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小媚兒，姐姐我故意留下破綻引你至此，我想你心中應該明白吧？”凝霜雪唇角彎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如月牙兒般，卻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她沒有回答靈媚兒的疑問，反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我明白什么？？”靈媚兒黛眉緊蹙，妖冶美艷的臉龐上寫滿了純粹的困惑，火紅的瞳孔里映照著對方童稚卻深沉的容顏，心中警鈴大作。
“別藏著了，出來吧??！契約靈?。。 蹦┑穆曇舳溉灰蛔?，那原本清冷的語調(diào)瞬間化作一種甜膩得近乎詭異的嗲音，如同裹了蜜糖的毒刺，直刺人心！
“什么?。?！”凝霜雪的話音猶在空氣里震蕩，靈媚兒已然如遭雷擊！她那雙勾魂攝魄的美眸瞬間瞪得滾圓，瞳孔急劇收縮，紅潤的小嘴難以置信地張成了一個完美的“O”形！驚駭、疑惑、恐懼……無數(shù)情緒如巖漿般在她眼底翻涌沸騰！她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童顏，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凝霜雪這個人。
“嗡——！”一股狂暴熾烈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從靈媚兒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她周身空氣瞬間扭曲，仿佛有看不見的烈焰在熊熊燃燒，將她的紅衣鼓蕩得獵獵作響。她身形微沉，擺出了蓄勢待發(fā)的進攻姿態(tài)，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與厲色，對著凝霜雪厲聲喝叱：“你！你怎么知道我火族契約靈一事的？！” 這個秘密，是她火族壓箱底的絕密底牌，連族內(nèi)都知之甚少，怎會外泄？！
“咯咯咯?。?！嘻嘻嘻?。?！”面對靈媚兒如臨大敵的姿態(tài)和暴漲的殺意，凝霜雪反而笑得更加歡暢，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滿是戲謔，“怎么了，小媚兒你急了？？”她歪著頭，仿佛在看一只炸毛的小貓，語氣充滿了揶揄。
“快說??！我不想與你廢話??！”靈媚兒幾乎是咬著牙根擠出這句話，胸膛劇烈起伏。疑惑、憤怒，尤其是那份被窺破核心秘密帶來的、如同墜入冰窟般的驚懼感，幾乎要將她的理智吞噬。她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這絕密中的絕密，是如何落入凝霜雪之手的！
“喲??！看把我們的媚兒給急的，”凝霜雪仿佛覺得眼前的場景格外有趣，繼續(xù)火上澆油地打趣道，“是不是今晚我要不說，你就要和你身邊的契約靈一起將我留下?。?！”她刻意加重了“契約靈”三個字，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靈媚兒身側的虛空。
“你可以這么理解！！”靈媚兒從牙縫里擠出冰冷的回應，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凜冽的殺機。事已至此，為了守住秘密，她不惜一戰(zhàn)！
“什么，靈媚兒身邊還有契約靈？？”一直穩(wěn)充當“吃瓜群眾”的璇璣女帝，此刻美眸中也掠過一絲驚訝。她下意識地看向身邊，那個即使在方才緊張對峙中也一直緊握著古樸長刀的青浮沉。
“對的，陛下。”青浮沉微微頷首，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不過姐姐大可不必驚慌。媚兒姐身邊的契約靈……”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性子極好，非是兇戾之輩。”他的解釋簡單直接，卻也透露出對那神秘存在的熟悉與認可。
“好了，不逗你了?！蓖蝗?，凝霜雪臉上的嬉笑之色如潮水般褪去，她輕輕擺了擺手，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跳脫變得沉凝。房間內(nèi)緊繃的氣氛也為之一滯。
“小媚兒，”她直視著靈媚兒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清冷，“你可還記得我們巫靈族之一的卜靈族？”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靈媚兒滿腔的怒火都暫時一窒。
“推演諸事，趁吉避兇，世間輪回，前世今生……”靈媚兒下意識地復述著記憶中關于這個神秘種族的描述，眉頭鎖得更緊，“他們很神秘，我也只是聽父親講過只言片語！可是——”她話鋒一轉，怒意再次升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周身的烈焰氣息依舊未曾松懈半分。
“唔……”凝霜雪伸出蔥白如玉的纖細手指，在面前輕輕搖了搖，那動作帶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wěn)，“在我還未下山入塵世的前半個月……”她的聲音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回憶，“我御魂族族長偶然間，遇到了卜靈族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她娓娓道來，語氣平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族長大人閑來無事，便盛情邀請卜靈族那位族老到我御魂族圣地一敘。族老念及兩族淵源，未曾推辭。也正是這次看似平常的邀請……”凝霜雪的目光變得深邃，“才最終導致了本圣女的下山入局！”
