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匯泉樓相處一個月的時間，沈初九和何雨柱越來越熟，經(jīng)常午休時還能夠在周圍溜達一個多小時，都是何雨柱帶著沈初九到處逛，何雨柱是無目的亂逛就是為了打發(fā)時間，沈初九是要盡快熟悉周邊的情況。
按照后世四大鐵的說法，這同睡在一張火炕上的兩個同齡人夠得上這個鐵字了。
這天逛到裕林當(dāng)，沈初九用四包哈德門換了兩套薄衣服，天氣越來越熱該換衣服了，又換了一個藤條編制的行李箱，這時候法幣的購買力越來越弱，以物易物成了主流。
哈德門很好用，以包為單位清清楚楚。
回到匯泉樓后院，沈初九先把衣服用水泡起來，打了肥皂就這么擺著，回到廚房切墩去了，一個月的時間，沈初九和陳有慶的配合越來越熟練。
每次陳有慶需要的配菜沈初九都能準(zhǔn)備好，偶爾的雕上一朵花或者一個小動物，都會給菜品添色不少，陳有慶又送給沈初九兩把雕刀，這樣三把雕刀基本就配成了一套。
當(dāng)然這是對于一般的菜品來說，那些復(fù)雜的菜品需要的雕刀一套有十幾把，復(fù)雜的那些沈初九也不會，其實他只會五種花朵和三種小動物加上一個壽星老頭。
陳有慶：“初九，大哥給你的這把菜刀你要好好保管，勤行很多人都認(rèn)識這把菜刀，還有你雕刻的這些花，可以用花瓣的打開程度調(diào)節(jié)一下，像回鍋肉就別太開了，像是開敗了一樣的就不好，這么說吧，片狀的菜就少打開一點，條狀和肉絲就打開大一點”。
沈初九：“我知道了，陳師傅，那白蘿卜和胡蘿卜怎么調(diào)節(jié)呢”。
陳有慶：“這個就看菜品的顏色了，就是你給柱子說的那種，反差越大越好，有時候也要根據(jù)顧客來安排，比如北方的客人多用白蘿卜，南方的客人多用胡蘿卜，像白斬雞可以用白蘿卜做花芯胡蘿卜做花瓣”。
這種點滴學(xué)習(xí)每天都有，老師教的隨意，學(xué)生學(xué)的認(rèn)真，就像是在嘮嗑一樣，任何手藝都要有靈性的人才能走的高走的遠，需要積累才能量變產(chǎn)生質(zhì)變。
這一個月的時間沈初九已經(jīng)把那本醫(yī)書刻磨在了腦子里，現(xiàn)在就算是想忘記也是不可能了，但是每天晚上還是有兩個小時在看醫(yī)書，就是一本書就是一直看。
沒有什么目的的，要說有，打發(fā)時間算一個，養(yǎng)成看書習(xí)慣算一個，夫子說過溫故而知新，說過看書百遍其義自見，夫子說過的大多數(shù)的話是有用的，有用就要聽。
這時城里已經(jīng)很亂了，每天都有稽查部門在街上抓兵匪，還老是抓不完，但凡不是衛(wèi)戍部隊的沒有公務(wù)證件的就抓，都直接送到城外修筑工事。
沈初九心里暗自高興，當(dāng)時開了難民的路條，又馬上換成戶口，戶口現(xiàn)在是太管用了，當(dāng)然他也沒有整天亂跑，實話說他也不敢亂跑，抓壯丁去城外修工事可不管你是兵是民是匪。
現(xiàn)在匯泉樓已經(jīng)沒有菜單了，這個是真的不敢有，關(guān)鍵是不知道怎么標(biāo)價啊，按著半年前十萬法幣還能來個兩菜一湯，現(xiàn)在十萬法幣就只能喝一杯茶了。
這時候來的都是老顧客，看菜品材料議價，菜品也逐步減少，也就能做出原來菜單上的一半了，有一部分顧客直接不接待。
這時候才是五月底，東家已經(jīng)考慮關(guān)門避禍了，只是這么多人他舍不得散了，想著這個局勢應(yīng)該能夠挺過來的，好像從沈初九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點搖擺不定了。
東家和大師傅們的困局沈初九不知道，他還是每天后廚切墩配菜，偶爾揉面做一次主食，早練摔跤晚看書，隔一天燒水洗澡一次。
現(xiàn)在他是沒有工錢的，也就每天管飯，都是整個酒樓統(tǒng)一的吃食，這個倒是沒有把他們跑堂的打雜的隔開。
悠閑日子又過了十多天，就看見陳有財黑著臉，“有財大爺，我看您今兒個怎么像是丟錢了”。
陳有財：“唉，跟著丟錢也差不多，現(xiàn)在東家不想支撐了，可能要先把酒樓關(guān)一段時間，這個嚼谷沒有了”。
