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龍云誓?天下歸一
**
北境大營的演武場飄著細雪，蕭戰(zhàn)霆的戰(zhàn)靴碾碎冰面，看著三十萬玄甲軍列成的 “龍云陣”。蘇若雪站在點將臺上，秘銀腰帶在風中揚起，恰好與陣中護心鏡的銀光形成呼應。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蘇府，他掃馬廄時總把馬糞堆成云紋形狀，如今才懂那是北境軍暗語的雛形。
“公主殿下，西戎降表已刻在狼首碑，” 衛(wèi)隊長呈上染血的獸皮，邊緣繡著蘇府的梅花紋，“狼主說，從此西戎戰(zhàn)馬只踏北境的雪，不踩中原的泥?！?/p>
蘇若雪摸著獸皮上的云紋印，忽然發(fā)現(xiàn)與蕭戰(zhàn)霆后背的銀疤紋路一致。遠處傳來馬蹄聲，頭狼馱著個灰衣老者闖入轅門，腰間掛著的，正是定北侯當年的調兵令。
“老將軍！” 蕭戰(zhàn)霆的聲音發(fā)顫，認出對方是定北侯府的舊部，“十年了，您竟還活著……”
老者跪地，老淚縱橫：“侯爺臨終前讓我躲進西戎，說等龍云合璧之日，便是定北軍重聚之時?！?他掏出半塊染血的腰牌，“這是當年替小將軍擋刀時碎的，如今終于能物歸原主?！?/p>
蘇若雪看著蕭戰(zhàn)霆接過腰牌時的手抖，忽然想起在蘇府，他替她臨摹字帖，明明能寫一手好字，卻故意寫成歪扭的筆畫，說 “夫人教得好”。此刻他指尖撫過腰牌裂痕，像在觸摸十年前的血與火。
太平殿的慶典在黃昏開始，冰雕的蟠龍柱上嵌著秘銀燈，將蕭戰(zhàn)霆的銀疤映得如同活物。蘇若雪穿著月白禮服，頸間玉璽與腰間秘銀腰帶交相輝映，忽然聽見臺下傳來抽氣聲 —— 她胸前的云紋胎記，竟與殿頂?shù)臉O光投影重合。
“那是前朝皇室的‘云心印’，” 老將軍低聲解釋，“當年定北侯夫人說，唯有天命所歸者，才能讓龍云印現(xiàn)世?！?/p>
蕭戰(zhàn)霆忽然握住她的手，在極光中跪下：“昭寧公主，當年在蘇府，我接過你的休書，就知道這輩子注定與你共赴生死。” 他掏出個木盒，里面是用北境玄冰雕的雙璽，“現(xiàn)在，我以定北軍主帥的身份起誓 ——”
蘇若雪看著他眼中倒映的極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柴房，他偷偷刻的婚書，用的是她練劍時滴落的血。此刻他說的每句話，都比當年的贅婿誓言更重千鈞：“我蕭戰(zhàn)霆，生是北境的狼，死是公主的盾，除非龍云斷裂，否則永不獨行?！?/p>
殿外忽然傳來騷動，十八名蒙面人突破轅門，袖口露出的狼首紋讓蘇若雪瞳孔驟縮 —— 是血煞殿最后的死士。蕭戰(zhàn)霆本能地將她護在身后，銀疤在月光下亮起，竟與死士手中的血月刀咒文形成克制。
“保護公主！” 他的戰(zhàn)刀劈開三道刀光，忽然發(fā)現(xiàn)死士的攻擊目標不是雙璽，而是她發(fā)間的紅梅簪 —— 那是用定北侯夫人的玉簪改的。蘇若雪趁機甩出秘銀腰帶，銀網纏住死士手腕的瞬間，破冰劍已抵住對方咽喉。
“說，誰派你們來的？” 她的聲音如冰，卻在看見死士頸間的蘇府玉墜時，心頭一震 —— 那是三年前她賞給下人的物件。
死士咬破毒囊前，擠出半句：“血煞殿…… 狼穴……” 便氣絕身亡。蕭戰(zhàn)霆撿起玉墜，忽然想起蘇府的老槐樹，想起她總把賞人的物件刻上云紋暗記：“昭寧，看來我們的太平，還得等狼穴的雪化了才算數(shù)。”
慶典結束后，兩人站在點將臺上，看著北境的極光逐漸凝成 “定北” 二字。蘇若雪摸著蕭戰(zhàn)霆掌心的老繭，那里有新添的刀傷，卻仍緊緊握著她的手：“還記得在蘇府，你說‘狼若回頭，必有緣由’嗎？”
他輕笑，極光映著銀疤：“現(xiàn)在知道了，我的緣由，就是你頸間的云紋，和手里的雙璽。” 他忽然指向遠處的雪山，“等剿滅血煞殿余孽，我們去雪山頂上刻誓約，用破冰劍刻，讓北境的每片雪花都記得?！?/p>
蘇若雪望著極光中交纏的龍云，忽然想起地宮石匣里的預言：“龍云合璧，天下歸一?！?她知道，所謂的天下歸一，不是皇權的獨大，而是軍與民、將與君的共生。就像蕭戰(zhàn)霆后背的銀疤與她的云心印，早已在十年血火中，刻成了彼此的命數(shù)。
深夜的中軍帳，蕭戰(zhàn)霆在輿圖上圈出最后一個血煞殿據(jù)點，筆尖劃過 “蘇府” 標記時，忽然頓住。蘇若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他在標記旁畫了座小院子，院角種著紅梅，檐下掛著兩個燈籠 —— 正是三年前他們在蘇府的住處。
“等一切結束，” 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雪，“我們就回那里住吧。你彈琴，我掃馬廄，院子里養(yǎng)頭狼，就叫‘來?！?。”
蘇若雪看著輿圖上的細筆勾勒，忽然想起他在蘇府掃馬廄時，總把她的繡鞋藏在最干燥的草堆里。此刻他說的每個字，都比北境的極光更暖：“好，不過要在院墻上刻滿云紋與狂龍，讓路過的風，都知道這里住著護天下的人?！?/p>
帳外傳來頭狼的長嚎，極光突然大盛，狂龍與云紋的虛影竟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形成完整的定北璽圖案。蕭戰(zhàn)霆與蘇若雪相視一笑，知道這是北境的祝福，是十年血仇的終結，更是太平盛世的開端。
從此，北境的戰(zhàn)旗上，狂龍與云紋不再是冰冷的印記，而是蕭戰(zhàn)霆與蘇若雪的倒影；京都的史書里，不再只有皇權的更迭，更有一段贅婿與公主，用十年隱忍與三年相守，譜成的龍云傳奇。
當?shù)谝豢|陽光照亮雙璽，兩人已披上玄甲，準備奔赴最后一戰(zhàn)。蘇若雪看著蕭戰(zhàn)霆替她系緊披風，忽然發(fā)現(xiàn)，他后背的銀疤在晨光中竟與她的云心印完美契合 —— 原來早在命運的安排里，他們就該是彼此的鎧甲與軟肋。
雪還在下，但他們知道，只要雙璽在握，彼此在側，任何風雪都終將化作極光，照亮天下歸一的路。而這條路，他們將攜手同行，讓狂龍的嘯聲與云紋的輕撫，永遠回蕩在北境的雪原與中原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