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瘋狂的聲音非常疑惑,為什么恐慌指數(shù)不升反降,明明娘親都不要我了……
這一刻只有我自己很清楚到底為什么。
腦中不由自主想起三月春日宴那次。
娘親帶我赴宴,宮門口恰巧遇到外租家的馬車。
春寒料峭,娘親和舅母自顧自寒暄,表姐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娘親就將我身上的狐裘披風(fēng)剝了下來,順勢披在了表姐的身上。
表姐舒服的喟嘆一聲暖和,我在寒風(fēng)中冷得打了一個激靈。
一陣風(fēng)吹過,表姐將手放在嘴邊哈氣取暖,娘親心疼的將她的手握住。
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娘親的臉色,為了討好她主動將手中的湯婆子遞給了表姐。
終于換得娘親一個贊賞的目光。
明明我才是娘親的女兒,比表姐更需要披風(fēng)和湯婆子保暖,
卻不得不為了娘親一個贊賞的眼神假裝大方的將東西送出去,獨自強忍著寒風(fēng)瑟瑟發(fā)抖。
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好像不那么害怕她離開。
我在怨她。
這個念頭一起,就發(fā)生了剛才那一幕。
耳邊瘋狂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刺我的心,我呆愣愣地聽著。
父親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面前,皺著眉,冷冷的看著我:
「這下死心了吧,她根本不愛你!」
「哪怕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她關(guān)心一個外人都比關(guān)心你多!」
「只要有需要,她隨時都可以拋棄你!」
我回過神,看向父親,
他面前的虛空上,藍色卷軸里依舊是0顆星。
我試探著將剛才娘親的話告訴他:「娘親說她不要我們了,要跟你和離。」
父親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嗤笑出聲:
「無所謂,求之不得!」
父親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仿佛合離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他們沒有一個人考慮過我的感受!
娘親可以利落抽身重新開始新生活,父親也可以再娶,和新婚妻子再生個可愛的孩子。
他們都有個幸福的家,只有我……
像個沒人要的癩皮狗,死皮賴臉的乞求他們的一點關(guān)心和愛,還沒人搭理。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怨氣,遮天蔽日,揮之不去。
我發(fā)了瘋般撿起地上的糕點向父親砸去,憤怒地使勁踢打他:
「既然你們都不愛我,為什么還要生下我!?」
我咆哮尖叫,瘋狗一樣不管不顧只想咬下對方的一塊帶血的肉,
在父親的驚呼聲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