沈初九：“不會吧，我覺得這里的生意挺好的，我們后廚現(xiàn)在還是很忙，維持著這幫人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
陳有財：“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了，這個我現(xiàn)在也不清楚，我還得去找飯轍呢，唉，這個世道可怎么活下去啊”。
半拉老頭已經(jīng)有點佝僂了，加上黑著的臉，慢慢走出后院，沈初九看著背影，想著自己的好日子就結(jié)束了嗎，自己的狀況會不會比陳有財差。
空間中倒是有物資，處理不好只會有兩種結(jié)果，招禍和切片。
這時何雨柱來到后院：“初九哥，東家要把酒樓關(guān)一段時間，這可怎么辦啊”。
沈初九：“怎么辦，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能吃能睡就行了，你有爹有家的怕什么”。
何雨柱：“也是，我就跟著我爹學(xué)著熬高湯唄，倒是餓不著的，可是你呢，你怎么辦呢”。
沈初九：“我要的是能吃能睡，其他就不歸我管嘍”。
何雨柱：“可是，這里要是關(guān)了門，我可以回家，你去什么地方呢”。
沈初九：“我就去你家啊，還能不給我一個睡覺的地方，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呢，怎么連一個睡覺的地方都不舍得給”。
何雨柱：“啊，你要去睡我家，這事我沒有想過，我家也沒有多余的火炕啊”。
沈初九：“我是逗你玩的，四九城地界這么大，房子這么多，還能少了我睡覺的地界兒，肯定不會的，咱們等著吧”。
陳三過來坐著，黑著臉一言不發(fā)，陳有財出去又回來，拿了個東西又出去了，三人就這么坐著，誰也不想說話了。
沈初九卻是在想著，不能跟何雨柱分開了，還有陳有慶，后面要是一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一不小心被當(dāng)成特務(wù)可不是好玩的。
只是怎么處理這個事情呢，聽著話頭看這些人的表情，匯泉樓關(guān)一段時間應(yīng)該是確定了的，是不是趁著這個時候跟著何雨柱去南鑼鼓巷呢，這段時間聾老太的空房子應(yīng)該很多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時候管事魯爺來叫幾人，到了前面就被安排去上門板，又把桌椅這些東西堆放在門板后面，前面全部加固起來。
管事魯爺檢查一下把人全部叫到后院，簡單說了一下東家的困難，等緩過這段，街面太平物價穩(wěn)定了，再開始營業(yè)，大家都可以回來接著做活的。
也就是散伙了唄。
陳有慶：“你們兩個怎么安排，我這里趁著這段休息一下，要是誰家有酒席我叫著你倆，能掙一個是一個，不過，看著現(xiàn)在的情況這種事不會多”。
何雨柱：“我回家唄，師傅，我就跟著我爹學(xué)習(xí)熬高湯了，您有事就去家里叫我”。
陳有慶：“柱子跟著你爹學(xué)一下挺好的，就是別生疏了刀工，還有你爹的那個菜系的刀法是不一樣的，別混了”。
說完看著沈初九，“初九，你是怎么想的，給我說說吧”。
沈初九：“陳師傅，我手里還有兩塊大洋，我租賃一間屋子落腳，堅持兩三個月還是可以的”。
陳有慶：“柱子，聾老太的房子空著的還多吧，你就帶著初九去問一下，租誰的不是租，到時候我找人也方便”。
何雨柱：“師傅，我知道了，我這就帶著初九哥跟我回去找我爹，讓我爹去問要好一點”。
沈初九開始收拾東西，這回多了一個藤編行李箱，把衣服全部裝起來，菜單雕刀圍裙袖套也裝上，琴匣背上，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拿著那根棍子。
陳有慶已經(jīng)走了，何雨柱等著，兩人就慢慢溜達著往南鑼鼓巷而去，一路上都是何雨柱介紹沈初九聽著，商鋪有一半關(guān)了門，就是說市場很蕭條，行人也多數(shù)臉帶菜色，走了八十分鐘才到地方，這時已經(jīng)五點了。
