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死了。我又活了,再睜眼回到侯府認(rèn)親那天。前世,父親說會對我"一視同仁",
轉(zhuǎn)頭就把我的婚約換給假千金;母親手把手教她管家,卻嫌我粗鄙;兄長口口聲聲公平,
私下卻把珍寶全塞給她。更可怕的是,我漸漸發(fā)現(xiàn)我的好運(yùn)全被她偷走了,最后連命都丟了。
這一世,我冷笑看著侯府眾人虛偽的眼淚:"我不是,別亂認(rèn)。"這一局,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1.我死了。我又活了。睜開眼時,我正趴在鄉(xiāng)下小院的井邊打水,
粗糙的麻繩勒得手掌生疼。陽光刺得眼睛發(fā)酸,我低頭看著水中倒影。
那張十七歲的、還未經(jīng)歷侯府磨難的稚嫩臉龐。"姜琬!姜琬在嗎?
"院門外傳來急促的喊聲。這場景熟悉得令我渾身發(fā)抖。就是今天,侯府的人找上門來,
把我接回去當(dāng)那勞什子"真千金"。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父親那句"一視同仁"的謊言,母親偷偷給姜書琪添的嫁妝。兄長偏心的眼神,
還有最后那杯姜書琪親手遞來的毒酒......"姑娘,你怎么哭了?
"我的乳娘張媽媽慌忙用袖子擦我的臉。我這才發(fā)現(xiàn)淚水已模糊了視線。重活一世,
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我沒事,沙子迷了眼。"我抹干眼淚,挺直腰桿走向院門。
門外站著侯府管家和幾個家丁,見我出來,管家眼睛一亮:"像,真像夫人年輕時的模樣!
姑娘,侯爺派我們來接您回府,您是我們侯府失散多年的千金啊!"前世的我聽到這話,
歡喜得幾乎暈過去。如今我只想冷笑。"你們認(rèn)錯人了。"我面無表情地關(guān)門。"等等!
"管家慌忙抵住門,"姑娘,您左肩是否有一枚蝴蝶狀胎記?"我腳步一頓。
這個秘密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管家見我不語,
趕緊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這是侯爺給的信物,說您母親當(dāng)年給您戴過的。"玉佩是真的,
前世我一直貼身戴著,直到死前才被姜書琪搶走。"稍等。"我轉(zhuǎn)身回屋,
從床底摸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母親留給我的幾件遺物。其中有一張泛黃的紙,
上面畫著同樣的玉佩圖案。命運(yùn)似乎在捉弄我。即使我不想回去,有些謎團(tuán)也必須解開。
比如我當(dāng)年究竟是怎么"走失"的,姜書琪又為何能吸取我的氣運(yùn)。"帶路吧。"我冷聲道。
管家大喜,連忙引我上了一輛樸素馬車。路上,他絮絮叨叨說著侯府如何尋找多年,
侯爺夫人如何思念成疾。"府里還有位書琪小姐吧?"我突然問。
管家一愣:"姑娘怎么知道?書琪小姐是您妹妹,雖不是親生。但從小養(yǎng)在府里,
最是知書達(dá)理。"我嘴角微揚(yáng)。前世管家也是這么說的,一字不差。侯府大門前,
一群人翹首以待。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站在最前面的姜侯爺,他身旁是雍容華貴的林氏,
以及姜書琪。那副嬌弱可人的模樣,前世騙過了所有人。"我的兒??!"林氏撲上來要抱我,
卻在靠近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大概嫌棄我身上的粗布衣裳。我后退半步,躲開她的擁抱。
