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本是蘇家少爺,生于鐘鳴鼎食之家。五年前,他還是家族鼎盛、商界得意的佼佼者,
卻遭昔日“好友”誣陷,被扣上巨額商業(yè)欺詐與命案的罪名,淪為港英警署通緝的逃犯,
自此跌入命運深淵。現(xiàn)在的蘇浩,佝僂著背,眼神穿過“大富貴”澡堂門口喧囂攢動的人頭,
投向遠處被霓虹割裂的香江維多利亞港夜空。
在這九龍城寨邊緣魚龍混雜的澡堂里打雜了五年,
他早就用一層油滑世故的厚繭包裹住殘存的、早已被現(xiàn)實磨平的驕傲。
可他天生異于常人也被世人嘲諷為怪人——胸腔里,竟有兩顆心臟在搏動。一顆屬于他自己,
另一顆,沉睡著,像一枚被遺忘的徽章,深藏在肋骨之下。這顆多余的心,
曾是他健康的負擔,如今,卻成了他絕望中唯一能“給予”的東西?!拔?,蘇老細,
今日點咁冇神氣?”一個赤膊的壯漢,拍著他瘦削的肩膀,咧開嘴,
露出一口被劣質(zhì)香煙熏黃的牙。蘇浩臉上立刻堆起諂媚的笑,腰彎得更低:“唉,
尋晚瞓得唔好嘛,冇精神咯。大佬咁早嚟,系咪想浸返個舒服澡?。?/p>
” 聲音里的討好熟練得令人心酸。時間倒回半年前。
蘇浩蜷縮在深水埗一間不見天日的劏房(隔斷房)里。家破人亡,顛沛流離,
五年東躲西藏的非人生活,早已榨干了他對生的最后一絲眷戀。通緝令像附骨之蛆,
昔日榮光淪為笑柄,巨大的冤屈和世態(tài)炎涼像冰冷的潮水,日復(fù)一日地侵蝕著他。
他胸腔里那顆沉睡的“徽章”,
此刻成了他唯一“有價值”且可以“自主”處置的東西——一個求死的借口,
一個終結(jié)這無盡痛苦的“奉獻”。2他并非為了救人,只是單純地不想活了。
在一個隱秘地下診所,面對著眼神閃爍、只認錢的醫(yī)生,蘇浩簽下了器官捐獻文件。
他甚至沒問接受者是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只求速死,或者在手術(shù)中意外死去,
也是一種解脫。他麻木地躺上冰冷的手術(shù)臺,看著無影燈刺眼的光暈,
心想:“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這顆多余的心,或許能換點錢給……算了,給誰都無所謂了。
”意識沉入黑暗前,他唯一的念頭是解脫。然而,命運再次戲弄了他。他活了下來。
手術(shù)成功了,他失去了一顆心臟,但另一顆依然頑強地跳動著。醒來時,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絕望淹沒了他。連求死,都成了奢望?他拖著術(shù)后虛弱的身體,
像一縷幽魂,再次飄回“大富貴”澡堂,繼續(xù)他那行尸走肉般的打雜生涯。
他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誰,也不關(guān)心。那顆心,只是他丟棄的、承載著無盡痛苦的累贅,
與他再無瓜葛。3城市的另一端,油麻地一條霓虹曖昧的后巷深處,
“慈心安老院”的招牌在閃爍的粉紫色燈光下顯得格外諷刺。冰冷的鐵藝長椅上,
二十五歲的林晚茫然地看著自己纖細卻無力的手指。她本是前途光明的華人警隊協(xié)調(diào)員,
精通英文,是溝通華洋的橋梁。直到那場為逃離家族聯(lián)姻而發(fā)生的車禍,刺耳的剎車聲后,
腦中只剩下大片刺眼的白光。醒來后,過往盡數(shù)抹去,像一張被格式化的磁盤。更糟糕的是,
車禍導致了嚴重的心力衰竭,她命懸一線。臉也被毀容一半?!鞍⑼?,在這兒發(fā)什么呆???
