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世道不好,你我朝不保夕。誰也不知道以后是個什么樣的。"族長長嘆一口氣,便不再說與尤瀟相關(guān)的事。轉(zhuǎn)而說道:
"光躲不行,咱們還得弄點槍,村里現(xiàn)在只有幾條土槍,關(guān)鍵時候不頂用,我們手里沒東西,就是待宰的牛羊,走尤鈞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能弄來一點,只是怎么運回來這是個問題。"
"要不咱們走水路為主,你寫封信,讓村里幾個機靈一點的年輕輩的去一趟省城找他,再把槍運回來,去的,族里給他們發(fā)些錢。也不讓他們白去。畢竟冒著風(fēng)險。"
"好,明天把村里男人都召集到一起,把幾個事都說一下…你也早點回去吧。"
"嗯"尤老頭跟大伯爺爺告別后,就帶著尤瀟回家了,到家以后其他人也沒睡,
"明天老大老二跟我去祠堂開會,早點睡吧。"尤老頭沖著巴望著他的家里人,沒講什么多余的,帶頭去睡了,沒多久,家里的燭火就都熄滅了。
第二天,族長把事情說了一遍,村里大部分都姓尤,所以還算團結(jié),就是去省城的人選搞了一上午才定下,總共去八個人,族長家大兒子尤思明帶隊,出人意料地是,尤獻文居然也報名了,不知道他是為了20個銀元還是為了別的,實在是不像他的風(fēng)格。
不過,他這人確實是能屈能伸,人也夠狠,尤瀟才懶得管他,他安不安全她并不在意。不過表面父女而已。
糧庫建的很順利,大家都知道,外面很亂,誰不想活下去,所以,各家都很配合,加班加點的趕工,花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建好!
村里每家每戶都把家里一半左右的存糧運了過去,尤老頭還讓大兒子尤存文重新找地方挖了個非常隱秘的地窖,存放了一家子一年的口糧,這是最后的活命機會,萬不得已不能動的。
因此家里的余糧確實不多了,每天,尤老太就是每天一勺稀粥加水,一個粗面饅頭給眾人,只求餓不死,吃飽是不可能的。每天帶著家里的女人去山上找吃的,
男人們則是去了地里,老尤家還花錢請了村里幾個人幫忙翻土,這地還是得種,至于多少收成就要看老天爺了,尤老大夫妻也不偷懶了,跟著孫香母女,每天都盤在地里澆水,就怕莊稼死絕了。人是變得又黑又瘦,
尤瀟也逃不脫去地里,畢竟尤龍尤鳳都下地了,她包著頭,帶著自制的布手套,雖然累,但是人還算好過。而且為了不打眼,每天也是把自己涂得黃黃的,這也是簽到得的一種藥水,一次能管一個月,還不傷皮膚。
"當家的,老二怎么還不回,這都快一個月了,這槍能搞得到嗎?現(xiàn)在聽說外面鬧得厲害,誰也不服誰。"尤老太憂心忡忡地問道。
"如果順利,應(yīng)該也就是這兩天會回來了,再等等吧。"
"哎,快平安回來吧,不然這一家老小怎么搞哦!"尤老太用抹布拍打著身上的灰輕聲說道。
贛省光復(fù)后,地方幫會十分猖獗,他們把每一寸土地視為他們的領(lǐng)土,匪患很嚴重,基本上都是晝伏夜出,村里隔幾天就會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得知很多村子都被土匪洗劫一空,頓時村里是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輪到自己。
1912年12月28日上午,尤思明等人終于回來了,一行人風(fēng)塵仆仆,還有好幾個帶著傷,尤獻文胳膊上還纏著繃帶,騾車上除了一些破爛的被褥鍋子之類的,只擺了一口破舊的樟木箱子,想必里面裝著的就是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