"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姜侯爺眼中含淚,"從今以后,你和書琪都是我嫡親的女兒,
我待你們一視同仁。"多么熟悉的臺詞啊。前世我聽信了這話,傻傻地以為真能獲得親情。
如今再看,姜書琪腕上戴的是上等翡翠,發(fā)間插著金簪。
而我這個"嫡親女兒"連件像樣衣服都沒有。"多謝侯爺。"我福了福身,
故意不用"父親"稱呼。姜書琪上前拉住我的手:"姐姐終于回來了,我日夜盼著呢。
"她手上用力,指甲幾乎掐進(jìn)我肉里。我直視她的眼睛,果然捕捉到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怨毒。
看來不止我重生了,這位"好妹妹"也帶著前世記憶回來了。有趣。林氏命人帶我沐浴更衣,
送來一套半新不舊的衣裙。前世我以為府中匆忙準(zhǔn)備不及,現(xiàn)在明白這是下馬威。梳洗完畢,
我被引到花廳用膳。姜書琪坐在林氏身旁,正撒嬌討要新首飾。見我進(jìn)來,
林氏笑容淡了幾分:"琬兒,來見見你兄長姜瑾。"一位俊朗青年向我點(diǎn)頭致意,
眼神卻不住往姜書琪那邊瞟。前世這位兄長總說"一碗水端平",
私下卻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姜書琪。"姐姐坐我這邊吧。"姜書琪拍拍身邊的座位。
我剛坐下,她就"不小心"打翻湯碗,弄臟我的新衣裙。"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她驚慌失措地道歉,眼中卻閃著得意。前世這時我忍氣吞聲,結(jié)果換來變本加厲的欺凌。
這次我直接站起身,一整壺茶水"失手"倒在她裙上。"啊!"姜書琪尖叫跳起。"對不起,
我鄉(xiāng)下人手笨。"我無辜地眨眼,"妹妹不會怪我吧?"姜侯爺皺眉:"都別鬧了。
琬兒剛回來,書琪你多擔(dān)待些。"林氏心疼地?fù)е獣?,狠狠瞪我一眼。晚膳后?/p>
一位白發(fā)老嬤嬤悄悄塞給我一包點(diǎn)心:"姑娘餓了吧?老奴看您沒吃幾口。
"我認(rèn)出她是趙嬤嬤,前世唯一對我好的老人。"謝謝嬤嬤。"我接過點(diǎn)心,壓低聲音,
"嬤嬤在府中多久了?""老奴伺候先夫人三十年了。"她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正要細(xì)問,
走廊傳來腳步聲,趙嬤嬤匆匆離去?;氐胶喡目头?,我輾轉(zhuǎn)難眠。窗外月光如水,
我摩挲著那塊玉佩,心中有了計(jì)劃。既然回來了,欠我的,一個都別想逃。2.天剛蒙蒙亮,
我就被一陣窸窣聲驚醒。"姑娘醒了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奴婢翠兒,
來伺候姑娘梳洗。"我打開門,看到一個瘦小的丫鬟端著銅盆站在門外,臉上還帶著淤青。
前世也有這個丫鬟,后來因?yàn)榇蛩榻獣鞯挠耔C被活活打死。"進(jìn)來吧。"我側(cè)身讓她進(jìn)屋,
注意到她走路時腿腳不便。"你臉上的傷怎么回事?"翠兒手一抖,
銅盆里的水晃了出來:"奴、奴婢自己摔的。"我沒有追問,
從包袱里取出一盒藥膏遞給她:"涂上吧,好得快些。"小丫鬟愣住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前世我自身難保,無力護(hù)她。這一世,或許能改變些什么。"姑娘,這是今早送來的請柬。
"翠兒從懷中掏出一張燙金帖子,"三日后徐夫人舉辦賞荷詩會,邀請了府上小姐們。
"我手指一顫。前世這場詩會是我噩夢的開始。姜書琪在那日設(shè)計(jì)讓我當(dāng)眾出丑,
徐家因此退婚,改聘她為媳。"放下吧。"我故作平靜,"侯爺和夫人知道了嗎?
