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愣愣地看著江寒，看著他那條廢掉的手臂，看著他胸口被熱浪沖出的血痕。
他昏迷前吼出的那句話，在腦子里炸開。
“給老子醒過來！”
是了。
是他，在最后關頭，把自己從那個能焚盡一切的火焰地獄里，硬生生拽了回來。
用一種她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
也用他自己的半條命，當了代價。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堵在胸口，混著愧疚，還有茫然。
......
江寒是被疼醒的。
右臂像是被人架在火上反復燒烤，再拿錘子一寸寸敲碎，痛得他直抽冷氣。
他費力地睜開眼，先是聞到一股淡淡的、混著汗味的清香。
然后，他感覺自己枕著的東西......
熱熱的，又有彈性，觸感好得驚人。
他下意識動了動腦袋，還蹭了蹭。
嗯，舒服。
“你醒了？”
一個清冷又帶著點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江寒身體猛地一僵。
他艱難地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情緒復雜的眼睛。
林書亦正低頭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可耳根卻泛著一抹不自然的粉色。
江寒的視線順著往下......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都趴在人家身上，腦袋枕的地方，正是那片被燒得破破爛爛的作戰(zhàn)服下，規(guī)模驚人的香軟。
“我靠！”
江寒一個激靈，也顧不上渾身的劇痛，手忙腳亂地就要爬起來。
結(jié)果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
“嘶！”
他倒抽一口涼氣，眼前一黑，又軟綿綿地趴了回去。
這次，臉頰更精準地貼上了那片溫熱滑膩。
林書亦的身體明顯繃緊了。
整個控制室的溫度，莫名又升高了幾度。
“別動。”
她吸了口氣，聲音里透著幾分咬牙切齒。
她伸出一只還算完好的手，抓住江寒的衣領，像是拎小雞一樣，把他從自己身上拎開，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的地上。
江寒疼得齜牙咧嘴，感覺自己快散架了。
萬靈鑒的面板在眼前閃爍，上面的字一個都看不清。
這次是真的被榨干了。
林書亦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幾乎不能蔽體的衣服，這才轉(zhuǎn)頭看向江寒。
“謝謝。”
她吐出兩個字，聲音很輕。
江寒擺了擺手，想說句“不客氣，得加錢”，結(jié)果一張嘴，只發(fā)出一陣虛弱的咳嗽。
林書亦默默地從儲物手環(huán)里拿出一管淡綠色的治療藥劑，遞了過去。
“喝了?！?/p>
江寒接過來，看也不看就擰開灌了下去。
一股清涼的暖流散開，疼痛緩解不少，可那條焦黑的手臂卻沒什么變化。
千刃之力造成的傷，普通的藥劑根本沒用。
林書亦也看出來了。
她沉默地看著江寒那條廢了一樣的胳膊，抿了抿唇。
她站起身，走到江寒身邊蹲下，伸出手指想碰碰那焦黑的傷口，指尖卻在半空停住。
“很疼？”
“廢話?！?/p>
江寒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