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為了照顧殘疾的溫璟棠,我甘愿放棄藥王谷主之位,在她身邊一守幾十年。
我自以為夫妻情深,可她卻在我重病時,命兒子逼我簽下休夫書。
我失聲質(zhì)問為什么。
她將一堆信件甩在我臉上,字字纏綿,竟是她和師弟云嶠幾十年的情書往來。
“嫁你不過為偷生,我心里只有云嶠。”
“哪怕生不能相守,死我也得爭一個同穴!”
剛通過太醫(yī)院擢選的兒子捂鼻退后一步:
“溫家能收留你終老,已不算薄待?!?/p>
“占了我爹幾十年的位子該知足了。”
我郁郁吐血而亡,尸體被扔到亂墳堆。
被野狗啃食時,他們正歡喜將云嶠迎回溫家。
再睜眼,我又回到成婚這天。
“夫妻對拜!”
司禮官一聲高喊,我回過神來,眼前正是蓋著喜帕的溫璟棠。
下一秒,她猛然掀掉蓋頭高喊:“我后悔了!我不要嫁云珩!”
她環(huán)視四周,終于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玄色身影。
她忙將人拉到溫父跟前,低聲哀求:
“爹,我此生只想嫁云嶠,求您成全?!?/p>
溫父斥責(zé)她胡鬧,斷然不肯。
“云珩身為藥王谷大弟子,甘愿為你放棄一切,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何況你身子一向靠他照拂,離了他,你寒癥再發(fā)作怎么辦?”
溫家雖已沒落,但仍執(zhí)掌御藥監(jiān),京城十?dāng)?shù)家藥鋪都在名下。
溫璟棠作為獨(dú)女,驕縱任性,十歲時貪玩爬樹跛了腳。
還意外染上寒癥,常年離不開輪椅和火爐。
溫璟棠拔下簪子抵在脖頸,“爹如果不肯成全,我現(xiàn)在就去死!”
瞧著她決絕的姿態(tài),我垂下眼,胸口像被大石壓住。
她眼中明晃晃的厭惡告訴我,她也重生了。
溫父氣的身子一晃,我忙上前扶住。
溫璟棠一把將我推開,“別在我爹跟前討好賣乖了!”
“爹,云嶠也是藥王谷的人,他也可以照料我的!”
師弟云嶠忙不迭點(diǎn)頭,“伯父,我會用畢生所學(xué),好好照料璟棠的。”
畢生所學(xué)?他從小偷懶耍滑,連草藥都認(rèn)不全,平日只愛搗鼓些毒藥捉弄人罷了。
說起治病救人,更是笑話。
三年前,溫璟棠受涼發(fā)高熱,云嶠沒告訴任何人,自作主張喂了藥。
結(jié)果她燒了三天三夜,幾度昏厥。云嶠這才慌了神,喊我救急。
幾針下去才把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想到這,我不由冷聲提醒:
“不會治就別逞能,人命不是兒戲!將來出了事,可沒人再幫你收拾爛攤子!”
“啪!”一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
溫璟棠先急了眼:
“別以為你當(dāng)個什么大弟子就了不起,云嶠不比你差!”
“這里是溫家,不是你們藥王谷!再敢耍威風(fēng)教訓(xùn)云嶠就給我滾出去!”
云嶠紅著眼,“我知道自己不如你得師傅歡心,可我是真心愛璟棠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溫父再看不下去,轉(zhuǎn)身就走。
溫璟棠盯著我,眼似寒冰:
“前世你靠著溫家享盡榮華富貴,臨死我不過求個合葬的機(jī)會,你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