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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幫我準(zhǔn)備兩份離婚協(xié)議,我要離婚?!?/p>
“離婚協(xié)議需要兩個人簽字,您丈夫沒來嗎?婚姻是人生中重要的事,一定要考慮清楚?!?/p>
我自嘲一笑。
結(jié)婚紀(jì)念日當(dāng)天,懷孕三個月的我?guī)е鍤q的女兒趕到老公薛嘉誠說準(zhǔn)備驚喜的地方,卻被綁匪挾持,撥打他的電話,他說在加班沒時間過紀(jì)念日這種無聊的把戲,再打就是無人接聽。
因此女兒被當(dāng)面活活捅死,我也受傷流產(chǎn)。
約好三天后的遺體火化,我看到自己假千金妹妹沈妙音在朋友圈發(fā)布了一段視頻,視頻上,薛嘉誠抱著沈妙音擁吻,沈妙音的兒子一臉幸福的叫著爸爸,還有他們的寵物狗戴著生日帽。原來薛嘉誠在陪假千金妹妹給寵物狗過生日,
發(fā)布時間正是我被綁匪脅迫打電話的時間。
正要回答律師,手機響起,沈妙音發(fā)來消息。
是一段錄音,薛嘉誠的聲音傳來:再忍忍,沈若馨生的野種怎么比得上我們兒子,公司繼承權(quán)都是我們兒子的。
同時還有一段文字【五周年紀(jì)念日,喜歡我送給你的大禮嗎?我和他的孩子已經(jīng)六歲了,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們是夫妻,你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我徹底清醒,堅定的對律師說:“我會讓他簽字的,已經(jīng)考慮得非常清楚了,絕不后悔?!?/p>
隨即給他的死對頭打電話,“入職你公司的事還算數(shù)嗎?一起整垮薛家?”
對方略微遲疑,“你不是愛了他十年嗎?舍得對他出手嗎?”
想到女兒冷冰冰的遺體正躺在火化場,我心如刀絞,冷聲道:“他該死?!?/p>
對方有些意外,倒也沒多問,“好啊,半個月后薛嘉誠要跟我競價一塊地皮,到時候你來我這邊?!?/p>
掛斷電話,我?guī)еx婚協(xié)議和遺體火花同意書回家。
細(xì)微的嬌喘聲在這寂靜的房子里顯得格外突兀。
我在給小寶精心準(zhǔn)備的兒童房里,見到了薛嘉誠和沈妙音。
兩具赤條條地身體重重壓在半大的嬰兒床上,隨著兩人劇烈的運動而牽動嬰兒床上的鈴鐺。
每一聲都重重撞擊在我的心尖上。
在沈妙音的身下,正墊著我大女兒親自挑選的枕頭,那是為我肚子里的寶寶準(zhǔn)備的。
那時大女兒還天真浪漫地說道:“媽媽肚子里的小寶寶肯定喜歡粉色,那我就要藍(lán)色,這樣我跟小寶寶就都是媽媽的寶寶咯!”
一股辛酸攀上心頭,我強壓下心底的痛楚,拿出手機調(diào)出攝像功能。
隨意錄取一段后,便將這段錄像保存到名為“離婚證據(jù)”的文件夾里。
薛嘉誠穿戴整齊出來時,我已經(jīng)在餐桌上做好四菜一湯。
見到我時,薛嘉誠有一絲愧疚和心虛,“若馨你怎么這個點回來了?”
我手中動作不停,“該吃飯了。”
薛嘉誠正欲再說,沈妙音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姐姐實在不好意思啊,剛才嘉誠哥手笨,給我倒水時把我衣服弄濕了,所以我就只能先借你的衣服穿一下咯。”
我表情淡淡的,瞥到沈妙音身上穿著當(dāng)初薛嘉誠跟我訂婚時的那件青綠色珍珠旗袍時,目光微頓。
衣柜里有很多衣服,甚至還有前兩天剛送來的新款,連吊牌都沒有拆掉,可沈妙音偏偏選擇這一件。
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
“隨你開心就好?!蔽沂栈啬抗猓D(zhuǎn)身去拿離婚協(xié)議和火化同意書。
遞給薛嘉誠后,我便獨自坐下來吃飯。
“這是什么?”薛嘉誠疑惑的打開想看。
旁邊的沈妙音忽然委屈出聲:“哎喲,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不然為什么會在衣服里藏一根針......”
薛嘉誠放下文件,立馬跑到沈妙音身邊,俯身查看。
沈妙音將那根銀針取出來,薛嘉誠拿在手里,當(dāng)場發(fā)怒:“沈若馨你有什么沖我來行嗎?沈妙音她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舍得下死手?”
我曾愛過薛嘉誠十年,關(guān)于薛嘉誠的任何東西我都視若珍寶,包括這件訂婚時他送我的裙子。
我一直都是密封保存,甚至為了防止它損壞,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拿出來檢查。
不存在有銀針的情況。
沈妙音嚶嚶抽泣,“嘉誠哥,我該不會中了什么臟東西吧?我聽說有些惡意滿滿的人就會故意往這些尖銳細(xì)小的東西上涂抹什么......”
薛嘉誠惶恐起來,立馬打橫抱起沈妙音離開。
曾經(jīng)我為了他而去學(xué)做飯,手指劃破一個口子,他都要緊張半天,現(xiàn)如今......
我看著手腕上的傷痕,自嘲一笑,那是我被綁架時所留下的傷痕,傷疤很大,可薛嘉誠卻看不見。
不。
不是看不到,而是他不在意罷了。
剛吃完飯收拾好碗筷,薛嘉誠便打了電話過來,直接命令道:“沈若馨你趕緊來市中心第一人民醫(yī)院,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p>
從這里到市中心醫(yī)院,路程花費十分鐘。
我剛到地方,薛嘉誠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眼神埋怨,道:“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五分鐘趕到嗎?”
“音音她剛才被檢查出有心臟病,需要輸點血,我記得你也是稀有血型?!?/p>
“要我捐血可以,但是你先簽字?!蔽以俅文贸瞿莾煞輩f(xié)議。
薛嘉誠心底生疑,剛想打開認(rèn)真看看,忽然聽到沈妙音微弱的聲音。
“嘉誠哥......我不治療了好不好?我不想因為我,讓姐姐跟你置氣......”
薛嘉誠緊張沈妙音的狀況,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簽下名字,隨即像扔垃圾一樣丟給我。
“趕緊去捐血。”
我撿起文件,如釋重負(fù)地轉(zhuǎn)身。
終于要解脫了。
十年的喜歡,到此為止了。
捐完血后,我腦袋暈乎乎的,走路踉踉蹌蹌,正準(zhǔn)備離開時,又遇到薛嘉誠和沈妙音。
此刻沈妙音正面色紅潤的窩在薛嘉誠懷里,而我單手扶著墻壁,面色慘白。
薛嘉誠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剛準(zhǔn)備上前,沈妙音又是一陣驚呼:“嘉誠哥,我記得姐姐之前可是差點進(jìn)國家的運動員?!?/p>
“怎么輸了一點血就虛弱成這樣了......”
薛嘉誠皺起眉頭,眼里的心疼不再,“少裝樣子,音音身體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你自己找個車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