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周斐白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孟蘊(yùn)泠。
他意識到她是跟著孟景赫離開的,知道從蹤跡這方面不好查,便換了個思路。
他知道她一直沒有放棄美術(shù),所以便動用了全部的資源和人脈,去查各大院校新入學(xué)的學(xué)生。
然而里面沒有一個叫孟蘊(yùn)泠的。
周斐白不知道孟蘊(yùn)泠對于自己名字的厭惡,想不到她會改名,更想不到她會回到自己親生父母身邊,改成“許蘊(yùn)”這個名字。
別人找不到,他就自己去找。
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妻子,無論她走到哪里,他都一定能找到她。
第一站,他去了I國M市。他記得泠泠說過,這里的美術(shù)學(xué)院是她的夢校。
可他在這所學(xué)校里,依舊一無所獲。正當(dāng)他失落地在這座城市里游蕩時,卻在M市大教堂廣場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噴泉邊,一個亞洲面孔正在寫生。陽光下,她挽起了長發(fā),露出雪白纖細(xì)的后頸。
過強(qiáng)的光線模糊了她的面容,可那熟悉的側(cè)影仍是讓周斐白心臟狂跳。
“泠泠......”他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忽然大步向她跑去。
“泠泠!我終于找到你......”話音在那名女子轉(zhuǎn)過頭來時消散,周斐白愣愣地松開抓著對方胳膊的手,耳邊盡是聽不懂的話語。
那名女子似乎很生氣,胡亂地收拾好自己的畫具就離開了。
只留周斐白呆立在噴泉邊許久,頭發(fā)被打濕了也沒有離開。
第二站,他去了A國。既然泠泠是被孟景赫帶走的,那她很可能被他帶來了A國。
孟景赫常年在A國生活,這里到處是他的產(chǎn)業(yè),想要在他的地盤上,找一個被他刻意藏起來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如此,他還是要試試。
他相信,只要他找到了她,她就會愿意跟自己回去。
然而無論他去往多少地方,付出多少努力,他都遍尋不到孟蘊(yùn)泠的任何消息。
深夜的酒店套房,周斐白癱坐在地毯上,周圍散落著一地的酒瓶。
那枚被孟蘊(yùn)泠留下的婚戒,此時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掌心的溫度溫暖不了冰冷的鉆石,反而被它的棱角硌得發(fā)紅。
可他依舊不愿松開。
電話響了很久,周斐白才夢游般地接起來。
那頭的助理聲音焦急:“周總,您再不回來,老爺子真的要生氣了!”
“我還沒找到泠泠......”
“周總!”助理聽他這般囈語似的,就知道搬出老爺子也無法說動他了。他咬了咬牙,決定劍走偏鋒。
“周總,您和夫人的離婚冷靜期就要結(jié)束了,需要您親自回來辦手續(xù)。”
周斐白一聽,果然就有了力氣:“我說過!我不會和她離婚!我不離婚!”
助理卻說:“可是離婚冷靜期結(jié)束,需要本人親自到場領(lǐng)取離婚證。先生,夫人也許會出現(xiàn)。”
......
愉悅和愜意總會讓人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沒多久,我就又要回國了。
離婚冷靜期結(jié)束,我必須親自回國和周斐白領(lǐng)離婚證。
孟景赫特地推了許多工作,親自陪我回去。
我沒有拒絕,國內(nèi)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周斐白搞垮了歐陽家,也徹底失去了成為周家繼承人的資格。
孟家被孟景赫除名后,股份和財產(chǎn)很快被瓜分。
孟蕁茜的孩子流產(chǎn),還被孟家趕了出去。
三個豪門世家如此混亂,我獨自回去確實不太安全。
離開前,爸爸媽媽更是千叮萬囑,還給我配了幾個保鏢。
雖然孟景赫會隨時帶保鏢,可他們還是覺得不夠:“多幾個人保護(hù)你,爸爸媽媽才能更放心!”
回去的長途飛行,就沒有來時那么輕松了。
“在想什么?”孟景赫在我面前放了一杯熱牛奶,又幫我理了理耳邊的頭發(fā)。
我靠著椅背,提不起什么精神:“不想回去?!?/p>
回去又要看到周斐白,一切順利還好說,要是不順利,免不了一番糾纏。
想到這里我就覺得煩躁又惡心。
孟景赫卻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想離婚了?”
“你胡說什么呢!”我一下子坐起來怒視著他:“我巴不得好不好!”
“這不是很有活力嘛!”孟景赫捏了捏我的臉:“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搞不定的事。”
說起來,這話也沒什么特別的,但就是讓我特別安心。
萬米高空之上,他的話像是飛機(jī)外柔軟的云朵,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我。
我喝下牛奶,在他身上檀香味道的包裹中,安穩(wěn)地睡著了。