""書琪小姐一早就知道了,正在夫人房里挑新衣裳呢。"翠兒壓低聲音,
"奴婢聽說徐家小公子已到婚齡,這次詩會實(shí)則是為相看媳婦。"果然如此。我展開請柬,
上面燙金小楷寫著"姜琬小姐親啟"。前世姜書琪故意扣下我的請柬,
讓我誤以為自己未被邀請,臨出門才告知,倉促間我只能穿不合身的舊衣赴會。"翠兒,
你去打聽打聽徐家小公子喜歡什么詩詞,愛聽什么曲子。"我塞給她幾個銅錢,
"別讓人知道。"翠兒眼睛一亮,匆匆離去。我打開衣柜,里面寥寥幾件半新不舊的衣裙,
都是姜書琪穿剩的。前世我穿著這些去詩會,被貴女們嘲笑"撿妹妹的破爛"。
這次我早有準(zhǔn)備,從鄉(xiāng)下帶來的包袱里,藏著一匹上好的天水碧軟煙羅。"趙嬤嬤。
"我輕聲喚道,老嬤嬤應(yīng)聲而入,"麻煩您找個可靠的繡娘,用這料子裁一身襦裙,
樣式就按這個來。"我遞給她一張昨夜畫好的圖樣。
趙嬤嬤摸著料子驚嘆:"這可是貢品級的絲綢!姑娘哪來的?""我娘留給我的。
"趙嬤嬤神色一變,匆匆將料子藏入袖中:"老奴親自去找人,三日內(nèi)必能完工。
"接下來兩天,我閉門不出,專心練字溫詩。前世在鄉(xiāng)下我雖無名師指點(diǎn),
卻得一位隱居的老進(jìn)士教導(dǎo),功底扎實(shí)?;睾罡笠蚪獣骺桃獯驂海怕駴]了才華。
第三天清晨,趙嬤嬤送來做好的衣裙。天水碧的料子裁成齊胸襦裙,衣袂飄飄如碧波蕩漾,
裙擺繡著銀線暗紋,走動時若隱若現(xiàn)如月光灑落湖面。"姑娘試試。"趙嬤嬤幫我換上,
"老奴按您給的圖樣,在裙角加了點(diǎn)小心思。"我轉(zhuǎn)了個圈,裙擺展開,
銀線暗紋竟組成一幅山水圖,正是徐家最愛的"春江花月夜"意境。"嬤嬤好巧思!
"我由衷贊嘆。翠兒氣喘吁吁跑進(jìn)來:"姑娘,打聽到了!徐小公子最愛李商隱的詩,
尤其《錦瑟》一篇;還喜歡聽《梅花三弄》,說是他母親常彈的曲子。"我心頭一震。
前世詩會上姜書琪就是憑一首《錦瑟》和一手琴藝博得徐家青睞。原來她早就打探清楚。
"翠兒,去把我娘的舊琴取來。"我吩咐道,"再告訴侯爺,我今日要借府上馬車單獨(dú)赴會。
""這……"翠兒猶豫道,"書琪小姐說要與您同乘……""就說我鄉(xiāng)下人不懂規(guī)矩,
怕沖撞了她,還是分開走好。"我冷笑。前世同乘一輛馬車,
姜書琪"不小心"打翻胭脂弄臟我的裙子。梳妝完畢,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螺髻輕綰,
只簪一支白玉蘭花簪,耳墜是兩粒小巧的珍珠,襯得肌膚如雪。既不失侯門千金的體面,
又不過分招搖。"姑娘真美。"翠兒看呆了,"像畫里走出來的仙子。"我抿唇一笑,
將一枚玉佩系在腰間。那是生母留給我的唯一信物。剛出院子,
就聽見姜書琪尖細(xì)的嗓音:"姐姐怎么才來?我都等半天了!"她一身大紅遍地金縷裙,
滿頭珠翠,活像個移動的首飾匣子。見我一襲素雅,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隨即假笑道:"姐姐這身也太素凈了,要不要換我的衣裳?""不必了。"我淡淡回道,
"妹妹盛裝打扮,想必是要在詩會上大放異彩吧?"姜書琪得意地?fù)P起下巴:"那是自然。
聽說徐小公子最愛才女,我準(zhǔn)備多時了。"她意有所指地看我一眼,
"姐姐在鄉(xiāng)下沒學(xué)過什么詩詞吧?待會跟著我就好,免得丟侯府的臉。"我但笑不語,
轉(zhuǎn)身上了后面那輛馬車。徐府位于城東貴人區(qū),朱門高墻,氣派非凡。
門口已停了不少華貴馬車,貴女們?nèi)齼蓛山Y(jié)伴而入。我剛下車,
就聽見一陣嗤笑:"那是誰???怎么從侯府的下人馬車?yán)锵聛恚?/p>
""聽說是侯府剛找回來的真千金,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嘖嘖,難怪一股子土腥味。
"我抬眼望去,幾個穿著華麗的少女正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前世這一幕讓我羞愧得抬不起頭,
今日卻只覺可笑。"李小姐此言差矣。"我緩步上前,聲音不大卻清晰,
"《禮記》有云:'君子不以紺緅飾,紅紫不以為褻服'。著衣貴在得體合宜,
而非堆金砌玉。"那李小姐漲紅了臉,顯然沒想到一個"鄉(xiāng)下丫頭"能引經(jīng)據(jù)典。
"好一個'得體合宜'!"一個清朗的男聲從身后傳來,"這位小姐高見。"我轉(zhuǎn)身,
見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年輕公子正含笑看我。他眉目如畫,氣質(zhì)清雅,
腰間懸著一柄象牙折扇。正是將軍府小公子徐硯琪。"徐公子謬贊了。"我福了福身,
故意讓腰間玉佩顯露出來。徐硯琪目光一凝,
顯然認(rèn)出了這玉佩:"小姐是……""這是姜家大姑娘。"趙嬤嬤適時上前,
"侯府嫡長女姜琬。""原來是姜小姐。"徐硯琪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意更深。
"久聞侯府有位才貌雙全的書琪小姐,沒想到大姑娘更是不同凡響。"正說著,
姜書琪急匆匆趕來,一把挽住我的手臂:"姐姐怎么自己先進(jìn)來了?讓我好找!
