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暖屏住呼吸。
他們正走過一片安靜的草坪，遠處傳來學生樂隊的排練聲，是一首溫柔的情歌。
厲硯舟停下腳步，轉(zhuǎn)向她："這段時間，我們見了這么多次面..."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厲硯舟皺眉掏出來看了一眼，表情變得復雜："抱歉，我必須得接這個。"
唐暖暖點點頭，退開幾步。
厲硯舟背對著她，聲音壓得很低："媽，我現(xiàn)在有事...那個問題我們改天再談...不，我不會去的..."
相親？唐暖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是啊，厲硯舟三十一歲了，家里肯定著急。
他們之間...到底算什么呢？
厲硯舟很快掛斷電話，轉(zhuǎn)身時臉上帶著歉意："家里的事。"他似乎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卻欲言又止，"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回程的氣氛有些微妙。
唐暖暖想問那通電話的事，又覺得自己沒立場。
厲硯舟也心事重重，直到宿舍樓下才開口："生日聚會，別忘了。"
唐暖暖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趙教官說您喜歡喝茶？能告訴我具體喜歡哪種嗎？她趕緊補充，"想給您準備生日禮物..."
厲硯舟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不需要準備禮物。"見唐暖暖堅持，他輕聲道，"龍井就好，不要太貴的。"
目送厲硯舟離去，唐暖暖站在宿舍樓下發(fā)了會兒呆。
那通電話，他想說的話，還有生日禮物...太多思緒在腦海中盤旋。
"怎么樣？表白了嗎？"一進宿舍，林雨薇就撲上來問。
唐暖暖搖搖頭，把經(jīng)過簡單說了，包括那通可疑的電話。
"肯定是安排相親！"林雨薇斬釘截鐵，"不過別擔心，他明顯喜歡你。趕緊準備個驚艷的生日禮物，一舉拿下！"
唐暖暖苦笑。她連自己對厲硯舟是什么感情都還沒搞清楚，怎么"一舉拿下"？
接下來的幾天，唐暖暖一邊上課一邊琢磨禮物的事。
龍井茶太普通了，不足以表達...表達什么？感謝？友誼？還是...
周五下午，唐暖暖突然有了靈感。
翻出厲硯舟給她的所有哥哥的照片，又聯(lián)系了哥哥生前的幾位戰(zhàn)友，收集更多素材。她要去定制一本相冊，記錄哥哥和厲硯舟的軍旅情誼。
打印店老板聽完她的要求，推薦了手工相冊："可以自己設計布局，更有心意。"
唐暖暖花了一整晚精心排版。
第一頁是哥哥和厲硯舟新兵連的合影，兩個年輕人笑得燦爛；往后是各種訓練、出任務、授勛的照片；最后幾頁特意留白...
"等以后有了新照片再補上。"唐暖暖自言自語，隨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以后"？她竟然自然而然地認為和厲硯舟會有"以后"？
翻到相冊最后一頁，她決定夾一張小紙條。寫什么好呢？"生日快樂"太普通，"謝謝您"太生疏...
突然，唐暖暖想起哥哥的日記本。
那是厲硯舟上次給她的遺物之一，她一直沒勇氣細看。也許里面會有靈感？
從抽屜深處取出那本棕色皮面日記，唐暖暖深吸一口氣翻開。大部分內(nèi)容都是部隊日常，偶爾提到"硯舟今天又破紀錄了"或是"和小暖通了電話，這丫頭又長高了"。
翻到最后一篇日記，日期是哥哥犧牲前一周。
唐暖暖眼眶發(fā)熱，讀著那些熟悉的字跡：
"這次任務危險性高，連長特意找每個人談了話。我說我不怕，就是放心不下小暖。硯舟說他會照顧她，讓我別擔心。其實...如果小暖和厲硯舟在一起，我就放心了。硯舟雖然表面冷酷，實際上比誰都可靠..."
唐暖暖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哥哥...希望她和厲硯舟在一起？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進她的腦海。
唐暖暖反復讀著那段話，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所以哥哥早就...而厲硯舟知道嗎？他這段時間的接近，僅僅是為了完成戰(zhàn)友的囑托，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