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魚的魚攤前永遠(yuǎn)不缺熱鬧?!翱凸?,這條魚生前是個哲學(xué)家。
”她拎著一條翻白眼的草魚,一本正經(jīng),“您看它這深邃的眼神,這充滿智慧的魚尾紋,
清蒸可惜了,建議紅燒,讓它死得轟轟烈烈。
”買魚的大爺嘴角抽搐:“……它剛才還蹦跶呢?!薄盎毓夥嫡铡!绷中◆~面不改色,
“臨終前它托夢給我,說下輩子想當(dāng)酸菜魚?!贝鬆敚骸啊闭?dāng)他猶豫要不要買時,
菜市場入口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林小魚?。∧阗u給我閨女的‘南海夜明珠’,
TM是泡了熒光粉的魚眼睛??!”豬肉鋪的王嬸揮舞著剁骨刀沖過來,
林小魚迅速把魚塞給大爺,后退兩步,誠懇道:“王嬸,這魚的眼睛真的會發(fā)光,
不信您晚上……”話沒說完,王嬸的刀已經(jīng)劈了過來。林小魚抄起殺魚刀,“鐺”地架住,
刀光四濺,周圍攤販?zhǔn)炀毜亻_始收攤?!暗谌舜瘟恕!辟u豆腐的老頭搖頭,
“這次賭誰贏?”“我押小魚?!辟u蔥的大嬸摸出一文錢,“她上次拿魚腸子當(dāng)鞭子用,
挺狠的?!绷中◆~和王嬸的“刀法對決”進(jìn)行到第三回合時,一道修長的身影踏入戰(zhàn)場。
玄色官服,腰間配刀,眉眼如霜。六扇門總捕頭——謝無霜。“《大周律》第七卷第三條,
市井斗毆,杖二十?!彼渎暤馈M鯆鸬亩绻堑丁斑郛?dāng)”掉地上。林小魚卻眼睛一亮,
一個滑跪撲過去抱住謝無霜的腿:“無霜!她想殺你的親親小魚!
”謝無霜:“……”她低頭看了看林小魚那張寫滿“無辜”的臉,沉默兩秒,
道:“你昨天拿我的令牌去賭坊下注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绷中◆~:“咳,
那是……戰(zhàn)略性投資?!敝x無霜懶得理她,轉(zhuǎn)頭對王嬸道:“騙了多少?”王嬸:“五兩!
”謝無霜看向林小魚。林小魚掏了掏袖子,摸出三文錢:“……要不,分期?
”謝無霜閉了閉眼,從自己錢袋里拿出五兩遞給王嬸,
然后拎起林小魚的后領(lǐng):“跟我回六扇門。
”林小魚掙扎:“我的魚還沒殺完——”“回去殺。”謝無霜淡淡道,
“牢房新進(jìn)了幾個江洋大盜,你負(fù)責(zé)給他們做斷頭飯。
”林小魚:“……你讓我給死刑犯做飯?”謝無霜:“嗯,你最擅長殺生,合適。
”林小魚:“???”回六扇門的路上,林小魚正琢磨著怎么開溜,忽然察覺一道目光。
她轉(zhuǎn)頭,看到街邊茶樓二樓,一男子倚窗而坐,手持茶盞,目光沉沉地望過來。玄衣墨發(fā),
輪廓如刀削,眉宇間帶著久經(jīng)沙場的銳氣,偏偏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像是獵人看著自己盯上的獵物。林小魚瞇了瞇眼:“這人誰?怎么老盯著我看?
”謝無霜瞥了一眼:“靖安侯府世子,蕭景珩?!薄芭??!绷中◆~點頭,“長得還行,
就是眼神不太禮貌。”謝無霜:“……”她頓了頓,
難得補充一句:“他半月前剛從北境戰(zhàn)場回來,戰(zhàn)功赫赫,是陛下親封的驍騎將軍。
”林小魚“嘖”了一聲:“怪不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樣子?!敝x無霜:“……”茶樓上,
蕭景珩看著林小魚大搖大擺走遠(yuǎn)的背影,輕笑一聲,低喃道:“……還是沒認(rèn)出我啊。
”回了六扇門,林小魚被按在廚房殺魚,謝無霜則去書房處理卷宗。剛切了兩刀,
林小魚就溜出來,扒在書房窗邊偷看?!x無霜正提筆寫信,眉眼罕見地柔和。
林小魚瞇起眼。有情況!她躡手躡腳湊近,
突然一把搶過信紙:“讓我看看是哪個野男人勾引我家無霜……”話音戛然而止。信紙上,
鐵畫銀鉤的字跡寫著——“江南案已結(jié),盼君歸期?!绷中◆~眨了眨眼,抬頭看向謝無霜。
謝無霜耳尖微紅,伸手要搶:“還我。”林小魚躲開,嘖嘖搖頭:“無霜啊無霜,
沒想到你喜歡這種老古板?!敝x無霜:“……裴大人是刑部侍郎,不是老古板。
”“我有說是裴大人嗎?哦~~”林小魚拉長音調(diào),“原來是冷面閻王暗戀記!
哈哈哈哈…”謝無霜終于惱羞成怒,一把揪住她的臉:“林小魚!
”林小魚笑嘻嘻地任由她捏,突然靈光一閃:“要不……我?guī)湍惆阉墎恚俊敝x無霜:“??
?”“就下點蒙汗藥,套麻袋,扔你床上?!绷中◆~越說越興奮,“生米煮成熟飯!
”謝無霜深吸一口氣,拎起她的后領(lǐng),直接丟回廚房?!皻⒛愕聂~!
”林小魚拎著食盒晃進(jìn)六扇門大牢,嘴里哼著小調(diào):"斷頭飯來咯~新鮮宰殺,
童叟無欺~"死刑犯老劉縮在墻角:"姑奶奶,我招,我全招!