”一個穿著緊身旗袍,妝容精致得有些過分的“家姐”(姐姐)走過來,
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溫暖笑容,挨著她坐下。濃烈的香水味掩不住一絲風塵氣。林晚知道,
安老院遠非表面那般“慈心”。入夜后的異響、暴露的“護工”、對闊綽“探親者”的諂媚,
都在訴說著污濁。她像個格格不入的幽靈,被失憶保護著,懵懂地感知著不適,
心底的空洞卻愈發(fā)寒冷。就在她瀕臨死亡之際,
那顆來自無名捐獻者的心臟奇跡般地與她匹配,將她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手術(shù)很成功,
但她腦中關(guān)于捐獻者的信息是一片空白,醫(yī)院出于保護隱私,也未曾透露。直到那天,
窗外一個在霓虹光影中匆匆掠過的佝僂側(cè)影,像一道撕裂混沌的驚雷!
那個模糊卻無比深刻的輪廓,帶著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烈牽引,
讓她胸腔里那顆新生的、強壯的心臟猛地一抽,隨即是前所未有的悸動與……悲傷?
“那個人……是誰?”4林晚失神低語,不顧“家姐”的呼喚,起身追了出去。
人影早已融入夜色,只留下心口一片滾燙的虛空和莫名的、錐心的痛楚。后來,
她偶然從護士的閑聊碎片中得知,一個姐姐喜歡上了“大富貴”澡堂里的一個男人。
可后來得知那男人都四五十歲了,而且還是犯過事的罪犯便放棄了。
本來那姐姐都想讓他給自己贖身了。可是那男人竟然說不喜歡自己,讓她別來糾纏,
搞的自己很尷尬丟臉。于是就敗壞這個男人名聲,說他一個犯過事的走犯,
看上他是他的榮幸!他一個快五十歲了的老男人都沒嘗過女人滋味,拽什么!
也是白長了那一副那么帥的臉!關(guān)鍵聽說他還是個長了兩顆心的怪物!兩顆心?
這個認知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林晚空洞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大澡堂?
合的搏動中傳遞出的、深不見底的悲涼……她不顧一切地像個游魂般在迷宮般的街巷里游蕩,
只憑著心口那顆心傳來的、如同指南針般固執(zhí)的牽引力,
去那個大澡堂尋找那個連面容、名字都一無所知的男人。她只知道,這顆心會呼喚它的主人,
而那個主人,似乎浸滿了悲傷。他就是那個男人!“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背有點駝,
眼神很……悲傷的男人?”林晚拿著自己憑模糊印象畫出的肖像,逢人便問,
眼神焦灼而迷茫?!皼]有啊,妹妹,這么模糊,怎么找啊?他是你什么人?
怎么看著那么像最近通緝的走犯?”路人一臉不解。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他?!蹦欠莨虉?zhí),源于胸腔里那顆心的悲鳴與指引。
命運如同一個惡毒的編劇。尋找中,林晚再次撞見了“慈心”的“家姐”們。“阿晚!
你跑哪去了?我們擔心死你了!”她們圍上來,甜膩的香水味令人窒息。
林晚警惕地后退:“我要去找那個獻給我心臟的男人,你們別攔我。”“唉,傻丫頭。
人沒了心臟肯定活不了,都死了還找啥?”“家姐”嘆息,眼神閃爍。
誰都知道那男人有兩個心臟,偷偷捐了一個,竟然還活的好好的?!拔覀兌际菫槟愫?。
你說的那個男人……他可是個逃犯,又老又窮,你去找他會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他不值得你這樣?!彼桃饧又亓恕疤臃浮倍?。“不可能!他肯定不是……”林晚想反駁,
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那人一無所知,連名字都不知道。心口猛地一痛,那顆心劇烈地搏動著,
像是在憤怒地否認。5就在這時,
兩名穿著筆挺制服的差人認出了她這位昔日的警局明日之星(她車禍前的身份)?!傲中〗悖?/p>
真是好久不見!終于找到你了,沒想到你還活著!聽說你家那個肇事逃逸的未婚夫坐了牢子,
林家都找你找了好久,后來發(fā)現(xiàn)你死了,就全家搬到大陸了。以前你在警署幫了我們很多。
現(xiàn)在有單陳年舊案翻出來,想請你幫忙看看文件,你眼光最準了!
