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寅時的露水在窗欞結(jié)出賬本紋路。云錦從噩夢中驚醒時,心口的微型玉璽正灼燒著皮肉。
夢境里蕭景珩的殘魂站在血算盤上,
三百道藍火從他胸腔穿過——那些都是被蟲后吞噬的真賬數(shù)據(jù),
此刻正在她皮下跳動成朱砂符文。"木亥為碑…"她蘸著冷汗在床柱上描畫夢中見到的符號,
木屑突然翻卷起來。昨夜地庫里那個分解的"核"字,
此刻正在木紋間重組為謝氏祖墳的坐標。銅鏡突然蒙上霜花。
云錦看著鏡中自己龍鱗紋蔓延的右臉,那些鱗片縫隙里滲出的不再是血,
而是細密的鹽課數(shù)字。最駭人的是心口玉璽輪廓周圍,正浮現(xiàn)出與太子此前相同的銅化紋路。
"姑娘!"侍女撞開門的瞬間,銅鏡"啪"地裂成兩半。左半邊的鏡片映出正常閨房,
右半邊卻顯示太極殿的景象——六具銅化尚書的軀體正在龍椅前自燃,
燃燒的假賬灰燼在空中組成血色奏折。云錦抓住飛濺的鏡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掌心。
當龍血滴在灰燼畫面上,那些字跡突然扭動起來,最終定格為:“謝氏祖墳藏核,
亥時三刻啟棺”。侍女突然發(fā)出非人的咯咯聲。她的眼白浮現(xiàn)戶部印文,
機械地重復著:“太子傳召…查核鹽引…”2御花園的銅鶴在吐納賬冊。
云錦跟著瞳孔泛青的太監(jiān)穿過回廊,發(fā)現(xiàn)所有銅器表面的戶部印文都在褪色。更詭異的是,
那些消失的印文正化作銅屑,向著東宮方向流動。"陛下情況如何?"她故意踢翻一盞銅燈。
流動的銅屑突然暴起,在青磚上拼出"危"字。
太監(jiān)的脖子突然180度扭轉(zhuǎn):"姑娘該關(guān)心的是自己。"他的后腦勺裂開,
露出正在啃食《黃冊》的銅錢蟲,“太子殿下等您核賬…”東宮檐角的風鈴竟是串銅鑰匙。
云錦剛踏入庭院,
與太子夢囈混在一起:“四百零七萬…缺了…缺了…”太子蜷縮在《核驗疏》堆成的山丘里。
少年天子腰間新掛的銅錢蟲鑰匙串正在蠕動,每把鑰匙都插在戶部檔案的鎖眼里。
當云錦的影子投在賬冊上,鑰匙串突然繃直,太子猛地抬頭——他的虹膜里游動著微型蟲后。
"云姑娘來得正好。"太子的聲音帶著金屬回音,手指劃過她心口的玉璽輪廓,
“蕭景珩的殘魂…還能燒多久?”龍鱗紋應激暴起。云錦看著太子指尖滴落的銅汁腐蝕賬冊,
突然意識到蟲后正在做什么——它把真賬數(shù)據(jù)轉(zhuǎn)化為腐蝕性記憶,正通過太子灌輸給她。
"殿下可知…"她按住少年天子手腕,龍血與銅汁接觸處騰起青煙,
“您腰間掛的是六部檔案庫的鑰匙?”3銅汁突然逆流。太子驚愕地看著鑰匙串掙脫束帶,
那些銅錢蟲發(fā)出尖嘯。
云錦趁機將染血的鏡片按在太子眉心——右半邊鏡面顯示的太極殿畫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