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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蘊和夫君的小青梅柳含煙同時被敵軍擄走,敵營內(nèi)曖昧的歡好聲回蕩一整夜。
兩個月后,她們同時害喜。
為了小青梅的名聲,陸景州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說他是小青梅腹中孩子父親。
而謝清蘊腹中的孩子,則變成了敵國的孽障。
謝清蘊拼命的捶打陸景州,在他懷里崩潰的質(zhì)問,“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那是你的親骨肉啊!”
陸景州眼神愧疚,“清蘊,你知道的,人言可畏......含煙她會受不了的?!?/p>
謝清蘊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男人,怔怔地看著他,流淚道,
“那我呢?我就受得了嗎?”
陸景州抱住她,“你是公主,身后是皇室......和含煙她......不一樣。”
謝清蘊閉眼,
她真的好累......累到,
不想再愛了。
......
謝清蘊咬唇,看著手上擬好的和離書,還是推開了陸景州的書房門。
陸景州正在處理公事,溫潤的側(cè)臉讓謝清蘊心中一痛。
曾經(jīng),他也是這樣,溫潤的教導自己,
“公主,女子應(yīng)當以端方大度、賢良淑德為美?!?/p>
“公主,臣此生教導過的,唯你一人。公主還不明白嗎......臣心悅你......”
謝清蘊咬牙,逼自己不再心軟。
陸景州頭都不抬,左右這個家里,能進他書房的只有謝清蘊。
謝清蘊輕聲開口,“陸景州,你把這個簽了吧?!?/p>
陸景州詫異,但還是飛速用朱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說過家里的地契買賣都由你做主嗎?”
“再有下次,你自行決定就好?!?/p>
謝清蘊心臟刺痛,原來,陸景州以為是地契嗎?
隨后自嘲的笑了,這么些年,陸景州可曾有真的關(guān)心過她?
也罷。
“嗯,下次不會了?!?/p>
沒有下次了,謝清蘊在心里說。
她小心翼翼的將和離書收起來,去了大理寺。
本朝有令,夫妻和離須受大理寺審核蓋章后,和離書方正式生效,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大理寺卿為難的看著謝清蘊,“公主,這......夫妻和離需得雙方二人到場才行啊?!?/p>
謝清蘊抿唇,“丞相公務(wù)繁忙,脫不開身,和離書上已經(jīng)有了他的簽字蓋章。”
“大人若不信,可派差役跟著我的侍女前去詢問?!?/p>
大理寺卿猶豫了一下,“那本官即刻派人走一趟,還要勞煩殿下的女使了。”
謝清蘊微微點頭,朝身后吩咐,“無妨,夏妍,你帶人走一趟,就說是我方才令丞相簽的文書,他可知曉?!?/p>
夏妍走后,大理寺卿立在下首,沉默不語,公主和離是皇室密辛,不是他能隨意打探的。
謝清蘊默默的喝著茶,袖子里的手卻漸漸收緊。
她在賭,賭陸景州不會多問。
不肖片刻,夏妍帶著衙役歸來。
“回公主,相爺說,公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p>
謝清蘊閉眼,果然,她賭贏了。
關(guān)于她的事,陸景州從來都不上心。
大理寺卿見狀再也不敢耽擱,迅速蓋了章。
“公主只肖等大理寺登記入冊,一月后來領(lǐng)取官印和離書,屆時,便還公主自由身了。”
謝清蘊頷首,“有勞大人了,這一個月內(nèi),我不想走漏任何一點消息?!?/p>
大理寺卿低頭行禮,“諾?!?/p>
謝清蘊剛從回府的馬車上下來,就看到柳含煙挽著陸景州。
身上彩紗飄逸,像一只花蝴蝶一樣。
謝清蘊覺得這一幕十分刺眼。
番邦進貢的月影紗,連她這個公主都沒有,就這么輕而易舉的穿在柳含煙的身上。
見謝清蘊下馬車,柳含煙笑聲戛然而止。
“公主,臣女知罪,臣女不該霸占表哥……可我才經(jīng)歷過那種事,要是再讓別人知道我腹中孩子是敵國孽障,我真的會崩潰的……”
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我只能讓表哥做孩兒的父親,待我生下孩子,愿受公主任何懲罰!”
謝清蘊還沒說話,陸景州就心疼地打斷柳含煙,
“別胡說!我已經(jīng)勸過清蘊了,流言蜚語只是一時的,她是公主,不會介意?!?/p>
謝清蘊閉了閉眼。
是啊,她是公主。
所以就要被陸景州逼著,大度的替柳含煙承受流言蜚語,大度的和離,把他讓給她。
大度的讓他們“一家三口”真正團聚。
柳含煙是定國侯府的三小姐,她的生母與陸景州早逝的娘親一母同胞。
早年陸家落魄時,是定國侯將陸景州接入府中,還給陸景州請了夫子,陸景州與柳含煙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后來陸景州入朝為官,柳含煙也被送去江南老家。
直到半年前,江南動亂,柳含煙回京待嫁。
從此以后,謝清蘊的噩夢就開始了。
“是,我不在意?!绷智逄N順著他的話,語氣平靜。
柳含煙感激的拉住謝清蘊,“原來公主真如傳聞一般心懷大義,臣女謝過公主!”
說著她就要撩起裙子下跪。
月影紗極為輕盈,隨著柳含煙的動作輕輕飄起,拂過謝清蘊的臉。
謝清蘊下意識的抬手一撥。
“啊——”
柳含煙的慘叫傳來,謝清蘊視線恢復后,就看到柳含煙跌坐在地上。
剛想開口辯解,卻對上陸景州指責的目光。
柳含煙怯生生的開口,“表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你不必替她辯解,我都明白。”
陸景州抱起柳含煙,眼神冰冷,
“清蘊,我知你心中有氣......”
“但含煙畢竟懷著孩子,你有什么不滿可以沖著我來。”
謝清蘊自嘲一笑,陸景州總是這樣,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草率給她定罪。
而謝清蘊倘若辯解,就會演變成她固執(zhí),不識大體,不大度,有失公主風度。
她早該習慣的,不是嗎?
可看到他毫無理由的相信柳含煙,為什么心還是會痛?
但無所謂了,很快,她就會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