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轉(zhuǎn)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虛假的狂歡，毫不留戀地離開。
沈澈，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咖啡廳里，季淮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陽的余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季淮是我商業(yè)上最大的競爭對手，卻是上輩子唯一對我伸出援手的人。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氣質(zhì)清冷，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
看到我，他微微頷首，示意我坐下。
“視頻我看了。”他開門見山，聲音低沉，“沈澈，比我想象中還要愚蠢?！?/p>
“他不是愚蠢，他是傲慢?！蔽覞M意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他以為，公司離了誰都能轉(zhuǎn)，離了他就得垮?！?/p>
季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很快，他就會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將一個平板電腦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家新公司的注冊信息。
法人代表，是老張。
股東名單里，是所有被裁掉的核心骨干。
而最大的投資方，赫然寫著我的名字：顧念。
“動作很快?！蔽矣行┮馔?。
“對付這種人，沒必要浪費時間。”季淮看著我，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你呢？接下來打算怎么辦？繼續(xù)留在沈澈身邊，當(dāng)你的賢內(nèi)助？”
他的話里，帶著明顯的譏諷。
我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當(dāng)然不?！蔽矣纤哪抗?，一字一句道，“我要親眼看著他，一點一點，失去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切。”
“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求我?！?/p>
“就像上一世，他逼我下跪一樣?！?/p>
最后那句話，我說得很輕，卻帶著蝕骨的恨意。
季淮的眼神閃了閃，他沉默片刻，忽然問：“上一世？”
我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重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沒什么，”我岔開話題，“只是一個比喻。”
他沒有追問，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顧念，”他忽然開口，語氣鄭重，“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p>
“我不需要。”我拒絕得干脆利落，“這是我自己的事?！?/p>
上一世，他已經(jīng)因為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一世，我不能再連累他。
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把屬于我的，全都拿回來。
季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輕笑一聲：“你以為，我只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p>
“沈澈的公司，是業(yè)內(nèi)最大的蛋糕，我早就想吃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刀叉。”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而你，就是我最好的刀?！?/p>
我看著他，心頭微動。
和聰明人合作，就是這么省心。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