"她轉(zhuǎn)向徐硯琪,臉上堆滿甜笑。"這位就是徐公子吧?我是姜書琪,常聽父親提起您。
"徐硯琪禮貌地點(diǎn)頭,目光卻仍停留在我身上:"兩位姜小姐請隨我來,詩會就要開始了。
"詩會設(shè)在徐府后花園的臨湖水榭。荷葉田田,清風(fēng)送爽,確是個雅致所在。
徐夫人坐在主位,是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見我們進(jìn)來,
她眼睛一亮:"這位就是侯府的大姑娘吧?果然好模樣。"姜書琪臉色一僵,
搶先上前行禮:"徐夫人安好。書琪久仰夫人風(fēng)范,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徐夫人淡淡點(diǎn)頭,卻招手喚我近前:"孩子,過來我瞧瞧。林夫人可好?
"我聽出她話中有話,乖巧答道:"母親安好,勞夫人掛念。"徐夫人摸了摸我的玉佩,
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卻沒再多言。詩會開始,貴女們依次吟詩作對。輪到姜書琪時,
她胸有成竹地站起身:"小女子不才,獻(xiàn)丑吟一首《錦瑟》,望諸位指教。
"她聲情并茂地背誦完,贏得滿堂喝彩。徐硯琪卻微微皺眉,這詩太過常見,顯不出真才學(xué)。
"姐姐也來一首吧?"姜書琪"好心"提議,"雖說不通詩書,好歹助個興。
"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我,有好奇的,也有等著看笑話的。
我緩步走到琴案前:"既然妹妹吟《錦瑟》,我便彈一曲《錦瑟》吧。"素手輕撥,
琴音流淌。我將李商隱的詩意融入曲中,時而如泣如訴,時而激昂澎湃。
彈到"此情可待成追憶"時,余光瞥見徐硯琪怔怔望著我,眼中滿是驚艷。曲終,滿座寂然,
隨即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妙極!"徐硯琪第一個站起身,"姜小姐此曲,
將義山詩意詮釋得淋漓盡致!"徐夫人也連連點(diǎn)頭:"好琴藝,好才情。"姜書琪臉色鐵青,
手中的帕子幾乎絞碎。她突然"哎喲"一聲,假裝絆倒,一杯熱茶朝我潑來。我早有防備,
側(cè)身一擋,茶水全灑在了她自己裙上。"妹妹小心。"我"關(guān)切"地扶住她,
"新裙子都臟了,多可惜。"姜書琪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不得不強(qiáng)顏歡笑。詩會結(jié)束后,
徐夫人特意留我說話,問了許多關(guān)于我生母的事。臨走時,
徐硯琪親自送我到門口:"姜小姐琴藝超群,改日可否請教?""榮幸之至。"我微笑應(yīng)允。
回府的馬車上,翠兒興奮地說:"姑娘沒看見,書琪小姐的臉都綠了!
徐公子一直盯著姑娘看呢!"我但笑不語。今日只是開始,姜書琪絕不會善罷甘休。果然,
剛回府就被叫到正堂。姜侯爺沉著臉,林氏在一旁抹淚,姜書琪眼睛紅腫,顯然剛哭過。
"琬兒,你為何要在詩會上讓書琪難堪?"姜侯爺劈頭就問。我故作驚訝:"父親何出此言?
女兒只是彈了首曲子。""你明明知道書琪準(zhǔn)備了《錦瑟》,偏要搶她風(fēng)頭!"林氏尖聲道,
"還故意讓她當(dāng)眾出丑!"姜書琪抽抽搭搭:"姐姐定是怪我占了她的位置,
可我從小在侯府長大,實(shí)在舍不得父親母親。"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