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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已經無聊地開始扣手指了,審訊室的門才被再一次打開。
這次換了一個警察,高高瘦瘦的。
好久沒見帥哥了,我興致勃勃地上上下下大量他。
他不為所動,把一份盒飯放在我面前。
轉身扶起剛剛被踹翻的桌子,半坐半靠在上面。
我這才看到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顧珊珊,十年前來分配到我們村的大學生村官。
我以為她會像下午那兩個警察一樣指著鼻子罵我。
可看見我的一瞬間,她就紅了眼眶,沖上來一把抱住我。
“羅珊,你為什么要殺人呢?”
我偏過頭想躲開她,可是人被銬在椅子上,躲都躲不掉。
“別叫我名字!”我厭惡地扭過頭,不去看她。
現在,誰都能叫我羅珊,就她不行。
她不理會我的冷言冷語,仔細檢查我的頭和身體,確定我沒有受傷后,反而哭得更大聲。
“這件事情一定有隱情對不對?你從小那么乖,那么聽話的,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你趕緊跟警察解釋清楚,不然你一輩子就完了!”
我無語地瞟了一眼桌子邊上的陌生警察。
“你們如果找人來懷柔,能不能先給人家普個法?”
“我一個人滅了28個,就算舌燦蓮花,把黑的說成白的也沒有用阿!”
他站直,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叫張維。你這個案子情節(jié)特別嚴重,社會影響極大,省里專門派我過來跟進?!?/p>
哦,上面下來的。
他一邊狀似無意地翻看案卷,一邊在悄悄觀察我的反應。
“羅家村人,C大研究生畢業(yè),我市著名醫(yī)藥公司的工作背景。一看就是個社會菁英,怎么突然開始瘋狂殺人了呢?前途不要了?”
說完,他還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可惜,這些根本就刺激不了我。
我毒死28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會在乎這些?
倒是顧珊珊好像看到了希望,使勁搖我。
“你快說呀!不然警察也救不了你——”
“你閉嘴!”
我大喊一聲,粗暴地打斷顧珊珊。
她愣了一下,可是并沒有閉嘴。
“警官,她是個可憐的孩子,但從小品行優(yōu)良,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
“滾!”
她被我的怒吼嚇了一大跳,咬著嘴唇,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看得人心煩。
張維示意她先出去,然后在我對面坐下來。
“我看過你的履歷,你是一個對人生非常有規(guī)劃的人,找的老公有本市戶口,方便你在這里安家;現在這份工作是你在校期間就合作項目的公司,領導非??春媚悖贿B做試管都要等到你在公司做到中層,地位穩(wěn)固了才肯懷孕?!?/p>
“所以你殺人一定是精密計劃好的,而一場精密計劃的謀殺,一定事、出、有、因?!?/p>
他斬釘截鐵,每說一個字,手指就在桌子上重重地點一下。
我不置可否,歪了歪頭。
他繼續(xù)。
“至于你下午胡編亂造那些說辭,”他舉起一份報告,沖我揚了揚,“心里畫像師的報告寫得很清楚,一個字都不能信?!?/p>
“我說的對嗎?”
他上身前傾,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能隨時看穿我的任何一點破綻。
我開始厭倦一遍又一遍的審訊,干脆點點頭。
聽到我肯定的答復,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抱著手看著我,像一個成功抓住獵物的獵人。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么?省里下來的,多少有點決定權吧?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真相。”
他低頭思考片刻,又重新看向我。
“你說說看。不過我也沒權勢滔天。”
我勾了勾嘴角,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不為難你。我想去趟醫(yī)院,把這個孩子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