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咳嗽的臉色漲紫：“兒媳婦，你不要擔心，我跟你婆婆就認你一個兒媳婦，若是楠和敢三心二意，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p>
婆婆也連連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爹，娘，楠和是什么樣的人，你們還不知道嗎？他讀書的時候廢寢忘食的，這有了公務不得更用心？若是換別人，可能會有三心二意，楠和不會的，”楠和執(zhí)拗起來，世上最倔的驢見了，都要撞墻，我打算另外招婿上門的事情，我沒給公婆說。
公公被我一哄，臉色好了許多：“我們自己養(yǎng)的兒子，多少是知道的，只是周圍的人碎嘴子，誰聽了都不舒服。”
“嘴是人家的，日子才是過給自己的，”我拿出一袋銀子，放到公公手里：“叫娘給你買些好藥，楠和現(xiàn)在的俸祿很高了，寫信過來叫我?guī)湍阗I好藥呢，我哪里懂？別心疼他的銀子，等我這次去了，把他手里的銀子全扒拉過來，我們?nèi)齻€在桃溪鎮(zhèn)吃香的，喝辣的。他要是不規(guī)矩，爹娘把我收做義女，我給你們招個上門婿?！?/p>
“他敢不規(guī)矩！咳咳，咳咳！”公公一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
“爹，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把家里洗衣的棒槌帶走，若是他不老實，我替爹打斷他的腿，”我跟婆婆趕緊扶起公公，替他撫背。
我向來有什么說什么，口無遮攔，明明是想好了，不把招婿的事情告訴公公和婆婆的，結果還是說了。
我出發(fā)那日，婆婆真的把她浣衣的棒槌給我背在了身上：“不要打死，留口氣，叫他賺俸祿寄回家，我還有個從軍的大兒子——”
招婿真是我開玩笑的，娘在世的時候，曾經(jīng)說顧家要是不來履行這個婚約，順口說了招婿的事情。
在娘斷氣之前，公婆帶著顧楠和上門向我提親，把我娶回了顧家，我娘幾乎是笑著咽了氣。
她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和我那個一去不復返的親爹。
有我親爹做例子在前，幾年沒回來的顧楠和被鎮(zhèn)里的人認為是我爹的翻版，我跟娘一樣命不好。
實際上，不是我爹拋棄了我娘，而是娘帶著我拋棄了爹。
小時候，我還是很想要爹的，長大之后，理解娘離開爹的苦衷，我對爹也不是很熱衷。
在顧家來提親之前，娘的身體已經(jīng)很差了，她起不了身，拉著我的手，把枕頭下壓著的一個紅布包遞給我：“娘死了之后，顧家要是不上門，你就招個婿，你若是想要找你爹，帶著這個，去找鎮(zhèn)里的鐵匠柳二，他能送你去京城，找你的爹。”
顧家來提親之后，娘回光返照又活了好幾個月才咽氣。
柳二被我叫舅舅的，和顧家一起幫我給娘料理了后事。
當我提著小包裹，站在鐵匠鋪前，柳二想也沒想，把鐵匠鋪交給徒弟，他帶著兩個伙計，租了一架大馬車，送我上京：“柳二舅舅，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怎么知道我要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