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他竟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沈驚鴻!你干什么!”
我掙扎著低吼,雙手本能地抵在他胸前。
他卻置若罔聞,抱著我,如同沒有重量一般,朝著洞房那扇敞開的窗戶掠去!
我們竟朝著府中最高的那座觀星樓頂飛掠而去!
我的天!他…他會飛?!
不,是輕功。
“沈驚鴻!你瘋了!放我下去!”
我嚇得魂飛魄散,什么矜持什么面子全忘了,尖叫著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眼睛閉得死緊,根本不敢往下看一眼。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他媽也恐高!
尤其在這種毫無防備、被人強行帶上高空的情況下!
腳下終于傳來踏實的觸感。
“別怕?!?他穩(wěn)穩(wěn)地摟著我的腰,另一只手將我緊緊按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握緊我?!?他命令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這次線軸在我手里,不會讓你再失控。”
“看。” 他的聲音放柔了些。
我拼命搖頭,把臉埋在他頸窩:“不看!放我下去!”
“乖,睜開眼?!?他低磁的嗓音帶著一種近乎哄騙的溫柔,“看,這才叫飛?!?/p>
那聲“乖”,像羽毛搔過心尖。
鬼使神差地,我顫抖著,掀開了一條眼縫。
睜眼,是漫天星河,腳下,是整個沉睡的京城。
我從未在這樣的高度,看過這樣的景象。
震撼得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害怕。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飛”。
月兩個同樣恐高的人,在這京城之巔,緊緊相偎。
那些橫亙在我們之間厚重如山的隔閡,仿佛被這高處的風一點點吹散。
只剩下彼此依靠的體溫,和一種劫后余生的奇異悸動。
他低下頭,溫熱的唇瓣,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精準地捕捉到了我因驚嚇和震撼而微張的唇。
“唔…”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齒間輾轉(zhuǎn)的溫熱。
這筆債,他用一種極致浪漫又驚心動魄的方式,討得徹徹底底。
婚后的日子,表面風平浪靜。
沈驚鴻依舊是那個清貴端方的翰林院侍讀,每日出入宮禁,與清流文官們吟詩作對。
可我知道,那只是表象。
他書房里的燈常常亮到深夜,案頭堆積的不是詩書,而是各地送來的密報卷宗。
他在為新帝暗中調(diào)查攝政王那只老狐貍把持漕運、貪污軍餉的鐵證。
那老狐貍勢力盤根錯節(jié),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而我這個名義上的“沈夫人”,骨子里依舊是那個不安于室的姜鳶。
深宅大院的日子,比西北的風沙還難熬。
我借口禮佛變著法兒往外跑。
憑借在西北和邊關(guān)練就的眼力和身手,我竟陰差陽錯地混進了京郊漕幫的圈子。
那些粗豪的漢子們,見我懂些拳腳,說話爽利不扭捏,倒也沒太排斥我這個“富家太太”。
就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
幾個醉醺醺的漕幫小頭目抱怨上頭克扣工錢,抱怨運糧的船里夾帶硬貨,抱怨大人物要他們連夜清理碼頭…
這些支離破碎的信息拼湊起來,全都指向了....
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