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沈錦州臉上的譏笑僵住。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顧晏辭,他雙腿一軟,猛地跪倒在地。
月兒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暗钕拢锍己詠y語,
罪臣該死!”他一邊說一邊磕頭,額頭很快就見了血。顧晏辭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
他越過眾人,徑直向我走來。我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巴駜?,我來晚了。
”他穩(wěn)穩(wěn)地攬住我的肩膀。跪在地上的沈錦州猛地抬起頭,盯著我和他緊緊相依的身影。
滿是不可思議,絲毫沒了剛一見到我的鄙夷。顧晏辭看向一旁血流不止的顧長風。
“傷勢如何?”顧長風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屬下無礙,謝殿下關心!
”“將他們二人拿下,先打入天牢,等我發(fā)落?!鳖欔剔o的聲音冰冷,
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周圍安靜下來,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
軟軟地靠在顧晏辭的懷里。他溫暖的掌心覆上我的小腹,聲音里滿是后怕與疼惜?!巴駜?,
讓你和孩子受驚了。”天牢里陰暗潮濕,到處都是霉味。
獄卒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蕩起回聲:“沈錦州,你可知罪?”沈錦州猛地轉向隔壁牢房,
死死盯著面無人色的月兒?!拔覜]罪!”“是她!都是她這個毒婦教唆我的!”他嘶吼著,
聲音都變了調?!笆撬屛医壖芴渝淞烁怪刑旱?!我只是一時糊涂啊!
”蜷縮在角落的月兒聞言,氣的咬牙切齒?!吧蝈\州,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好,是我教唆的!
但你別忘了當年是誰用一箱子贗品來騙婚!”我隔著冰冷的鐵欄,平靜地看著他們二人。
一個形容枯槁,一個滿眼怨毒?!吧蝈\州,三年前,你為她取我心頭血,剖我腰間腎,
將我囚于那荒蕪人際的山莊,想過你們二人會事情暴露,這般狼狽嗎?
”不看沈錦州故作受傷和月兒陰狠的表情,我從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紙。
“這是你母親臨終前留下的手書,上面寫了你以前傷害我的樁樁件件。沈錦州,
不是你把月兒推出來頂罪你就能毫發(fā)無傷的?!鄙蝈\州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盯著那熟悉的字跡,渾身顫抖。顧晏辭的聲音冰冷,將另外幾樣東西扔在地上。
“還有這份顧長風的傷情驗報,以及從你舊宅搜出的專用于落胎的劇毒?!薄吧蝈\州,
你還真是好樣的。若婉兒只是一介普通女子,那她和孩子都要死于你手,還無法申冤!
你是人,不是畜生,如今這般卻比畜生更甚!”回到東宮,顧晏辭臉色難看。
“那個所謂的神醫(yī)已經(jīng)全招了,當年的惡疾,是月兒花錢買通他,讓他那般和沈錦州說的,
其實月兒一點病也沒有。”他心疼的抱住我,
人前殺伐果斷的人現(xiàn)在卻后怕的抱著我哭了起來?!巴駜簩Σ黄?,
我出現(xiàn)的太晚了......”我也抱著他,心里動容。有人視你若敝屣,
卻也有人視你若珍寶,何必為了不在乎你的人渾渾噩噩。6顧長風單膝跪地,
衣服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顯然是剛從天牢審訊回來。顧長風的聲音里透著怒意。
“月氏不僅承認了當時欺騙太子妃,”“我們還從月氏的貼身宮女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
與蠻族往來的密信!”“信中詳細記錄了您在邊關的布防圖,
以及......蠻族援軍到達的日期?!蔽椅⒄?。難怪,那日蠻族援軍來得那般蹊蹺。
難怪,他們偏偏挑了顧晏辭不在山莊的那一日動手。顧晏辭接過信,一目十行地掃過,
他周身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白锱率?,善妒成性,構陷皇嗣,勾結蠻族,通敵叛國。
”他咬牙切齒道:“判,凌遲處死,曝尸三日,以儆效尤!”“是!”顧長風領命。
但他并未立刻退下,而是又呈上了一個賬本?!暗钕?,這是從沈家舊宅里搜出來的。
”顧晏辭皺眉接過,翻開看了幾頁,臉色愈發(fā)難看。賬本上密密麻麻記錄的,不是商賈往來,
而是一筆筆軍需物資的開銷。只是這些開銷的去向,卻不是邊關軍營,
而是京中有名的珠寶玉器行?!盀榱擞懞迷率?,”顧長風沉聲解釋,
“沈錦州當年利用職務之便,多次挪用軍需庫銀,為她購置了大量名貴珠寶首飾。
”“這本賬,他記得倒是清楚。”顧晏辭冷笑一聲,將賬本重重地摔在案上。“貪贓枉法,
中飽私囊,罪加一等!”“將這本賬冊,一并呈給刑部,等我后續(xù)再接著和他算賬!
”我怔怔地看著那本賬冊,心中五味雜陳。我本以為沈錦州只是涼薄自私,卻未曾想,
他早已爛到了骨子里。就在我心緒翻涌之際,顧長風的聲音再次響起,“殿下,還有一事。
”他神色凝重,從懷中又取出一本奏折,雙手呈上?!熬┲?.....起了些風言風語。
”顧晏辭捏著奏折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他怒極反笑,聲音里帶著冷意。
“本宮在前線為國殺敵,他們倒是在后方,算計起本宮的太子妃了!”白紙黑字,
赫然是一封彈劾奏折。我湊過去和他一起看,越看心里越坎坷。“林氏婉兒,出身商賈,
二嫁之身,更身懷六甲,父不詳實,實為失德?!薄疤拥钕录{此等婦人,乃皇家之奇恥,
有損國體顏面”“懇請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廢黜林氏,另擇賢良!”我的指尖微微發(fā)顫。
顧長風也義憤填膺:“這群老匹夫!殿下在邊關浴血奮戰(zhàn),他們不思報國,
竟在此事上大做文章,顛倒黑白!”我抬起頭,看向顧晏辭,想看他的真實想法。
他走到我身邊,溫熱的大手覆上我冰涼的手背。第二日,李御史便帶著幾位言官,
氣勢洶洶上了朝。李御史跪在地上,聲音洪亮,滿是自以為是的忠貞?!俺冀袢涨皝恚?/p>
是為皇家顏面,為江山社稷!”顧晏辭拖長了語調,聽不出喜怒,
“李御史倒是一片赤膽忠心。”李御史仿佛沒聽出那份嘲諷,梗著脖子道:“殿下,
自古以來,太子妃皆為天下女子表率,需德才兼?zhèn)洌沂狼灏?。林氏一介棄婦,
身懷來歷不明之子,如何能母儀東宮?”“請殿下廢黜林氏,以正視聽,安撫朝野人心!
”“請殿下廢黜林氏!”身后幾位言官也跟著齊聲附和。顧晏辭沒有說話,
只是輕輕敲擊著桌面,大廳內的氛圍瞬間變得壓抑。許久,他才冷笑一聲?!罢f完了?
”李御史一愣:“臣......”“既然說完了,那就聽本宮說?!鳖欔剔o緩緩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沈錦州曾用一箱贗品騙娶婉兒,榨干林家家財后,便逼她剜心取腎,
去討好那月氏!”“這封信,是沈錦州生母臨終前的親筆,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婉兒被剜心取腎,又被囚于山莊整整三年!
”顧晏辭的聲音愈發(fā)凌厲:“她從來都是受害者,
你們這些為民著想的忠臣為什么要把矛頭指向她!對大牢里的加害者問也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