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鱈魚灣?冰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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鱈魚灣的海水沸騰著,赤紅的巖漿從海底裂縫涌出,將整片海灣染成血色。蕭戰(zhàn)霆的玄甲浸在滾燙的海水中,秘銀甲胄上的狂龍紋卻散發(fā)著涼意 —— 這是定北侯當年用北極玄冰淬煉的特殊甲胄,能在極熱極寒中保持戰(zhàn)力。他握緊最后一枚秘銀釘,海底火山的轟鳴蓋不住心跳聲,眼前浮現(xiàn)出蘇若雪在中軍帳的模樣。
“戰(zhàn)霆!火山口要炸了!” 狼衛(wèi)的嘶吼透過氣泡傳來,蕭戰(zhàn)霆猛地甩頭,將秘銀釘楔入最后一道裂縫。巖漿突然逆流,在海底拼出蘇若雪的云紋手勢,他知道,這是雙璽共鳴的信號。當?shù)谑睹劂y釘落地的瞬間,海面炸開數(shù)十丈高的冰柱 —— 正是蘇若雪用雙璽引動的雪山融水。
破冰船的龍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蘇若雪站在船頭,破冰劍上的云紋與海面的冰柱遙相呼應。她看著海水在雙璽光芒中分成兩極:靠近玄甲軍的一側凍結成浮冰,靠近黑水部的一側沸騰著巖漿。“左舷三十度,放箭!” 她的命令帶著皇室特有的威嚴,卻在看見蕭戰(zhàn)霆浮出水面時,聲音突然發(fā)顫。
蕭戰(zhàn)霆的玄甲裂了半片,左肩被巖漿灼傷,卻仍笑著朝她揮手。當他被拽上甲板的瞬間,蘇若雪看見他后背的戰(zhàn)疤在流血,與玄甲下露出的半截蘇府梅花帕角 —— 那是她三年前隨手賞他的舊物,此刻正被鮮血染紅。
“別擔心,” 他扯下帕子按在傷口,帕角的梅花繡線刺著掌心,“北境軍的漢子,這點傷死不了?!?話未說完,黑水部的毒霧彈便砸在船舷,卻被秘銀甲板彈成齏粉。蘇若雪忽然想起,這甲板正是用蘇府地窖的秘銀礦脈打造,三年前他冒雨修補馬廄,原來早就在收集材料。
鱈魚灣的戰(zhàn)斗持續(xù)到子夜,當最后一艘敵船沉沒時,海底火山終于被冰與火的力量封死。蕭戰(zhàn)霆倚著桅桿,看著蘇若雪跪在地上查閱戰(zhàn)損名單,月光照著她緊攥的拳頭 —— 那是他熟悉的蘇府書房里,她看賬本時的模樣。
“公主殿下,” 他扯了扯她的衣袖,遞過溫熱的麥酒,“三皇子的密信,說京都有人彈劾你私通北境?!?/p>
蘇若雪接過信,火漆印上的蟠龍紋讓她冷笑:“他們忘了,我現(xiàn)在是北境軍的女主人?!?她忽然抽出破冰劍,劍尖挑起蕭戰(zhàn)霆的下巴,“倒是某人,在蘇府時總說‘夫人說得對’,現(xiàn)在成了戰(zhàn)神,還聽我的嗎?”
蕭戰(zhàn)霆望著她眼中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罰他抄《女誡》,卻在紙頁間夾著北境地圖的暗號。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將雙璽按在自己胸口:“從你遞出藏著云紋密符的休書開始,我的命,就由你說了算。”
黎明時分,艦隊駛向北境大營。蘇若雪站在甲板上,看著蕭戰(zhàn)霆與狼衛(wèi)們擦拭兵器,忽然發(fā)現(xiàn)他腰間掛著個小布袋,里面裝著蘇府的舊鑰匙、她掉落的玉簪,還有半塊沒吃完的菜干 —— 那是她三年前隨手塞給他的干糧。
“在看什么?” 蕭戰(zhàn)霆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披風上還帶著海水的咸澀,“這些破銅爛鐵,是我在蘇府攢的念想?!?他忽然指著遠處的冰山,“你說等天下太平,要在冰山鑿個暖閣,種上金陵的梅樹?”
