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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蘊近日十分謹慎,她生怕陸景州會為了流言蜚語選擇打掉孩子。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甚至她去求了皇兄,將陸景州調(diào)出京城一段日子。
可陸景州卻帶上了柳含煙。
一路游山玩水,恩恩愛愛,京城里都傳陸相十分寵愛柳含煙。
“陸相寵愛柳三小姐是應(yīng)該的,誰叫柳三小姐懷了陸相的孩子呢?”
“對啊,不像鎮(zhèn)安公主,竟然懷了敵國的孽種?!?/p>
“不是說被凌辱的嗎?”
“什么凌辱啊,柳三小姐不也一起被綁架了?人家怎么就沒被凌辱?還不是......自己浪蕩?!?/p>
“聽說陸相痛苦不已,喝醉酒才和柳三小姐一夜春風,讓柳三小姐懷了孕……”
......
“公主,該喝安胎藥了?!贝喝A小心翼翼的端來藥碗,最近的流言來勢洶洶,她有些替謝清蘊擔心。
“公主,丞相怎么能在您有孕的時候還和柳三小姐一同出游,還......還任由流言蜚語傳的那么難聽,這不是在打您的臉嗎!”夏妍忍不住替謝清蘊打抱不平。
謝清蘊閉眼,將安胎藥一飲而盡,然后輕輕的說,“總之,馬上就要離開了?!?/p>
反正,只要等她熬過這個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丞相府了。
“離開?公主不會是想逃走,然后偷偷生下這個敵國孽種吧!”
柳含煙聲音尖銳,與平常柔弱的樣子判若兩人。
謝清蘊意外,柳含煙來干什么?
她冷笑回懟,“究竟誰肚子里的是敵國孽種,你不清楚嗎?”
這里還不是柳含煙能放肆的地方。
柳含煙毫不在意,輕笑著進門。
“可是現(xiàn)在他們都以為,公主你腹中的才是敵國孽種啊!”
“姐姐,你不覺得你下腹有些疼嗎?”
謝清蘊此時疼的額頭微微冒冷汗,柳含煙的話讓她如墜冰窖。
“你什么意思?”謝清蘊竭力護住小腹。
柳含煙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我的意思是,公主剛剛喝下的,是被我調(diào)換過的落胎藥!”
“不可能?陸景州呢?我要找陸景州?”謝清蘊痛得打碎了瓷碗,
下腹一陣一陣的抽痛,已經(jīng)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哦對,忘記告訴你了,這就是表哥的意思,只不過他不忍心下手,才托我代勞?!?/p>
“他說,敵國的孽種,只配用最烈的藥打掉。”
“不信,待會表哥來,你看他會不會給你叫太醫(yī)?!?/p>
柳含煙話音剛落,陸景州便推門而入。
謝清蘊疼的全身是汗,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陸景州,救我......”謝清蘊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聲音。
碎裂的瓷片刺進掌心,血珠順著滴在青磚上。
她不相信,陸景州真的要打掉她的孩子。
明明......他說過要保護好她們的?。?/p>
“??!表哥,我肚子好痛!”此時柳含煙也開始表演起來。
“含煙,我馬上叫御醫(yī)為你診治?!?/p>
“陸景州!”謝清蘊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陸景州叫住。
“我肚子疼......”謝清蘊臉色慘白。
下一秒,陸景州說出的話,讓她徹底陷入昏迷——
“清蘊,現(xiàn)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
謝清蘊整整疼了一天一夜,才娩下一個成了形的男胎。
全京城的大夫都被陸景州調(diào)去了定國侯府,
一天一夜,竟沒有一個大夫來診治謝清蘊。
任憑春華夏妍如何哀求,陸景州都不放人。
謝清蘊失血過多,幾乎沒了半條命,硬生生憑借一口氣挺了過來。
好痛。
身上痛,心里更痛。
謝清蘊猶如破布娃娃一般,整個人失了神采,目光空洞,呆坐在院子里。
她恨啊......
恨陸景州如此決絕的打掉孩子。
這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就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
她好想沖到陸景州面前問問他,
問問他知不知道,在他期待別人的孩子降生的時候,他們的親生骨肉已經(jīng)失去生命。
問問他記不記得,當初得知她懷孕時,他也曾這樣欣喜若狂地抱著她轉(zhuǎn)圈。
謝清蘊抬手抹了把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笑出了眼淚。
她雙眼猩紅,這一刻,所有的憤怒、委屈、不甘,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疲憊。
陸景州,她不敢愛了。
她珍而重之的,請來宮里最好的女醫(yī),將孩子的尸體用一種特質(zhì)藥材保存起來。
春華憂心忡忡,“公主,小公子已經(jīng)......不如讓他早日入土為安吧......”
謝清蘊眼神凌厲,“不必擔心,我要讓陸景州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