您別拿那把殺魚刀在我眼前晃...""急什么?"林小魚掀開食盒蓋子,"先喝湯。
這魚頭豆腐湯熬了三個時辰,魚眼珠都燉化了——您看這渾濁度,
像不像漕幫碼頭那天的河水?"老劉手一抖,湯碗差點打翻。"小心燙。
"她突然按住犯人手腕,"咦?這繭子位置...您最近在模仿左撇子?
可虎口這處的繭明明是右手持刀磨出來的。
"謝無霜在陰影處挑眉——這正是他們一直沒突破的疑點。
林小魚甩著濕漉漉的手從地牢走出來,
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diào):"斷頭飯~香噴噴~吃完上路~不回頭~"幾個路過的捕快紛紛側(cè)目,
又見怪不怪地?fù)u頭——這位被謝捕頭"特別關(guān)照"的殺魚女,雖無官職,
卻總能在六扇門橫著走。"小魚姑娘!"一個年輕捕快小跑過來,"謝捕頭讓你去書房,
說城東出了命案!"林小魚眼睛一亮:"終于來活兒了!"說完拔腿就跑,半路又折回來,
從袖子里摸出一條小魚干塞給捕快,"賞你的,別告訴無霜我又偷她書房里的碧螺春喝。
"捕快:"……"書房內(nèi)。謝無霜正在整理卷宗,聽見門"砰"地被撞開,
頭也不抬:"林小魚,門壞了從你月錢里扣。""我哪來的月錢?
"林小魚理直氣壯地湊過去,"白打工還要倒貼,謝大人好狠的心~"謝無霜懶得理她,
直接丟過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換上,去命案現(xiàn)場。"林小魚拎起衣服抖了抖,
嫌棄道:"又是這種大家閨秀的款式,我穿著怎么騙錢?
""你穿殺魚那身粗布衣裳去茶樓命案現(xiàn)場?"謝無霜冷眼瞥她,"死者是綢緞莊少東家,
你打算一進(jìn)門就喊客官買魚嗎死魚半價?"林小魚:"……也不是不行?"謝無霜刀鞘一橫,
直接把她掃進(jìn)屏風(fēng)后:"十息之內(nèi)換不好,今晚你睡馬廄。"雅致茶樓,命案現(xiàn)場。
林小魚一進(jìn)門就"哇"了一聲:"這茶樓比我魚攤干凈十倍!在這兒殺人,兇手挺講究???
"謝無霜懶得接話,蹲下身檢查尸體。死者仰面倒地,脖頸處一道細(xì)如發(fā)絲的血痕,
傷口極深,卻幾乎沒有血跡外溢。"兇器很特別,"謝無霜凝眉,"切口平滑,
像是……""魚線!"林小魚突然從死者衣領(lǐng)拈起一根近乎透明的細(xì)絲,
"還是上好的冰蠶絲混制,專釣深海龍躉的!這玩意兒貴得很,
西市魚檔老趙上個月才進(jìn)了三卷,要三兩銀子一丈呢!
"滿屋衙役齊刷刷看向這個突然專業(yè)起來的"大家閨秀"。謝無霜接過細(xì)絲,
在光下細(xì)看:"你確定?""當(dāng)然!"林小魚挺胸,"這種線切魚不沾血,切口還漂亮,
我眼饞好久了!可惜太貴,買不起,不然殺魚效率能翻倍!
"謝無霜:"……"這女人到底是在分析兇器還是在推銷業(yè)務(wù)?"查近一月購買此魚線的人。
"謝無霜下令,又轉(zhuǎn)向林小魚,"再看看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林小魚立刻蹲下,
動作熟練地翻檢死者衣物,突然"咦"了一聲:"他指甲縫里有東西!"仵作連忙湊過來,
用細(xì)鑷子取出幾片微小的藍(lán)色碎片:"像是……魚鱗?"林小魚一把搶過,對著光仔細(xì)觀察,
又湊近聞了聞,眼睛倏地一亮:"藍(lán)鰭金槍魚!產(chǎn)自東海深處,
京城里能用這種魚待客的不超過三家——靖安侯府、禮部尚書府,還有……"她突然卡殼,
皺眉嘀咕,"奇怪,第三家怎么想不起來了?"謝無霜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記下線索:"去停尸房細(xì)驗。"去停尸房的路上。
林小魚突然拽住謝無霜的袖子:"無霜你看!那個靖安侯世子又在偷窺我!
"街對面茶樓二層,蕭景珩倚窗而坐,見她們望來,不僅不避,反而舉杯致意,嘴角含笑。
謝無霜冷臉:"你什么時候招惹的他?""天地良心!"林小魚舉手發(fā)誓,
"我騙錢也是有原則的,不騙軍餉不騙軍屬,他一個剛立功回來的將軍,我躲還來不及呢!
"謝無霜瞇眼:"那他怎么總盯著你?"林小魚沉思三秒,
突然恍然大悟:"一定是我太美了!
"謝無霜:"……"林小魚又補充:"或者他吃過我殺的魚,念念不忘?"謝無霜懶得理她,
拎著后領(lǐng)把人拖走:"閉嘴,驗尸。"停尸房內(nèi)。
林小魚一進(jìn)門就連打三個噴嚏:"這地方比我的魚攤還腥!"仵作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
見謝無霜帶人進(jìn)來,剛要阻攔,就被塞了一錠銀子。"老規(guī)矩,"謝無霜道,"今日所見,
出我口,入你耳。"仵作咧嘴一笑,掂掂銀子退到一旁。林小魚湊到尸體前,
專業(yè)得仿佛變了個人:"傷口切面整齊,兇手下手快準(zhǔn)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