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門框,扯出一個森冷的笑。
這一輩子,你們這群畜生,一個都別想好過!
“陳念!出發(fā)去撈尸了!廣播催了好幾遍啦!”
民兵隊長王強在院外扯著嗓子喊,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立刻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
“哎喲!不行了!我肚子疼!絞腸痧犯了!王隊長,你還是快去找別的撈尸人吧!我站不起來了!”
喊完,我趁機沖進里屋,拉開床頭柜。
那臺沈宴從京城帶回來的進口錄音機,正躺在里面。
我按下錄音鍵,迅速把它塞進一堆破衣服下面。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是誰給我演這出栽贓嫁禍的好戲!
剛布置好一切,我家的破木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覃塵紅披頭散發(fā)地沖了進來,看見我正虛弱地靠在床頭,立刻尖叫起來:
“陳念!沈宴都掉江里了!你竟然還有臉在家里裝死!”
“剛才王隊長喊你,你為什么不出門!他可是你男人!”
我心里冷笑,這演得還真像。
我故意裝出震驚又茫然的樣子。
“江里的人是沈宴?他不是去省城了嗎?他不是去省城跑項目了嗎?說項目成了以后我們家就是萬元戶了!”
覃塵紅被我這夸張的數(shù)字噎了一下,眼底的不耐一閃而過。
“別裝了!再晚一點沈宴就真的沒救了!”
說著,她就伸手來拽我,被我輕巧避開。
我瞇起眼,語氣瞬間變冷:“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還能拿這種事胡說?”
我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
“那你不是也一起掉下去了嗎?為什么你身上半點水漬都沒有?”
覃塵紅身體一僵,眼神慌亂,眼神里閃過慌亂。
但她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立刻轉(zhuǎn)換策略,指著我放聲大哭:
“陳念啊!你男人都快死了!你還在惦記萬元戶!”
“陳念,你真是鐵石心腸,自己的丈夫掉水里了,你都不去救!”
她的哭嚎立刻引來了鄰居和村干部。
這時,村長媳婦快步走來,壓低聲音勸我:
“陳念,落水的人確實是沈宴,你還是去看看吧!”
覃塵紅立刻接話道:
“你現(xiàn)在總該信了吧!還躺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江邊救人!”
“你要是害死他,全村幾百口人今年的一萬塊分紅就全沒了!”
她這么急切地催我去江邊,真的只是關(guān)心沈宴的死活嗎?
我瞥了一眼錄音機的方向,心中冷笑。
拿錢來壓我?
我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好,我這就去。“
我晃晃悠悠地換上防水的油皮衣,才跟著人群走向江邊。
同行的另一個撈尸人趙老四看見我,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陳念你總算來了,這漩渦太邪門,我們?nèi)隽藥状尉W(wǎng)都沒用,你快拿個主意!”
我望了一眼江面上那個巨大的漩渦,心中一片冰冷。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耗盡了所有力氣。
可沈宴和覃塵紅,根本就不是從這里掉下去的。
我掃視著岸邊的人群,對著趙老四和其他民兵說:
我掃了一眼岸邊焦急的人群,淡淡地說:“人要是從上游掉下來,肯定早就被卷進洄水沱喂魚了,沒救了,散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