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已經(jīng)被送去火化,顧沉舟連她的尸體都沒看到。
顧沉舟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讓他喘不過氣。
林薇被顧沉舟綁著,她小心翼翼地朝門口挪動,想要逃走,卻不小心撞倒了花瓶。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顧沉舟從傷痛中回過神來,他看著滿臉驚恐的林薇,嘴角勾起一抹笑。
......
顧家老宅,祠堂。
林薇被兩個保鏢死死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昂貴的裙子沾滿了灰塵,精心打理的發(fā)型散亂不堪,臉上精致的妝容早已被眼淚和汗水糊成一團,只剩下恐懼和絕望。
“沉舟哥哥!不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是林晚她自己要跳樓的!不關(guān)我的事啊!求求你放過我!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
顧沉舟背對著她,站在供奉家法的紫檀木架前。
他沉默地伸出手,指尖撫過架子上一件件刑具,最終,落在了一塊布滿尖銳鐵釘?shù)暮裰啬景逯稀?/p>
他拿起它,動作緩慢,木板上密密麻麻的釘尖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每一個釘尖,都曾深深刺入林晚的皮肉,讓她痛不欲生。
“過去的情分?”
顧沉舟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沙啞,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林薇:“那情分,就是你處心積慮裝瘋賣傻、誣陷晚晚、甚至找人殺她的理由?”
他一步一步走向林薇,巨大的壓迫感讓林薇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來,只能發(fā)出恐懼的嗚咽。
“按住她?!鳖櫝林鄣穆曇舯?。
保鏢立刻加大力道,死死固定住林薇的雙臂和肩膀,另一個保鏢上前,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腳踝,像從前對待林晚一樣,將林薇的膝蓋重重地朝著那布滿尖釘?shù)哪景鍓喝ァ?/p>
“啊!顧沉舟!你瘋了!我是林薇!我是你未婚妻??!”林薇發(fā)出慘叫,試圖掙扎。
可一切都是徒勞。
尖銳的釘子瞬間貫穿林薇的膝蓋,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啊!痛!好痛!放開我!救命!”
林薇的慘叫聲變了調(diào),身體劇烈地痙攣扭動,但被保鏢死死按住,根本無法掙脫那釘板的酷刑。
顧沉舟就站在一步之外,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
眼前這一幕,與記憶中林晚蒼白著臉、咬著唇默默承受的畫面重疊。
那時,他站在哪里?
他就站在旁邊,抱著裝傻的林薇,冷眼旁觀,甚至還覺得……不夠。
整整持續(xù)十分鐘的酷刑。
等到保鏢放開林薇,她就像被抽掉了全身骨頭,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泊。
顧沉舟看著這樣的林薇,心底沒有一絲報復(fù)的快感,反而是無盡的空虛。
......
瑞士,蘇黎世。
“慢點,這只腳還不能太用力。”陸行遠的聲音溫和沉穩(wěn),他半蹲在沙發(fā)邊,小心翼翼地扶著林晚那只還打著固定支架的右腳,幫她穿上平底鞋。
林晚坐在沙發(fā)上,腿上蓋著一條厚厚的羊毛毯。
她微微低頭,看著陸行遠專注的側(cè)臉,陽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膝蓋上的傷還隱隱作痛,但此刻內(nèi)心的平靜與安穩(wěn)讓她忽略了身體上的痛楚。
“知道了,陸醫(yī)生?!绷滞淼拇浇菑澠鹨粋€清淺的弧度,揶揄道:“你比護士長還啰嗦?!?/p>
陸行遠抬頭,對上她含笑的眼眸,也忍不住笑了。
“對病人負責(zé)是醫(yī)生的天職?!彼酒鹕恚茏匀坏厣斐鍪郑皝?,扶著我,試著走兩步看看,就在客廳里活動一下,適應(yīng)適應(yīng)。”
林晚將手搭在他結(jié)實的小臂上,借力慢慢站了起來。
右腳落地時,傳來一陣悶痛,她微微蹙眉。
陸行遠穩(wěn)穩(wěn)地扶著她,“很好,就這樣,重心稍微往左……”他低聲指導(dǎo)著,令人安心。
兩人在灑滿陽光的客廳里緩慢練習(xí)。
林晚的目光掃過屋子,落在桌上那張珠寶設(shè)計賽的獲獎證書上。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有些不真實。
“獲獎的那筆獎金......”她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我想用它做啟動資金,創(chuàng)立一個叫‘星辰之淚’的品牌?!?/p>
她說完,抬起頭,看向陸行遠,眼中閃爍著期待。
陸行遠停下腳步,深深地看著林晚,林晚眼中的堅定讓他動容。
她終于從那片陰霾中走出來了。
“好?!彼麤]有任何猶豫,“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需要什么,隨時告訴我?!?/p>
四目相對間,林晚覺得一股暖意充斥全身。
在陸行遠這里,她第一次體會到“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