“說重點！！啊?。。?！?。。。?！”靈媚兒只覺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俏臉漲得通紅，周身氣息都因極度的不耐而劇烈波動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爆發(fā)！她實在受夠了對方這慢條斯理的節(jié)奏。
“你看??！小媚兒你還是不夠穩(wěn)重?。?！”凝霜雪非但不惱，反而像一位老成持重的長輩點評后輩般，輕輕嘆息了一聲，才繼續(xù)她那關鍵的講述：“卜靈族族老在我族作客期間，族長大人心存敬意，便懇請他為我族未來的族運……推演一番?！?/p>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沉重，一字一頓：“誰知，就是這次推演，竟成了滔天大禍的開始??！”
“卜靈族族老推演我族族運，最終……只說了八個字——”凝霜雪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那如同詛咒般的預言：
“緣起火族，巫靈大亂??！”
“什么！?。。 边@八個字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靈媚兒的心頭！她渾身劇震，臉色瞬間褪盡血色，變得一片煞白！那雙因憤怒而明亮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無邊的震驚與茫然！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火族……竟成了巫靈族大亂的源頭？！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副表情?。 蹦┛粗`媚兒那副如遭重創(chuàng)、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繼續(xù)說道：“當這八個字從卜靈族族老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族族長大人……也是你這般模樣，震驚得無以復加?！?/p>
她繼續(xù)道：“于是，族長大人懷著巨大的不安，繼續(xù)追問族老，這……究竟是為何？？”
“說來也是奇怪，”凝霜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或許是此事關乎到整個八方絕地所有巫靈族的命運存續(xù)，卜靈族族老當時也是一臉的凝重肅穆?！彼哪抗夥路鸫┩噶藭r空，看到了當時的情景：“他說，他不顧被天機反噬的恐怖因果，再次施展了卜靈族至高秘法——靈龜子異術，強行推演了你們火族一番……”
她停頓了一下，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卦象顯示——禍起火族之內(nèi)，邪靈破陣，殺戮四起，十不存一?。〉鼓骊庩?，禍及巫靈??！”
“你是說……”靈媚兒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顫抖，“我火族世代鎮(zhèn)守的邪靈大陣……鎮(zhèn)壓的惡靈將會破開大陣出世？？”她死死抓住這個核心信息，隨即更大的疑惑涌上心頭，聲音再次拔高，帶著質問：“那你又為什么要對我火族的邪靈大陣動手腳？？還把我引到這里來？？” 如果火族是源頭，為何凝霜雪要“幫”惡靈破陣？
“小媚兒，”凝霜雪一臉無語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副童顏配上這個表情顯得有些滑稽，但語氣卻異常認真，“我若是真對你們火族的邪靈大陣動手腳的話，你們火族現(xiàn)在估計可就真十不存一了??！”她的話斬釘截鐵，否定了靈媚兒的指控。
“可是……”靈媚兒想起追蹤的線索，依舊不解，“小白占卜就是順著蹤跡追尋下來的，指向了這里！難道這里還有什么隱情？？”
“哼?。“组L那么大的個子了！”凝霜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目光掃過靈媚兒身邊空無一物的位置，仿佛能看到那個隱形的存在，“你那契約靈小白，它本身就是卜靈族的族人吧？這點，卜靈族族老在占卜時就已然知曉！可是——”她話鋒一轉，帶著一絲無奈，“你那契約靈小白死的時候才多大點？學的卜算異術又能精通多少？當然不會尋根朔源，卜算得那么精準無誤??！~( ﹁ ﹁ ) ~~~ ” 她拖長了尾音，仿佛在說“這還用想嗎？”
“那……”靈媚兒聽到這里，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稍稍松弛了一絲，周身的烈焰氣息也收斂了大半。她收起戒備的姿態(tài)，眼中燃起一絲希冀的光芒，急切地問道：“卜靈族族老推演出了我火族邪靈大陣……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異動了嗎？？” 這才是根源！若知道原因，或許還有補救的機會！
童顏美人凝霜雪再次翻了個無奈的白眼，幽幽說道，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蒼涼：“你還記得……當年和你們火族先祖一起，布下那封印邪靈大陣的是誰嗎？？”
“蒼炎大陸……易清居居士……無邊上人?。?！”靈媚兒幾乎是脫口而出！但隨即，這個答案帶來的沖擊讓她再次如墜冰窟！難道……難道異動與這位傳說中的大能有關？！她震驚得幾乎無法思考！