進了院門，沈初九就開始觀察，這時的西廂房是空著的，那個閻富貴老師還沒有搬來，前院只住著兩家人。
來到中院，“初九哥，這兩間正房就是我家，我家這個可是私產(chǎn)，我爹買下來的，你先坐著，我爹還沒有回來呢，租房的事情等著他回來再去問吧”。
沈初九拉出一張條凳在屋檐下坐著，何雨柱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帶著一個小女孩回來“雨水，這是初九哥哥”，何雨水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何雨水應(yīng)該只有五歲，一身紅色小碎花衣褲，頭發(fā)梳成兩條小辮，一臉童真雙眼明亮，能夠點頭已經(jīng)可以了，小孩子都是認(rèn)生的，特別是小女孩。
何雨柱進廚房燒水，何雨水也是跟著，這就是一個小尾巴啊，由此也可以看出兄妹倆的感情很好，或者說何雨水的依賴性很強。
一會兒何大清空著手邁著八字步回來了，何大清身高得有一米八，年齡只有三十多，穿著洗的很干凈的對襟盤扣，顏值和氣質(zhì)比何雨柱好的多，看著沈初九，看著何雨柱，看著何雨水。
何雨柱：“爹，東家撐不住了，匯泉樓要關(guān)一段時間，師傅也沒有辦法就讓我回來了，這個是我哥們，跟我一起切墩的”。
沈初九：“何大爺，我叫沈初九，匯泉樓那里關(guān)了門，我沒有地方住，想著租一間房暫時安身，聽說這里有就來看看”。
何大清：“匯泉樓怎么會關(guān)門呢，你師傅有什么安排沒有，沈初九是吧，你想租什么樣的房子，說說吧”。
何雨柱：“我?guī)煾嫡f他要休息一下，要是有酒席什么的會來家里叫我們，其他的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沈初九：“何大爺，我沒有什么要求，能睡覺就行，可能得住上半年了，我有兩塊大洋，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何大清：“柱子，既然你師傅想休息那就不管了，他有事會來叫你的，在家?guī)е妹镁托辛耍F(xiàn)在街面上太亂別到處亂跑”。
“初九是吧，你只有兩個大洋，還得留下一個生活吧，這一個大洋住半年可是不太好找啊，就那個后罩房我估計一個大洋也只能住三個月”。
沈初九拿出煙散了一支給何大清：“大爺，我想著先用一個大洋租著三個月，這三個月我肯定能夠掙著錢了，以后慢慢來吧，我有把子力氣的”。
何大清點著煙：“那我就去問問吧，這年頭只有糧食是硬通貨啊，大洋都不一定管用了，先安頓下來再想辦法”。
何大清往后院走去，沈初九和何雨柱點著煙，何雨水睜著大眼睛看著，“哥哥，爹一會兒揍你怎么辦”。
何雨柱：“揍唄，又不是沒挨過揍，我這抽的少”。
一支煙沒有抽完何大清回來，“初九，我?guī)闳タ匆幌拢阕约簺Q定要不要”。
幾人一起走向后院后罩房，這是一溜五間房子，離后院正房有四米多，有三間還可以住人，另外兩間的瓦都掉了一半，門看著也朽了，到處雜草叢生的，估計沒有住人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
房子看著是不到四米，方形的，矮檐高度差不多二米六的樣子，只有一間里面有火炕，灰塵已經(jīng)很厚了，還有一個柜子，屋子門也是好的，心里也就基本確定。
又看了另外兩間還不如前面那間呢，也就不考慮了，“何大爺，就那間吧，好歹也有個火炕，收拾一下能睡覺的”。
幾人來到后院正房，何大清開口：“老太太，后面也就一間能住人了，有兩間堆東西都不行了，你看看是不是就租了”。
聾老太這時候應(yīng)該只有五十五歲的樣子，還沒有杵拐杖，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后腦發(fā)髻插著的應(yīng)該是一根金釵，小眼睛很精神，最大的特色可能是那一雙小腳了，“唉，這是什么世道哦，三個月還換不了十斤糧食，租吧，有人住著也養(yǎng)著房子”。
