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的話，父皇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眼里只有淑妃蒼白的臉，和她腹中的龍?zhí)ァ?/p>
“必須?。 ?/p>
“讓淑妃平安生下太子，才是頭等大事！”
“至于這個孽障，死了也是她活該！誰讓她幫著她母親撒謊騙朕！就當是給她長個記性！”
“陛下……”
“住口！朕的口諭，你敢不從？再多話就拖出去斬了！”
太醫(yī)被嚇得閉上了嘴。
他顫抖著打開藥箱，取出一把銀刀。
我被兩個太監(jiān)按在地上，生生撕開前襟。
眼睜睜看著那把刀，在燭光下泛著森冷的光，一點點靠近我的胸口。
“不要……”
我絕望地哀求著。
“殿下，對不住了……”
刀鋒刺破皮膚，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可我的力氣在兩個大太監(jiān)面前，根本翻不起什么風浪。
太醫(yī)用一個小小的銀勺，盛走了兩勺血。
我的眼前開始發(fā)黑，呼吸也變得困難。
我就要死了。
“陛下……夠了，真的夠了，不能再取了！”
太醫(yī)顫抖著放下勺，又噗通跪下，“殿下才六歲，真的會死的！”
父皇一把推開他，探了探我的鼻息。
“還有氣兒！裝什么裝！”
他看著我逐漸渙散的瞳孔，又看了看太醫(yī)，愈發(fā)憤怒：
“你明明是朕的太醫(yī)，連你都被皇后收買了！合起伙來騙朕！”
“好，你們都愛演是吧！”
“蕭昭陽，朕倒要看看，你能為你娘演到什么地步！”
他走到靈前，一把抓起那塊我視若珍寶的牌位。
“蕭昭陽，你還不起來，這東西你就別要了！”
“咔嚓！”
一聲脆響。
他竟然將母后的牌位，掰成了兩段！
這是母后最后的東西，我竟然連最后的一點念想，都留不住了。
淚突然從眼角劃過。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強撐著從地上爬起。
顧不上胸口的劇痛，也顧不上背后火辣辣的傷。
只是狼狽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陛下，我錯了，昭陽錯了?！?/p>
“求您饒了我，把牌位還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像條狗一樣，卑微地趴在地上，試圖將那牌位拼湊起來。
蕭景琛呼吸一滯，似乎有些心軟。
可淑妃輕柔的聲音，又突然傳來：
“陛下，看來昭陽公主并非無藥可救，還沒完全被皇后姐姐和衛(wèi)家徹底帶壞?！?/p>
聽到“衛(wèi)家”這兩個字，父皇臉上的心疼瞬間消失。
他拽起我的頭發(fā)，又給了我一巴掌。
“沒規(guī)矩的東西！為一個道具，竟這么失儀！”
在他眼里，母后的牌位只是一個道具。
那我和母后，又算是什么呢？
絕望將我淹沒。
我喪氣地想死了算了。
還能去陪母后。
我看著太醫(yī)手中那把還沾著我鮮血的銀刀，心一橫，就要往上撞去。
“都給哀家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