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褚鶴的呼吸驟然急促,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
那首飾盒里放著的,是他賺到第一桶金時,給孟允禾買的第一對黃金耳飾。
那對耳飾樣式簡單,卻被她視若珍寶,連睡覺都舍不得摘,說是 “戴著就像他在身邊”。
那是他們愛情開始的見證,可現(xiàn)在,空了。
一陣尖銳的頭痛襲來,褚鶴甩了甩腦袋,模糊的記憶突然拼湊起來,阮知知似乎來找過他。
合家里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景象,褚鶴瞬間明白了什么。
他摸出手機(jī),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給我查!阮知知去了哪兒!”
雖然被踢出了褚氏核心,但他手里畢竟還攥著不少股份,找個人的能耐還是有的。
他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心臟再次像被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捂住了胸口。
他連允禾留下的最后一點(diǎn)念想,都守不住了么?
沒過多久,助理的電話打了回來:“褚總,找到了,在城西一家醫(yī)院?!?/p>
褚鶴驅(qū)車趕過去時,阮知知剛從手術(shù)室被推出來。
她將孩子打掉了。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鉗制著她,她掙扎著,卻虛弱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東西呢?”
褚鶴幾步?jīng)_過去,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眼底猩紅,“你偷走的那些東西,在哪?”
阮知知扯出一抹蒼白的笑,“賣掉了?!?/p>
“現(xiàn)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褚鶴捏著她下巴的手驟然收緊,阮知知痛得悶哼一聲,臉都扭曲了。
“我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褚鶴聲音顫抖,他從未想過,自己護(hù)著的人,會在背后捅出這么狠的一刀。
“待我不?。俊?/p>
阮知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拔高聲音,“待我不薄就是掐著我的脖子要我償命?好為你的孟允禾贖罪?”
“褚鶴,我做的一切都是你縱出來的!”
她瞪著他,眼底滿是怨毒,“明明是你一邊享受著孟允禾的好,一邊放任我在你身邊!明明是你親手毀了她,憑什么要我來背黑鍋?”
褚鶴捏著她下巴的手猛地一頓,心臟一陣刺痛。
是啊,阮知知說的沒錯。
是他的縱容,他的搖擺不定,他的自私自利,才把允禾推向了絕路。
他剛想開口,一旁的助理突然臉色古怪地叫他:“褚總......”
“怎么,查到東西賣去哪里了?”
“不是?!?/p>
助理的臉色有些奇怪,他看了眼褚鶴,然后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她......好像給夫人發(fā)了不少照片?!?/p>
他抿了抿唇,繼續(xù)道:“是您和她......很親密的那種。”
褚鶴大腦“嗡”的一聲,像有驚雷炸開。
他一把搶過手機(jī),指尖顫抖著滑動屏幕。
酒店的照片、車?yán)锏恼掌?、甚至還有他醉酒后被阮知知挽著的照片...... 每一張都不堪入目,每一張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jìn)他的眼睛里。
他不敢想象,孟允禾看到這些照片時,該有多痛心。
怪不得她那么決絕,連一句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
怪不得她簽下離婚協(xié)議時毫不猶豫,連最后一面都不愿見......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早就被這些照片凌遲過無數(shù)次。
“你怎么敢......”
褚鶴猛地轉(zhuǎn)過身,一巴掌狠狠扇在阮知知臉上,力道大得讓她踉蹌著撞在墻上,“你怎么敢給她發(fā)這些!”
阮知知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溢出鮮血,卻突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我為什么不敢?我不過是幫她看清,她死心塌地愛著的男人,背地里是什么樣子!說起來,她還得謝謝我呢!”
“褚鶴,你不會真以為,瞞著她,就能當(dāng)這些事沒發(fā)生過吧?”
“你騙得了她一時,騙得了一世嗎?”
阮知知毫不留情地撕碎褚鶴內(nèi)心最后一塊遮羞布。
褚鶴呼吸越發(fā)急促,他無法反駁阮知知的話,他看著阮知知那張毫無悔意的臉,突然想到了什么。
“懷孕......” 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冷,“從一開始就是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選在手術(shù)那天說懷孕,就是想逼死允禾!”
阮知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即又換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是又怎么樣?誰讓她擋我的路!誰讓你明明娶了她,心里卻還吊著我!她死了,不是正好成全我們嗎?”
“可惜啊......”
她看著褚鶴慘白的臉,笑得越發(fā)猙獰,“你這個廢物,連自己的女人都護(hù)不住,現(xiàn)在還來怪我?”
憤怒像巖漿一樣在胸腔里炸開,褚鶴抬手又是一巴掌甩過去,打得阮知知臉頰高高腫起。
他指著門口,冷聲道:“把她拖下去!讓她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掙扎間,一個盒子從她身上掉了出來,“啪” 地落在地上。
褚鶴的腳步頓住,他彎腰撿起盒子,指尖顫抖著打開。
一條碎成幾截的項(xiàng)鏈,靜靜地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