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幾天,我都沒有見到裴桓和許璐。
再見到他的時候,卻是一隊醫(yī)生和他們站在一起。
裴恒擰眉,看著我腫起來的額頭和仍未拆線的手指:
“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p>
說完,便讓醫(yī)生走上前來。
我慌忙的將被子抱著擋在胸前:“你們又想要做什么?”
“你的骨髓不匹配,醫(yī)生說了,可以用有血緣的人給璐璐試藥,能增加康復(fù)的可能?!?/p>
“什么?”
我空洞的雙眼瞪得更大,徒勞的看向兩個人,卻見到許璐躲在裴桓身后,笑得惡意。
“姐姐,我之前吃過的那些藥,用過的那些治療,都用在你身上,期待不期待???”
還來不及說什么,那些護士已經(jīng)一擁而上,將我的身體控制住。
我徒勞的掙扎著,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裴桓:
“裴桓,如果你真的要我做試藥,也可以,你答應(yīng)我最后一個要求?!?/p>
裴桓手揮了揮,那些人停了停。
我用力的閉著眼,干涸的眼眶卻再也流不出一絲的眼淚。
我雙目通紅的看向他:
“放我走吧?!?/p>
裴桓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
被推進治療室之前,我終于拿到了離婚證。
裴桓將紫色的證書放在我身上,聲音意外的溫柔:
“許知晚,就這一次?!?/p>
“等治好了許璐,我們再結(jié)婚,這一次再也沒有別人?!?/p>
我閉著眼,側(cè)過臉,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
試藥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需要先將我的身體衰弱到白血病臨界的程度,隨后嘗試用各種的藥和治療。
這是對許璐最好的方式,可是誰也沒想過,如果我因此,真的得了白血病該怎么辦。
試藥的過程也很痛苦。
很快,我便吃不下東西,體重也一下子減了二十斤,身體衰弱得幾乎站不起來。
原本就被剪得短短的頭發(fā),如今更是大把大把的掉。
這個時候,裴桓卻突然對我上心了,經(jīng)常過來看我,還會抱起我到公園里散步。
他說:“許知晚,等過了這段時間,我?guī)闳ヂ眯猩⑿暮貌缓???/p>
可是我卻明白,他看著我,只不過是在看許璐的血包罷了。
終于熬到了最后一次的治療。
我被推進了治療室,準(zhǔn)備取最后一次骨髓給許璐做培養(yǎng)皿。
正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許璐在外面和閨蜜的對話:
“對,我知道試藥沒有用??!可是看到她健健康康的和裴桓在一起,我就是不高興啊!”
“她如果不受苦,我這股氣怎么能消呢?”
什……什么……
我掙扎著跌下了病床,跌跌撞撞的要去抓住許璐:
“你……你明知道是沒用的,為什么讓我受這種苦……”
“許知晚,你干什么!”
匆匆趕來的裴桓一腳將我踢在了地上,傷口頓時崩裂,鮮血灑滿了一地。
他將許璐護在懷中,別過頭不看我:
“醫(yī)生,動手吧!”
沒有麻藥,長長的尖針刺入身體的時候,我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渾身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點精力,動都動不了。
裴桓走進來看我,許璐卻撒嬌的抱著他的胳膊,親昵的咬著他的耳朵:
“都做完了,你還理她做什么啊?”
“桓哥哥,你答應(yīng)了要陪我去海邊的,我還準(zhǔn)備了最性感的比基尼,半透明鏤空,你不想看嗎?”
兩人的聲音令人作嘔,我不愿再看,痛苦的別過了臉。
裴恒走之前,看了眼病床上的我:
“許知晚,等我回來?!?/p>
可是,我已經(jīng)不會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