我們會故意制造點大動靜,
比如胖子夸張地拍桌子罵娘,或者我故意把椅子拖得刺啦響。然而,陳默的床簾紋絲不動,
里面依舊毫無聲息,仿佛里面根本沒有人。這種刻意的、過分的安靜,反而更顯得欲蓋彌彰。
“邪門,太邪門了?!睂W(xué)霸趙明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神充滿了探究欲,“物理上,
他人在外面;網(wǎng)絡(luò)流量上,我們五個是主要用戶。理論上不該卡成這樣?!薄靶W(xué)!
絕對是玄學(xué)!”胖子哀嚎,“我的排位分啊!
”網(wǎng)絡(luò)問題成了懸在402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而陳默,
就是那個我們懷疑卻抓不到證據(jù)的、神秘的執(zhí)劍人。寢室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除了開黑時的同仇敵愾,其他時間,一種無形的隔閡在我們五人和陳默之間彌漫開來。
我們說話會下意識地避開他,或者在他回來時,原本熱鬧的聊天會突然冷場。
陳默似乎毫無察覺,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他依舊我行我素,像一抹無聲的影子,
飄進飄出,鉆進他那拉得嚴絲合縫的床簾里,留下一個又一個謎團。
另一個讓我們心頭膈應(yīng)的謎團,是飲水機。寢室中間擺著個老舊的立式飲水機,
上面頂著一個碩大的藍色桶裝水。水是大家輪流買的,AA制,公平合理。
老大張威負責(zé)記賬,小本子上清清楚楚寫著:張威、李哲、王海濤、趙明、林峰。
唯獨沒有陳默?!瓣惸撃阗I水了?!庇幸淮?,水桶快見底了,老大拿著小本子,
走到剛回寢室的陳默面前,語氣盡量平和。陳默正低頭換鞋,聞言動作頓了一下,頭也沒抬,
聲音悶悶的:“哦,我……我不喝礦泉水。我喝自來水。”說完,徑直走到自己桌子前,
拿起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看起來用了很久的塑料杯,走到陽臺的水龍頭那里,
接了滿滿一杯自來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不喝礦泉水?
這理由……清新脫俗。行吧,不喝就不喝,省一份錢。我們也沒強求。然而,
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某個悶熱的下午,我和學(xué)霸趙明打完球回來,一身臭汗,
渴得嗓子冒煙。寢室里只有胖子王海濤在,正戴著耳機看電影。我們直奔飲水機,
拿起杯子準備接水。就在我按下熱水開關(guān)的瞬間,眼角的余光瞥見陳默的床簾動了一下。
他今天好像沒出去?我心里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看見陳默的床簾掀開一條縫,
他像只受驚的土撥鼠,飛快地探出頭,手里拿著他那標志性的卡通塑料杯,
眼神有些慌亂地掃過我們,然后迅速縮了回去,床簾重新拉緊。
動作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我和趙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剛才……是想出來接水?看到我們在,又縮回去了?這個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我熬夜趕一個設(shè)計圖,寢室里其他人都睡了,鼾聲此起彼伏。
我口渴難耐,起身去接水。飲水機在黑暗中發(fā)出輕微的嗡鳴。我按下冷水開關(guān),
水流嘩嘩注入杯中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就在這時,我清晰地聽到,
陳默的床鋪方向,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帶著點懊惱的“嘖”聲。我動作一僵,
借著窗外微弱的路燈光,猛地扭頭看去。陳默的床簾依舊緊閉,
但剛才那聲音……絕對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他醒著?而且……他在懊惱什么?/p>
懊惱我接水的聲音吵到他了?還是……懊惱我搶在他前面用了飲水機?
一個荒謬又令人極度不適的念頭浮現(xiàn)在我腦海:這家伙,該不會是想趁大家都睡了,
偷偷接我們的礦泉水喝吧?這個念頭讓我瞬間覺得手里的水都不那么解渴了。我默默接完水,
回到座位,心里像吞了只蒼蠅。第二天,我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了其他四人。
大家的表情都很精彩,厭惡中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皨尩?,真夠可以的!
”胖子啐了一口,“說不喝,然后半夜偷著喝?要點臉行嗎?”“下次抓他個現(xiàn)行!