我們也會幫你聯(lián)系找到家人的!”林晚下意識推拒:“不好意思,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的了。我也不認識你們!我想休息下?!彼幌胝业侥莻€人。然而,
當對方翻看檔案,不經(jīng)意間提起下一個需要重點排查的藏匿點——“蘇浩,
那單商業(yè)詐騙和疑似謀殺案的主腦,藏在大富貴澡堂”——時,
林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蘇浩”?他叫蘇浩!這個人的畫像像一道閃電劈開迷霧!
她胸腔里的心臟瘋狂地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是他!
那個背影的主人!“你……你說誰?大富貴?”她瞪大了眼睛,聲音發(fā)顫,顧不得掩飾。
“蘇浩啊,那個通緝犯,藏在大富貴。怎么,你認識他?”差人好奇地挑眉。林晚如遭雷擊,
失魂落魄地沖向那個彌漫著汗味與硫磺氣息的方向,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攥緊了她的心。
踏入“大富貴”,渾濁的水汽裹挾著汗臭撲面而來。林晚的目光穿透嘈雜混亂的人群,
瞬間釘死在角落——正是那個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心引中的佝僂背影!然而此刻,
他正被幾個差人粗暴地按在濕滑的地上,臉上布滿可怖的青紫,頭發(fā)被臟水黏在額角。
刺目的是他濕透的褲襠和身下那一小灘渾濁的液體——那是尊嚴被徹底碾碎、踐踏后的狼藉。
周圍的哄笑與指指點點,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靈魂上?!啊彼牒?,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喉間被巨大的悲慟扼住,踉蹌一步,幾乎窒息。她終于找到了他,
卻是在他尊嚴盡喪、深陷泥潭的時刻。差人粗暴地將他架起拖走。
6那個男人——蘇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浸透骨髓的麻木和死寂,
仿佛靈魂早已抽離。他甚至沒有力氣去看一眼周圍是誰在圍觀他的狼狽?!皠e那么粗魯!
”林晚終于嘶喊出聲,淚水奪眶而出。那麻木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反復(fù)切割。
她不顧一切地尾隨至深水埗警署那間陰冷潮濕的臨時羈押室。透過門縫,
林晚看到蘇浩被反綁在冰冷的鐵椅上,赤裸的上身承受著膠皮警棍的抽打。“說!
贓款藏在哪里?同伙是誰!”皮帶破空的聲音和沉悶的擊打聲令人心膽俱裂。他背上,
縱橫交錯的舊疤與新綻開的紫紅血痕無聲地訴說著深重的苦難。一道猙獰的疤痕,
斜貫左胸——正是那顆被取走的心臟的位置。林晚死死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
屬于蘇浩的心臟正因憤怒和悲痛而瘋狂跳動,與她自己的淚水一起洶涌?!巴J郑?/p>
你們不能這么做!”她幾乎要沖進去,卻又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滲出鮮血。
她現(xiàn)在沒有身份,沖進去只會讓事情更糟。深夜,她避開守衛(wèi),
用盡方法潛入那間彌漫著血腥、汗臭和鐵銹味的囚室。蘇浩趴在冰冷的地上,
在昏迷中痛苦地痙攣,嘴唇干裂,氣息微弱。林晚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顫抖著擰干冰冷的濕毛巾,跪在他身邊,一點點擦拭他臉上的污血與汗?jié)n。
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當毛巾觸碰到他滾燙皮膚的瞬間,蘇浩猛地驚醒!
渾濁的眼睛里爆發(fā)出困獸般的驚恐與兇光:“誰?!”模糊的視線里,
看到一個穿著深色衣服(類似舊警服)的女子身影,絕望與刻骨的恐懼瞬間將他淹沒。
他像被扔上岸的魚一樣徒勞地扭動掙扎,鐵鏈嘩啦作響:“走!你們這些差婆……滾開!