蘇若雪點頭,忽然看見冰山上有黑影晃動。狼衛(wèi)的示警聲傳來時,她已本能地將蕭戰(zhàn)霆推開 —— 三支淬毒弩箭擦著他耳尖飛過,釘在桅桿上發(fā)出滋滋聲響。
“是西戎的‘寒鴉衛(wèi)’,” 蕭戰(zhàn)霆嗅著箭上的毒霧,忽然將她護在身后,“他們想趁我們力竭時偷襲?!?他抽出破冰劍,劍鞘上的云紋與她的秘銀腰帶共鳴,竟在冰山上映出定北軍的戰(zhàn)陣圖。
五十名寒鴉衛(wèi)從冰縫中躍出,手中的彎刀刻著西戎咒文。蘇若雪甩出秘銀腰帶,銀網纏住對方彎刀的瞬間,蕭戰(zhàn)霆的 “血煞十三式” 已砍斷三根冰柱。崩塌的冰棱砸在寒鴉衛(wèi)陣中,竟露出他們腰間的血煞殿令牌 —— 西戎果然與血煞殿余孽勾結。
“戰(zhàn)霆,他們的目標是雙璽!” 蘇若雪避開彎刀,忽然發(fā)現(xiàn)寒鴉衛(wèi)的攻擊軌跡,正是針對雙璽的共鳴弱點。她忽然想起地宮密卷:“狂龍與云紋共生,弱點在‘龍喉’與‘云心’。”
蕭戰(zhàn)霆立刻會意,將雙璽護在胸前,后背的戰(zhàn)疤組成狂龍的咽喉位置。蘇若雪則用秘銀腰帶在他周圍布下云紋陣,銀光照亮寒鴉衛(wèi)的咒文破綻:“左三,右五,他們的刀路是模仿血煞殿的‘狼噬九式’!”
戰(zhàn)局在雙璽光芒中逆轉,當最后一名寒鴉衛(wèi)倒下時,蕭戰(zhàn)霆忽然單膝跪地,左肩的灼傷在海風里疼得刺骨。蘇若雪撕下半幅裙擺替他包扎,忽然發(fā)現(xiàn)繃帶下的皮膚,還留著三年前替她擋刀時的齒痕 —— 那時她以為是刺客的咬傷,如今才知,是他用牙齒咬住刀刃的印記。
“疼嗎?” 她的指尖在齒痕上輕輕劃過。
“不疼,” 蕭戰(zhàn)霆抬頭,看見她眼中的淚光,忽然輕笑,“當年在蘇府,你罰我跪祠堂,我就想,要是能一直這樣看著你,跪一輩子也值了?!?/p>
鱈魚灣的海水漸漸恢復平靜,破冰船的龍骨在晨光中閃著銀光。蘇若雪望著蕭戰(zhàn)霆熟睡的側臉,想起他在蘇府掃馬廄時,總把她的坐騎 “踏雪” 喂得最肥;想起他在柴房刻的木雕,每一處都是她的模樣;想起他在梅雨季替她暖手爐,自己卻凍得發(fā)抖。
秘銀腰帶忽然發(fā)燙,她摸出袖中密信,是京都傳來的急報:“太后余黨聯(lián)合西戎,要在祭天儀式上公布偽造的遺詔?!?她看著身邊的蕭戰(zhàn)霆,忽然明白,所謂的雙璽合璧,從來不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讓天下再無流離失所的人,再無被屠的滿門。
“戰(zhàn)霆,” 她輕輕搖醒他,“我們回京都吧?!?/p>
他睜開眼,眼中倒映著她頸間的玉璽:“聽你的,這次我?guī)泔w?!?他忽然指著天空,北境的極光再次浮現(xiàn),狂龍與云紋交纏著飛向京都方向,“就像當年在蘇府,你遞來休書,我接住了,從此我們的路,就該一起走?!?/p>
鱈魚灣的浪花拍打著船舷,遠處傳來頭狼的長嚎。蘇若雪忽然想起,在蘇府的最后一夜,蕭戰(zhàn)霆曾在她窗前種了株紅梅,說 “北境的梅花開得晚,但開了就不會謝”。如今,這株梅樹的枝條,正插在他的玄甲腰間,隨海風輕輕搖曳。
這一戰(zhàn),他們擊退了西戎的偷襲,卻知道更大的陰謀在京都等著。但此刻,看著彼此眼中的堅定,聽著甲板下三十萬玄甲的鼾聲,他們忽然覺得,無論前路有多少血雨腥風,只要雙璽在手,彼此在側,就沒有跨不過的深淵。
當?shù)谝豢|陽光照亮雙璽,狂龍與云紋的虛影再次騰空而起,這次,它們的方向是京都,是那個曾讓他們隱忍三年的地方,是他們即將共同守護的天下。而在破冰船的甲板上,蕭戰(zhàn)霆與蘇若雪的手,終于在陽光中緊緊相握 —— 不是戰(zhàn)神與公主,只是蕭戰(zhàn)霆與蘇若雪,兩個在命運中彼此尋找的人,終于握住了屬于他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