“沒錯?！蹦┛隙舜鸢?，臉上再無半點玩笑之色，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凝重，聲音低沉得仿佛來自深淵：“卜靈族族老……在強行推演這一切因果之后，油盡燈枯之際……拼盡最后一絲靈慧與壽元，為我們……為這方天地，占卜了最后一卦?。 ?/p>
她緩緩吐出那如同末日判詞般的十六個字：
“先古異動，天機混沌，黑暗降臨，眾生泯滅！！”
“什么?。。 边@十六個字如同喪鐘敲響，屋內(nèi)眾人——璇璣女帝、青浮沉、靈媚兒，甚至包括一直隱匿的師徒，無不心神劇震，齊齊發(fā)出驚呼！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臟！
“波?。。 ?/p>
一聲輕響，如同水泡破裂。一直隱匿在虛空之中、斂息如頑石的師徒二人，再也無法保持旁觀！空間一陣細微的漣漪蕩漾開來，兩道身影如同從水墨畫中走出般，驟然顯現(xiàn)在房間中央！
為首的老者，正是陌塵上人！此刻，他那張總是古井無波、帶著幾分憊懶的臉上，布滿了前所未有的嚴肅與凝重！一股浩瀚如星海、磅礴似天威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般轟然降臨！那是屬于先古修士、破道境大能的真正威勢！縱橫睥睨，令天地失色！
他深邃如淵的目光緊緊鎖住凝霜雪，沉聲問道，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萬鈞之力：“女娃子！你方才所言……可都是真的？?。 ?那恐怖的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房間！
“嗡——！”
璇璣女帝身下的鳳椅驟然亮起柔和卻堅韌的光芒，將她穩(wěn)穩(wěn)護住。青浮沉手中的古樸長刀也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刀身流轉青光，替她隔絕了大部分壓力。陌塵上人自身更是分出一縷氣機，將身邊的云海棠護持周全。
然而，凝霜雪與靈媚兒卻如遭重擊！兩人只覺得呼吸一窒，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骨骼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輕響！凝霜雪那張童顏瞬間煞白，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靈媚兒更是悶哼一聲，體內(nèi)翻騰的火焰被強行壓制下去，心中駭然到了極點！她終于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小老頭，其恐怖程度遠超她的父親！那是真正屹立在絕巔的存在！
“前輩……大可不必……如此?。 蹦┮Ьo牙關，艱難地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努力挺直脊背，對抗著那幾乎要將她碾碎的威壓。
“你只需回答，”陌塵上人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不容置疑，“此事……真假！！”
“晚輩——”凝霜雪感受到那足以毀滅她的意志，深吸一口氣，眼中爆發(fā)出決絕的光芒，她艱難地抬起右手，三指并攏指天，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立誓道：“以三生輪回因果起誓！方才所言，關乎卜靈族預言、邪靈之禍、先古異動、黑暗降臨……無半字虛言！！若有欺瞞，甘受永世輪回湮滅之苦??！”
“咚?。?！”
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枷鎖被敲定。隨著她誓言落下，那彌漫整個房間、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如同退潮般轟然散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呼——??！”凝霜雪和靈媚兒幾乎是同時長舒一口氣，身體晃了晃才勉強站穩(wěn)。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手臂，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額頭上淋漓的冷汗，心有余悸。
“那你……”靈媚兒喘息稍定，依舊不甘心，強撐著再次開口，想要追問凝霜雪將她引至此地的最終目的。今晚的謎團太多，她必須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凝霜雪看著靈媚兒那副不依不饒、卻還沒完全轉過彎來的樣子，實在被她的“愚鈍”氣得夠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干脆扭過頭去，懶得再搭理她。那表情仿佛在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怎么還不懂？！
就在靈媚兒柳眉倒豎，準備不顧一切再次逼問時，一個清澈冷靜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般流淌出來，打破了僵局。
“媚兒姐姐，”一直安靜旁觀的云海棠向前輕移半步，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洞悉世事的智慧光芒，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她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云海棠的目光掃過凝霜雪，又看向自己的師父，最后落在靈媚兒身上，條理清晰地分析道：“這一切看似巧合的相遇、刻意的引導、甚至是方才那番驚心動魄的預言揭示……其背后真正的執(zhí)棋者，恐怕都是那位卜靈族族老。是他……讓她如此行事的。”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卜靈族能推演諸事，窺見命運長河的支流。想必族老早已推演到了一點：先古修士之間，存在著一個心照不宣的古老默契——各自居士坐落的凡國區(qū)域，不可輕易踏足干涉。” 她看向陌塵上人，后者微微頷首，默認了這個規(guī)則的存在。