”眼鏡李哲鏡片寒光一閃。機會來得很快。又是一個周末的下午,
老大、胖子、眼鏡三人湊錢點了些燒烤外賣,還偷偷買了點啤酒,
準備在寢室里小小放縱一下。烤串的香氣霸道地彌漫了整個房間,勾得人饞蟲大動。
我們仨圍坐在老大桌子旁,剛打開啤酒罐,就聽見“篤篤篤”的敲門聲。門沒鎖,
陳默自己推門進來了。他臉上帶著一種刻意擠出來的、略顯僵硬的笑容,
眼神卻像被磁石吸住一樣,牢牢釘在桌上那堆油光發(fā)亮、香氣四溢的烤串上。“喲,
吃燒烤呢?真香?。 彼曛?,腳步很自然地就挪了過來,眼睛幾乎沒離開過那些肉串。
我們仨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老大張威清了清嗓子:“嗯,隨便吃點。你吃了沒?
”“吃了吃了,”陳默嘴上應(yīng)著,人卻已經(jīng)站到了桌邊,目光在烤串堆里逡巡,
精準地鎖定了一串最大的、肥瘦相間的羊肉串,“不過……聞著太香了,我……我就嘗一串,
就一串!”話音未落,他的手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了過去,
一把薅走了那串最大的羊肉。我們仨:“……”陳默仿佛沒看到我們瞬間僵硬的臉色,
自顧自地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贊嘆:“唔!好吃!真地道!
”他三下五除二,一串肉就下了肚,竹簽子隨手丟在桌上。然后,
他的目光又掃向了下一串雞翅……接下來的十分鐘,
堪稱402寢室歷史上最令人窒息的行為藝術(shù)現(xiàn)場。
陳默充分發(fā)揮了“我就嘗嘗”的戰(zhàn)術(shù)精髓,以風(fēng)卷殘云之勢,
分:羊肉串的中間大塊肉、雞翅的中段、骨肉相連的肉粒、烤腸的兩頭……他動作快得驚人,
嘴里塞得滿滿當當,一邊吃還一邊發(fā)出滿足的哼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品嘗”世界里,
對我們仨越來越黑的臉色視若無睹。胖子王海濤捏著啤酒罐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
眼鏡李哲的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老大張威幾次想開口,
都被陳默那副“我真的很無辜只是嘗嘗”的專注吃相給堵了回去。終于,
當陳默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目光再次掃向桌上僅剩的幾串素菜時,老大忍無可忍,
猛地一拍桌子:“陳默!你他媽嘗夠沒?!”陳默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一哆嗦,
手里剛拿起的一串烤韭菜差點掉地上。他抬起頭,臉上還沾著油漬,
眼神里充滿了茫然和一絲被驚擾的委屈:“啊?
我……我就嘗嘗味道啊……你們……你們不是買了很多嗎?
”他看了看桌上那堆被他啃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邊角料和素菜的竹簽,
又看了看我們仨面前幾乎沒怎么動的啤酒和空空如也的雙手,似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
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尷尬?!拔摇页燥柫耍∧銈兟?!”他丟下這句毫無說服力的話,
像只受驚的兔子,轉(zhuǎn)身就溜回了自己的床鋪,刷拉一下拉緊了床簾,把自己徹底隔絕起來。
留下我們仨,對著滿桌狼藉和空氣中殘留的燒烤香,還有那幾罐一口沒動的啤酒,
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燒烤的興致被徹底敗光,
只剩下被強行“喂屎”般的惡心和無處發(fā)泄的憋悶?!安伲 迸肿訌难揽p里擠出一個字,
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絕了。”眼鏡李哲面無表情地總結(jié)。老大張威盯著那緊閉的床簾,
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如果說之前的網(wǎng)絡(luò)卡頓和飲水機疑云還只是讓我們懷疑和膈應(yīng),
那么這次赤裸裸的、毫無廉恥的蹭吃行為,則徹底點燃了我們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陳默,
這個沉默的室友,他的“沉默”之下,
包裹著的究竟是怎樣一個自私、貪婪、毫無邊界感的靈魂?寢室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我們和陳默之間,那層薄薄的、勉強維持的室友情誼,徹底撕破了。