折磨我還不夠嗎?!”他把她當成了審訊他的女警,或者那些人的同伙。
“不是……不是差婆……別怕……”林晚的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傷痕累累、劇烈起伏的胸膛上,燙得他身體猛地一顫。
這眼淚……為何如此悲傷?“為什么……為什么要來……折磨我……”他的聲音嘶啞干裂,
帶著瀕死的喘息和深入骨髓的悲憤與不解。他至死都不知道,這個為他哭泣的女人是誰,
為何而來。林晚不顧他的微弱掙扎與嘶吼,用盡全身力氣,動作卻依舊輕柔地擦拭著,
仿佛想拂去他所有的苦難。7“別動……求你了……讓我?guī)湍恪彼煅势扑椤?/p>
指尖不經(jīng)意拂過他左胸那道取心的舊疤,兩人同時一震——她心口的心臟猛烈地收縮。
“為什么……要對我……這樣……”蘇浩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無法抑制的顫抖和極度的困惑,
兇光在淚水中(他自己的和林晚的)漸漸渙散。這溫柔,這眼淚,太陌生,太不合時宜,
讓他堅硬如鐵的心防裂開一道縫隙。林晚沾著血污的指尖,顫抖著,
極其輕柔地撫過他緊蹙的、刻著苦難紋路的眉頭。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干裂出血的唇上,
她看著他茫然又痛苦的眼睛,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
……在我身體里跳動那一刻起……它就一直在呼喚你……”她用力按住自己劇烈起伏的心口,
那里正與他傷痕累累的胸膛產(chǎn)生著奇異的共鳴,
“我知道……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她終于說出了那個字,帶著泣血的悲慟。
蘇浩渾濁放大的瞳孔猛地收縮!仿佛被一道來自靈魂深處的強光狠狠刺穿!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張布滿淚痕卻異常堅定、充滿無盡悲傷與愛意的臉。她是誰?愛?
這顆心?呼喚?無數(shù)的疑問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淹沒了他。他嘴唇劇烈地翕動著,
似乎想呼喊,想詢問“你是誰?
“你……”積蓄了半生的、滾燙的淚水第一次毫無阻礙地從他干涸如荒漠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混著臉上的血污滾落。他用盡殘存的力氣,試圖抬起被銬住、沉重如灌鉛的手,指尖顫抖著,
似乎想觸碰林晚近在咫尺的臉頰,想擦去她的淚,
想抓住這末日里唯一的光……卻在半途頹然墜落,耗盡了他最后一絲生命力。8他至死,
都不知道這個為他心碎、說愛他的女子,叫什么名字。林晚俯下身,將自己的唇,
印在他滾燙而血跡斑斑的額頭上。
一個混合著淚水、血污、硫磺味以及深沉到足以跨越生死、卻注定無名無姓的眷戀之吻。
蘇浩的身體在她唇下最后極其輕微地一顫,
喉間發(fā)出一聲極其微弱、仿佛卸下千斤重擔、又帶著無盡遺憾的嘆息。世界徹底沉寂,
只剩下她胸腔里那顆屬于蘇浩的心臟,在沉重而破碎地跳動了幾下后,也漸漸微弱,最終,
與他主人一同歸于永恒的寂靜。逃出困境后,林晚默默整理完蘇浩的尸體。
當看到這幅胸口心臟處發(fā)炎的刀口和下身殘缺不全的樣子時,她才知道蘇浩經(jīng)歷過什么。
他臨終的臉,帶著解脫與疑問的笑意。林晚崩潰顫抖,強壓悲鳴,抱著他漸冷的身體,
滿心話終成遺憾。在空無一人的廢棄教堂里,只剩下無聲的絕望在回蕩。
蘇浩以靈魂狀態(tài)看到林晚也要割腕和自己一起死。嚇得大喊著“不要!”卻無濟于衷。
沒人能聽到他一個靈魂體說話!他祈求上天,希望能讓他重活一世。9只見自己頭一懵,
再次睜開眼!他真的活了過來。雕花的酸枝木床頂映入眼簾,
鼻端縈繞著久違的、清雅的沉水香氣。這是他從小居住的古風別墅——蘇園。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皮膚光潔,骨節(jié)勻稱,充滿年輕的活力。
書案上攤開的《資治通鑒》墨跡猶新。窗外,香江春日的午后陽光,溫暖而虛假。
家道尚未傾頹,命運的巨輪尚未將他碾入泥泖。他猛地撫向自己的左胸——兩顆心臟!