“所以，”云海棠的聲音帶著一絲了然，“那位卜靈族族老，就是利用了這個規(guī)則的空隙。他通過凝霜雪，故意留下線索，引媚兒姐姐你至此與我們相遇。再借由媚兒姐姐你與我們的交集，以及……”她看了一眼青浮沉，又看向陌塵上人，語氣篤定，“……以及利用師弟對凡塵之事的關心，最終……成功引導著我們師徒三人，來到此地，來到璇璣姐姐面前。”
她清澈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凝霜雪身上：“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將這驚天動地、關乎蒼生泯滅的預言消息，以一種看似‘巧合’、實則必然的方式，變相地……透露出來！”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因為，以我?guī)煾傅男愿瘛痹坪Ｌ奈⑽仁?，看向陌塵上人那重新變得深邃莫測的臉龐，“……絕不會對此等禍及蒼生、動搖天地根基之事，袖手旁觀??！”
“我說的是也不是？”云海棠最后輕聲反問凝霜雪，眼中帶著洞穿迷霧的澄澈。
“啪啪啪?。。 鼻宕嗟恼坡曮E然響起，打破了房間的寂靜。只見凝霜雪正用力地拍著她那雙白皙的小手，童顏上綻放出由衷的、毫無作偽的贊嘆笑容，眼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精彩！這位姑娘真是冰雪聰明，心思剔透?。∧軐⑦@層層布局看得如此分明，實在令人佩服！！” 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可。
另一邊。
“哇……”青浮沉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自家?guī)熃隳菗]斥方遒、條理分明、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眼睛里瞬間冒出了無數(shù)崇拜的小星星！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聲音里充滿了純粹的驚嘆和……一絲絲自愧不如：“師姐！為啥你的腦子總是比我轉得快那么多啊？！我……”
“啪！?。。。?！”
一聲極其清脆響亮、甚至帶著點金石之音的脆響，如同驚雷般毫無征兆地炸開！瞬間蓋過了青浮沉所有的聲音！
“哐當！”緊隨其后的是長刀脫手砸落在地板上的沉悶聲響。
“噗通?。?！”
再然后，是一聲物體重重砸在地面上的、令人牙酸的沉悶撞擊聲！
只見前一秒還在滿眼崇拜、喋喋不休的青浮沉，此刻正以一個極其標準的、四肢舒展的“大”字型，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他雙眼翻白，口鼻似乎都溢出了一絲可疑的白氣，整個人如同被拍扁的青蛙般，一動不動，徹底失去了意識！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再看云海棠。
這位剛剛才展現(xiàn)出驚人智慧的姑娘，此刻正優(yōu)雅地收回她那只看似纖弱無骨的玉手。她兩只手在身前輕輕拍合了一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灰塵。那張清麗絕倫的臉上，表情平靜無波，只有櫻唇微啟，吐出幾個輕飄飄的字：
“師弟……師姐我忍你很久了。下次說話……注意言行。”
“嗯~o(*￣▽￣*)o……”地板上，呈大字型的青浮沉身體似乎極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了一聲模糊不清、悶悶的應答聲，算是回應……或者說，是某種本能的屈服。
這突如其來的、極具沖擊力的插曲，讓房間內(nèi)原本凝重到極點、幾乎凍結的氣氛，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短暫的、詭異的凝滯。無論是驚魂未定的靈媚兒，還是剛剛被盛贊的云海棠，抑或是端坐的璇璣女帝，甚至是一臉無語的凝霜雪，目光都下意識地在地板上那個“大”字型身影上停留了剎那。
然而，眾人仿佛有著某種默契，誰也沒有對此發(fā)表評論。這點小小的“意外”，似乎并未能真正打亂那籠罩在“卜靈預言”和“黑暗降臨”陰霾下的沉重節(jié)奏。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便從那趴著的青浮沉身上移開，重新聚焦到核心問題上。
只見陌塵上人緩步向前，目光如實質的利劍，再次落在凝霜雪身上。他那雙閱盡滄桑的眼眸深處，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與銳利。低沉而充滿力量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nèi)響起，帶著不容回避的質詢：
“女娃子，說吧。費盡周折，引動卜靈族老布局，將吾等聚于此地……你，或者說你背后的卜靈族老，最終找上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長長地投在墻壁上，如同一個即將踏入未知戰(zhàn)場的巨人?？諝?，再次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