“大清啊，帶著嘴，有誰要的再賣了幾間吧，我一個人也住不了這么多的，能用糧食最好了”。
何大清：“老太太，現(xiàn)在糧食金貴著呢，一天一個價，要是用大洋還能買一點，法幣直接買不了幾斤了，現(xiàn)在大家看著法幣就頭疼”。
這時何雨柱拉了沈初九一下，帶著妹妹走了，沈初九給了何大清一個大洋就跟著何雨柱出去。
接下來何大清跟聾老太說什么就沒有人知道了，沈初九倒是想聽一下，這個后罩房他剛才看了，關(guān)上門自成一體，側(cè)面還是個死胡同，要是開一個門出去，可以不走院子里的。
現(xiàn)在先住著吧，就這樣的，應(yīng)該沒有人要吧，或者等上一兩個月再問問情況，等到能夠聽見城外大炮聲音的時候，應(yīng)該有機會，買下來稍加改造，做落腳點挺好。
來到何雨柱家，借了一些工具就去打掃衛(wèi)生了，何雨柱要做飯就沒有跟著。
沈初九還沒有打掃結(jié)束，就聽見前面開始熱鬧起來，應(yīng)該是這些人下班了，他也沒有管只顧著埋頭干活，一個小時還沒有干完，何雨柱來叫他吃飯。
何大清：“初九，你那間屋子什么都沒有，也住不了啊，今晚就跟柱子擠一下，明天淘換了被子什么的再住進去吧”。
沈初九：“謝謝大爺，我明天就去淘換點東西，就是我現(xiàn)在住進去了，要是那個老太太把房子賣了可怎么辦”。
何大清：“賣不了，或者說暫時賣不了，老太太要五十個大洋一間呢，誰會要那個后罩房的，要買也是緊著前面的”。
沈初九：“也是，旁邊那兩間都不能住人了，肯定賣不了，我要是掙到錢也舍不得出五十，我想著五間一百塊差不多”。
何大清：“有一百塊我就買前面廂房了，也不會要后罩房的，就現(xiàn)在這世道，沒有人會買房子的，活著都難，有錢也是買糧食，那個才是能活命的東西”。
沈初九：“也是，您這也不缺房子，就是柱子找媳婦也得四年五年之后”。
何雨柱：“我找什么媳婦，不著邊的事情呢，還要買什么房子的，找累呢”。
何大清：“哈哈哈，也是，初九提醒我了，琢磨琢磨吧，這事不急的，柱子，過兩年就給你找媳婦了”。
何雨柱：“爹，別聽初九哥的，過兩年我才十六歲，還是太小了”。
何大清：“小什么小，十六歲可以了，這兩年你自己也想一想，兩年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沈初九：“大爺，你說現(xiàn)在什么營生能掙錢，我這里可是馬上見底了”。
何大清：“要說掙錢，那當(dāng)然是搗騰糧食了，可是沒本錢沒門路也不行啊，有錢的人家自己都屯著糧食不賣的”。
沈初九：“唉，我還是先把那個窩安排清楚吧，這要是沒個睡覺的地方，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何大清：“也是，這年頭能夠兩飽一覺就是幸福，一頓干一頓稀就是好日子，你這有三個月呢，慢慢來吧，興許柱子師傅那兒有活也不一定”。
“既然都住進來了，今兒個晚上柱子給初九說說院子里的人吧，別見著了不認(rèn)識鬧笑話”。
吃完飯跟著收了碗筷，就看著柱子洗碗，完事兩人坐在門口抽煙嘮嗑。
何雨柱：“你看，我爹不揍我了，不過以后要少抽一點了，你得留著換東西呢”。
沈初九：“那你得感謝我，今天我說了給你找媳婦的事情，大爺應(yīng)該是覺得你長大了，抽煙是正常的，你要是找了媳婦，可以做很多事你爹都不會管你了”。
何雨柱：“那也是兩年后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只要現(xiàn)在他不揍我就可以了，你說我兩年后可以找媳婦嗎，我怎么覺得這個事情太遠了”。
沈初九：“兩年很長也很短，想找就找吧，有媳婦挺好的，給你洗衣服，給你做飯吃，給你生兒子，有什么不好的”。
何雨柱：“按你這么說，那我還要學(xué)做菜嗎，有媳婦就行了”。
沈初九：“哈哈哈，你學(xué)做菜是要掙錢的，沒錢誰給你做媳婦，沒錢你媳婦拿什么給你做飯”。
何雨柱：“也是，那不是就要多了一個人用錢，我不是要掙雙份的錢才夠吃飯，那找媳婦也不全部都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