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和救護(hù)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我被兩個(gè)女警扶起來,整個(gè)人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柯景明冷漠地跟警察做完筆錄,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掙開警察的手,沖過去拉住他的衣角。
“柯景明?!?/p>
我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卑微的乞求。
“媽的后事......”
我組織了半天語言,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口,“你能不能......幫幫我?”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眼神里滿是厭惡。
他一把甩開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踉蹌著后退兩步。
“幫你?”
柯景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嘲諷地勾起嘴角。
“周晚寧,你腦子沒問題吧?”
“害死她的是你,憑什么讓我來處理爛攤子?”
“別忘了,我媽可早就死了,那只是你的媽?!?/p>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將我澆透。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心口一陣陣地抽痛。
最終,還是我一個(gè)人,操辦了母親的一切后事。
我選了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做遺像。
照片里,她笑得溫柔又慈祥。
靈堂里冷冷清清,只有我一個(gè)人守著。
我跪在蒲團(tuán)上,麻木地?zé)堝X,火光映著我的臉,一片冰涼。
我想起母親生前,總拉著我的手說,景明是個(gè)好孩子,雖然看著冷,但心熱,讓我以后好好跟他過日子。
心熱?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葬禮那天,天陰沉沉的。
柯景明來了。
我以為他至少還存有一絲人性。
可當(dāng)我看到他身后的那個(gè)女人時(shí),我才知道自己錯(cuò)得有多離譜。
他身邊,跟著任舒窈。
她穿著一身白裙,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看上去楚楚可憐。
來參加葬禮的親友們看到這一幕,都開始竊竊私語。
我站在母親的墓碑前,感覺自己像個(gè)笑話。
任舒窈走到我面前,手里拿著一束白色的菊花。
“嫂子,節(jié)哀?!?/p>
她柔聲說,將花放在墓碑前。
她的聲音那么溫柔,可我卻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得意。
我只覺得一陣惡心。
柯景明走到我身邊,根本沒看墓碑上的照片一眼。
他環(huán)視了一圈到場的賓客,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gè)人都聽清楚。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p>
“我宣布一件事。”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和周晚寧,要離婚了?!?/p>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在母親的葬禮上,當(dāng)著所有親友的面,宣布要和我離婚。
他怎么可以這么殘忍!
賓客們一片嘩然,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鄙夷。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天塌了。
他旁邊的任舒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柯景明說完,就帶著任舒窈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親友們也陸續(xù)散去,誰也不想沾上這晦氣。
很快,墓地就只剩下我一個(gè)人。
冰冷的雨點(diǎn)砸在我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在母親冰冷的墓碑前。
我抱著墓碑,哭得昏天黑地。
“媽,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