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沒有想到宋臨川會追到這片荒漠來。
狂風卷著黃沙呼嘯而過，他站在營地門口，昂貴的羊絨大衣上沾滿塵土。
宋臨川看到我那一瞬間，眼里閃過驚喜。
“這段時間很累吧？看你都瘦了。”他聲音發(fā)顫，伸手想碰我的臉。
我偏頭躲開，淡淡望著他：
“不，離開你我很快樂?！?/p>
宋臨川眼睛紅得可怕，不知是被風沙迷的，還是哭的。
“清音，跟我回家吧?！?/p>
他說，這幾天他想我想瘋了。
他每天都會做夢，夢到我為了他放棄夢想，夢到他在婚禮上許下的諾言，夢到我每天枯坐到深夜等他回來，夢見他一次次出軌時我歇斯底里的樣子。
說話時，他雙眼含淚，像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些安慰。
我冷眼瞧著，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太晚了。
“我把白昭昭開除了，跟外面那些人也都斷了......”他語無倫次地保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真的后悔了，清音我離不開你，我知道錯了......”
宋臨川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此時像個茫然無助的孩子，抓著我的衣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搖搖頭，推開了他的手。
“可是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
“那又怎樣?”
我笑得淡漠又輕蔑：
“這么多年感情，也沒見你少睡一個?！?/p>
宋臨川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苦笑：
“所以你為什么這次不肯原諒我了呢？”
“沈清音，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狠心了？”
我看著宋臨川這副模樣，覺得無比荒謬。
“宋臨川，你這是在怪我嗎？”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我的錯，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鄭重許諾說愛我一輩子的是你，恬不知恥出軌的是你。你應該感到羞愧和恥辱，是你讓這段感情變成一場笑話。”
我頓了頓，又說：
“也不能說我沒有錯，我唯一的錯就是在你第一次出軌時心軟原諒了你。”
“事實證明，心軟沒有好下場。所以我遭了報應，白白浪費這么多年光陰?！?/p>
“你如果當真念及這么多年的情分，就別再糾纏，放我自由吧?！?/p>
離婚手續(xù)辦好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從民政局出來時，宋臨川叫住了我：
“老婆......”
他呆立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那雙曾經(jīng)風流多情的雙眼，此刻黯然無光。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注意身份?！?/p>
“清音?！?/p>
宋臨川追上來，眼里是顯而易見的乞求：
“雖然離婚了，但我們還能做朋友的對吧？”
“畢竟曾經(jīng)夫妻一場，沒必要變成陌生人?！?/p>
我搖頭：
“宋臨川，你什么時候才能清醒？”
“可是清音......”
我決然打斷他：
“宋臨川，我的字典里，沒有原諒二字?！?/p>
“你也沒有什么難處值得我去同情你。將就著做朋友?這是在侮辱我。”
“你說陌生人都是美化了你我之間的關系，我們本應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是?！?/p>
“清音，你是不是很恨我?！?/p>
我停下腳步，轉身直視她的眼睛，毫不掩飾地點點頭：
“對，我特別恨你?！?/p>
“兩年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出軌時，我每天睡前都祈禱你出門被車撞死?！?/p>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但我繼續(xù)道：
“現(xiàn)在也是，我真心實意地希望你這輩子都過不好?！?/p>
我不再和他多說，轉身繼續(xù)向外走。
可宋臨川很快又追上來：
“你以后還會結婚嗎？”
“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如果你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你怎么能保證不會再次被背叛?”
我淡淡看著他：
“這些都和你沒有關系了?！?/p>
我上下打量他：
“再說了，你覺得還有人能比你更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