都在沉穩(wěn)有力地搏動!“這……這是……”蘇浩喃喃自語,
眼中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震驚與狂喜,隨即又被更深沉的、刻骨的蒼涼與劇痛淹沒。不是夢!
他真的重生了?那冰冷的囚室,那錐心的痛打,那極致的羞辱……還有,那個女子!
她滾燙的淚,她絕望的愛語,
她至死未名的吻……她最后抱著他冰冷身體時那破碎的顫抖……所有的記憶,
帶著瀕死的痛楚和未解的謎團,海嘯般沖擊著他的靈魂!巨大的不真實感過后,
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但這狂喜瞬間被記憶深處那冰冷的淚、那絕望的吻、那聲“好愛你”凍結(jié)。他踉蹌下床,
推開沉重的滿洲窗。微風帶著淺水灣的花香拂面,陽光燦爛,
他卻感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透徹心扉的寒意——那寒意來自另一個時空盡頭,
來自那個無名女子最后印在他額頭上冰冷的淚,
和她胸腔里最終歸于沉寂的、屬于他自己的那顆心。
書桌一角——一份幾天前的《星島日報》映入他眼簾。
一則不起眼的簡訊:“本江著名慈善家林氏伉儷之幼女林晚小姐,
日前于圣保祿女書院小學部結(jié)業(yè)禮上榮獲鋼琴演奏金獎,琴技精湛,獲師長贊譽。”旁邊,
附著一張小小的、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大約十歲,穿著精致的校服裙,
捧著一座獎杯,眼神清澈明亮,帶著孩童的驕傲。雖然稚嫩,但那五官的輪廓,
尤其是那雙眼睛深處倔強的神采……蘇浩的呼吸驟然停止!靈魂仿佛被重錘擊中!是她!
那個在冰冷囚室里為他哭泣、說愛他、至死未名的女子!雖然年幼了十五歲,
但那種感覺……絕不會錯!指尖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輕輕拂過照片上那張稚嫩卻讓他靈魂為之震顫的臉。二十五歲的蘇浩,
將那張小小的、承載著未來救贖與復(fù)仇火焰的剪報,
緊緊、緊緊地貼在劇烈跳動的左胸之上——那里,兩顆心臟正有力地搏動著,
仿佛在回應(yīng)他無聲的滔天誓言:復(fù)仇!雪恥!以及……找到那個她,守護她,窮盡此生,
也要解開那個關(guān)于眼淚、愛意與心臟的生死謎題。10“蘇管家,
準備一份厚禮幫我預(yù)約一下林家三天后的慈善晚宴。”慈善晚宴上,蘇浩見到了林氏夫婦。
他們依舊是香江商界的風云人物,身旁那個十歲的小女孩林晚,正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蘇浩走上前去,禮貌地與林氏夫婦寒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落在小林晚身上,
這個時候的小林晚長得水靈可人像一個甜心公主。他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他知道,
這個小女孩未來會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傲窒壬痔?,久仰大名。
聽聞林小姐琴藝精湛,將來必成大器?!碧K浩微笑著說道。林氏夫婦謙遜地回應(yīng)著,
林晚則歪著頭看著蘇浩,問道:“叔叔,你是誰???你好帥啊,可以等晚晚長大娶晚晚嗎?
為什么知道我會彈鋼琴?”她天真的眨巴著眼睛童言無忌的說道。蘇浩蹲下身,
溫和地說:“我叫蘇浩,在報紙上看到你獲獎的消息,所以知道你很厲害,
你真的想要嫁給我?”“蘇爺,小孩子說話不要太當真??!”林家夫婦有些尷尬?!安灰o,
我不在意?!睆哪且院螅K浩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林家。他時常送一些精致的禮物給林晚,
都是與音樂相關(guān)的小物件,漸漸地,他與林晚成為了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