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呵，我見過的借口多了去了，裝孝子給誰看？”
我猛地向前一步，桌上的文件夾被我撞到地上，嘩啦散了一地。
她嚇了一跳，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挺直腰板，指著我的鼻子：
“怎么，還想動手？我告訴你，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讓你直接退學(xué)！”
我死死咬著牙，胸口劇烈起伏，
這時導(dǎo)員的手機(jī)響了。
她瞥了一眼屏幕，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
甚至帶著點嬌嗔的意味：“喂？王輝啊，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生懶洋洋的聲音，還帶著點撒嬌的調(diào)調(diào)：
“導(dǎo)員，我昨晚通宵打游戲，現(xiàn)在困得要死，能不能請個假補個覺?。俊?/p>
林媚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聲音甜得發(fā)膩：
“哎呀，這么辛苦??？”
“行行行，你把假條拿來，我給你批，身體要緊嘛，別累壞了?！?/p>
我站在一旁，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電話掛斷后，她隨手從抽屜里抽出一張假條，龍飛鳳舞地簽上名字。
甚至貼心地寫了句“好好休息”。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拍在桌上：
“憑什么他熬夜打游戲就能請假，我奶奶病危你卻說等人死了再說？！”
她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
“男同學(xué)熬夜傷身，軍訓(xùn)強度大，萬一出事誰負(fù)責(zé)。”
“你奶奶病了有醫(yī)生，用得著你？”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刀一刀往我心里扎。
“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盯著她那張涂脂抹粉的臉，突然覺得惡心至極。
下一秒，我抓起書包轉(zhuǎn)身就走。
“站??！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她在背后尖聲叫道。
我沒回頭，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跑出了辦公室。
走廊上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疼，耳邊還回蕩著她那句“等人死了再說”。
去他媽的規(guī)矩，去他媽的假條。
奶奶等不起，我也等不起。
2
靈堂里飄著淡淡的檀香味，奶奶的黑白照片安靜地擺在供桌上。
嘴角還帶著她生前最常露出的那種慈祥微笑。
我跪在墊子上，一張一張往火盆里丟著紙錢，火光映在臉上，燙得眼睛發(fā)酸。
媽媽在一旁低聲和親戚們說著話，聲音沙啞，時不時抬手抹一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