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回府,我便被趙玄陵叫去。
院中是堆積如山的書冊。
“惜文,這是庫房的名冊。”
我有些感動,之前以為他說把王府交給我管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這么信任我。
上輩子趙玄陵成婚不久便去世,據(jù)說陳婉婉一度成為最有錢的寡婦,看來這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
想到他的病情,我問道。
“你的毒是怎么回事?”
趙玄陵從成堆的治水書籍中抬起頭,“這毒從我出生就有了,我母妃懷我時被奸人下毒,拼死生下我后便去了?!?/p>
“小時候這毒還很微弱,隨著年紀(jì)增長,毒性愈發(fā)猛烈,父皇為我遍尋名醫(yī),但都束手無策。據(jù)傳鶴谷道人能解這奇毒,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我怔住,“鶴谷道人?這不是我娘嗎?”
“我就說這毒聽著熟悉,這是牽機毒!我整理我娘的遺物時,翻到過藥方!”
我立刻派人去我嫁妝里取藥方。
趙玄陵緊緊按著輪椅,激動地臉都紅了。
“惜文,多謝你!我這條命可以說是你救的,我發(fā)誓這輩子不會辜負(fù)你,如果違此誓,便讓我不得好死!”
我不好意思擺擺手。
“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好了我也能過的更舒服,只要你記得自己的誓言就行?!?/p>
“放心吧!”
他望著我的眼神里好像有了些其他更濃的東西,令我臉熱,索性轉(zhuǎn)過頭不看他。
很快藥方取來,我吩咐下人去煎藥。
趙玄陵喝下后,臉色立即紅潤了不少。
我松了口氣。
“有用就好。對了,你治水的計策寫好了嗎?”
“差不多了,我現(xiàn)在讓人呈給父皇。”
我點點頭,想起趙辰淵奪位的篤定,有些猶豫。
“除了捐出去的賑災(zāi)款,明天我再去城外施粥吧,盡些微薄之力?!?/p>
也給你賺些好名聲,防患于未然。
等我到施粥棚時,才發(fā)現(xiàn)陳婉婉和趙辰淵也來施粥。
趙辰淵看到我眼睛一亮,急匆匆跑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包糕點。
“惜文,你回去吧,我?guī)湍闶┲?,我?guī)Я四阕钕矚g的紅豆糕。”
我故意面露嫌惡,“我的口味已經(jīng)變了,現(xiàn)在我最討厭紅豆糕,你離我遠(yuǎn)點?!?/p>
趙辰淵訕訕收回手,表情受傷。
“那,你喜歡什么?我立刻派人去買,惜文,我會學(xué)著為你改變,慢慢彌補我的錯誤,我知道我之前誤會傷害了你,我會休掉陳婉婉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遠(yuǎn)處的陳婉婉,感到有些悲哀。
不知道是為她還是曾經(jīng)的我。
“不必了,你再糾纏我,我就回去了?!?/p>
趙辰淵只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站在不遠(yuǎn)處緊緊看著我。
像那種被主人丟棄不能回家的野狗。
流民人太多,逐漸混亂起來,有人不斷推搡。
我忙著維持秩序,突然被一記手刀砍暈。
等醒過來時,對面的陳婉婉還在昏迷。
“老大,怎么抓了兩個,不是要抓那個錦鯉的嗎?我記得醒的這個是石女啊,聽說可是災(zāi)星,等下我們倒霉了怎么辦?”
一個賊眉鼠眼的人嚷嚷了起來。
“對!我是石女,他們說跟我待久了會特別倒霉,我不服,要不你們試試,為我正名!”
我說的特別篤定,眼里躍躍欲試。
那賊人頭頭本來還猶豫著,聽我說完恨不得下一秒把我踹下馬車。
“滾滾滾,這娘們真是個累贅!”
我又被劈暈過去,醒來時躺在路邊。
我暗叫倒霉,聽說林婉婉最近天天拉攏命婦,之前看她頭發(fā)都白了幾根,今天這遭估計是氣運反噬了。
等了一會,皇子府的人終于找到了我。
路上遇到趙辰淵,他紅著眼睛,不顧一切死死抱住我。
“還好你沒事,惜文,都是我沒保護好你,你等著,我去給你報仇。”
沒等我說什么,他風(fēng)一般追著賊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