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沈懷霜的院子,裴照臨才發(fā)現(xiàn)這里早已搬空。
“王妃的東西呢?”
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應(yīng):“回……回王爺,王妃走的時(shí)候什么也沒帶,可……可花綾姑娘說,說這些東西晦氣礙眼,命奴婢將這些東西全扔了,說是王爺吩咐的?!?/p>
“混賬東西!”裴照臨一腳踹翻案幾,勃然大怒。
“本王命令你們趕緊將這里復(fù)原!”
“三日之內(nèi),若是再找不回王妃,你們通通給本王發(fā)配去充軍!”
說完,他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便暈了過去。
自從聽聞京城疫病的消息之后,行軍速度便慢了下來。
文無咎每天憂心忡忡,擔(dān)心軍中有人染病。
我開始徹夜趕制防疫香囊。
帳中燈火通明。
文無咎不聲不響地走進(jìn)來,拿起針線就開始縫制。
“將軍怎么還會針線活兒?”
他的動作意外靈巧。
他耳尖微紅:“幼時(shí)家貧,阿弟的尿布,阿妹的嫁衣,都是這般熬出來的。我想我多做些,家里人就能輕松些。”
我故意逗他:“這般賢惠,不知將來會便宜哪家姑娘?”
“啪——”他手中絲線突然繃斷,整張臉漲得通紅。
我們再沒說過其他的話,但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在營帳中蔓延開。
但很快,我們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軍中有人出現(xiàn)了癥狀。
我按照古方熬了“清瘟化濁湯”,但兩天下去,病情得到了抑制,但并沒有痊愈。
我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正當(dāng)我一籌莫展之際,文無咎卻拿著幾片剛從山壁上采下的藤葉走了進(jìn)來。
“這是什么?”
我接過來一看,這藤葉脈絡(luò)殷紅,竟是古書上記載的“地脈血藤”!
此物不是早就絕跡了嗎?
見我神色有異,文無咎解釋道:“西域人的箭上常常淬毒,我們無意中發(fā)現(xiàn),此物可解奇毒,便隨身備了些?!?/p>
西域人……
我腦中靈光一閃,京中疫病的源頭,正是從西域傳來的!
我立刻將地脈血藤搗碎,又取來麻黃蒼術(shù)茯苓等藥材,一同入鍋熬煮。
新的湯藥很快熬好,分發(fā)給染病的將士服下。
不過半日功夫,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將士們竟已紛紛痊愈。
不敢有片刻耽擱,我立刻提筆,將這救命的藥方寫下,連夜遣人快馬加鞭送往京中父親手中。
我心中狂喜,一把摟住默默站在我身后的文無咎:“文將軍,你可立了大功了!”
他身子一僵,隨后竟順手將我圈入了他的懷中。
“是沈姑娘的功勞才是。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
我突然臉頰發(fā)燙。
埋首在他胸前,竟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貪戀。
半月后,京城傳來好消息。
疫病得到有效控制。
父親因研制防疫藥方有功,被擢升為太醫(yī)院院使。
一時(shí)間門庭若市。
靖王府的禁足終于解開,裴照臨親自去了沈府。
他站在沈府庭院中,指尖撫過一株新開的海棠。
“呵,我就知道沈懷霜是在騙我,說什么絕品,這不還是種出來了?”
“回王爺,”老管家躬身道,“這是小姐思念夫人,特意請人培育的。雖形似,卻終究不是醉胭脂。那樣的海棠,怕是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