除了必要的、無法避免的交流,我們幾乎不再和他說話。他仿佛也樂得如此,
更加徹底地把自己封閉在那個小小的床簾世界里。然而,那個世界散發(fā)出的氣息,
卻越來越難以忽視。濱海城市的夏天,潮濕悶熱是主旋律。寢室里即使開了窗,
空氣也總是黏糊糊的。在這種環(huán)境下,個人衛(wèi)生就顯得尤為重要。我們五個雖然也懶,
但基本的洗澡換衣還是能保證的。但陳默,是個例外。他洗澡的頻率,低得令人發(fā)指。
起初我們沒太在意,直到那股味道開始變得具有侵略性。
那是一種復(fù)雜的、難以言喻的混合氣息:濃重的汗酸味是基調(diào),
混合著油脂分泌過旺的油膩感,還有衣服長時間不換洗的霉味,
及……某種若有若無的、難以描述的、帶著點腥膻的、屬于男性荷爾蒙代謝產(chǎn)物的特殊氣味。
這股味道,頑強地以他的床鋪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尤其是在他剛運動回來或者悶熱的夜晚,
簡直像一顆無形的生化炸彈?!拔铱?,什么味兒???”胖子王海濤每次從外面回來,
一推開門就會夸張地捂住鼻子,眼神精準地投向陳默的床鋪方向,
“這屋里是死了耗子還是怎么的?
”眼鏡李哲則會默默地、但動作幅度很大地打開所有能開的窗戶,哪怕外面下著雨。
學(xué)霸趙明更直接,他網(wǎng)購了一瓶強力空氣清新劑,每當味道濃烈時,
就面無表情地對著陳默床鋪的方向猛噴幾下。刺鼻的香精味和那股陳年體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種更加詭異、更令人作嘔的氣息。陳默對此,依舊沉默。
他似乎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反應(yīng),也屏蔽了自己身上散發(fā)出的信號。
他依舊穿著那身似乎永不更換的運動服,頭發(fā)油膩地貼在額頭上。他的床鋪,
成了寢室里一個生人勿近的禁區(qū)。有一次,他上鋪的眼鏡李哲不小心把一本書碰掉下去,
正好砸在陳默的床沿。李哲探頭下去想撿,
目光無意中掃過陳默的床單——靠近枕頭的那一大片區(qū)域,顏色明顯深于其他地方,
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板結(jié)的硬塊狀,邊緣還有些泛黃的不明污漬。
李哲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飛快地縮回頭,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污穢的東西,
連書都不要了,直接沖去衛(wèi)生間洗手,洗了足足三遍。
“他床單……好像……結(jié)塊了……”事后,李哲心有余悸地對我們說,聲音都在發(fā)顫,
“像……像考古現(xiàn)場挖出來的裹尸布……”我們聽得一陣惡寒。胖子更是直接干嘔了一聲。
從此,大家路過陳默的床鋪,都恨不得踮著腳尖,屏住呼吸,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3 真相大白就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那個困擾我們許久的網(wǎng)絡(luò)謎團,
終于以一種極具戲劇性、也極具沖擊力的方式,被揭開了。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五晚上。
我們五個照例組隊開黑,準備沖擊更高的段位。開局還算順利,大家手感火熱,
一路高歌猛進,眼看就要推上對方高地,拿下關(guān)鍵的一局勝利。“沖沖沖!一波了!
”老大張威在語音里激動地大喊?!芭肿涌顾?!我收割!”眼鏡李哲的鼠標點得飛快。
“治療!給我治療!”胖子王海濤的吼聲震得耳機嗡嗡響。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決勝時刻,
熟悉的畫面再次出現(xiàn)——屏幕上的英雄們集體開始了太空漫步,
動作卡頓得如同上世紀的老電影。紅色的延遲數(shù)字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刺眼的999ms!
“我X?。?!”五個人異口同聲地爆發(fā)出絕望的怒吼。屏幕灰暗,水晶爆炸。
勝利的曙光在最后一秒被掐滅,巨大的挫敗感瞬間淹沒了所有人。寢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胖子不甘心捶桌子的悶響。“又他媽卡了!”老大張威猛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